死神之被迫营业 第23章

随着黑子考官平淡的声音响起，同时响起的还有如同海浪翻腾一般的声音。

陆元循声看向来时的方向，在那木桥的两侧清澈的湖泊中升腾起了百余个木墩，那样子和实技课时训练场地里用来训练步法的木墩一般无二。

而后，木桥下沉，举目远眺，宽阔的椭圆形湖面上，从凉亭到对岸数十米的距离间只有这一个个木墩可以立足。

“考核方式很简单。你只要从凉亭到对岸之间完成一个来回即可。条件是，每一趟，你都必须准确无误地踩过150个木墩。并且在这个过程中，小黑会一直追着你不放，对你进行干扰，你只能用步法进行闪避。”

黑子考官升起了四根手指，并随着陈述一根一根放下：“如果中途落水，考核结束。被小黑抓住，考核结束。在来回任意一趟中没有踩遍所有木墩，考核结束。运用除了瞬步以外的能力，考核结束。”

黑子考官看了眼憨厚地摸了摸脑袋的小黑，道：“小黑的灵力灵压以及体质都和你完全一致，他不会攻击你，只会对你进行‘抓鬼游戏’。如果没有问题，当你踩上第一个木墩的时候，考核就会开始。”

陆元点了点头，瞥了跃跃欲试的小黑一眼，吸了口气，然后目光一凝，第一时间使用了瞬步踏上了最靠近凉亭的那个木墩。

瞬步，除了对肌肉和灵力的控制外，还需要空间想象力，如果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踏出一步瞬步会飞到哪里去，这个能力反倒会在战斗中反噬自身。而要求必须踏过每一个木墩，对于空间想象力、记忆力、计算力、反应力都有不小的要求。一旦你的记忆和事实出现差错，就会踩上已经踩过的木墩，同时宣告考核结束。

就在陆元使出瞬步来到第一个木墩之上时，小黑也一步踏出破空之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陆元心头一跳，毫不犹豫地又踏出一步，立于第二个木墩之上，余光一瞥，小黑已然立于刚才自己所在的那个木墩之上。

主导方向、先做出移动的是自己，而小黑作为捉鬼的鬼必须在判断自己的位置之后再进行移动，这无形中就慢了一分。

陆元很清楚不能让出主导权，再次瞬步移动走。

嗖！嗖！

然而，在陆元刚刚瞬步出去时，几乎紧跟着就是一声破空声响起。

陆元甚至没来得及用余光去观察就迅速再瞬步位移走。

“在我刚刚瞬步的同时就进行瞬步？它能感知到我移动的方位？是对空间的敏感？还是说……预判？”

为了最快抵达对岸，自然有一条最完美的规划路线，这就是很普通的最短路径问题。而刚刚陆元选择的也是这样的一条路线。

他不是没有想过会被预判的可能，只是就算是最短路径也存在复数的解，小黑是蒙中了自己的选择，还是说并非巧合？

陆元接连瞬步，对方和自己抵达的时间越来越缩短，而陆元也终于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那并非巧合。

恐怕事实非常简单，小黑既有着能够瞬间得出最短路径的智能，也有着分辨出陆元在瞬步踏出那一瞬选择方向的反应力。而这便筛选掉了那些错误的选项，达成每一次都能够跟上他的原因。

陆元知道，继续下去自己迟早会被小黑抓住，于是毫不犹豫放弃了最短路径，一步踏出，却是直接越过了三个木墩的距离，来到了十数米之外。

而小黑选择了最近的一个木墩，一下子被陆元拉开了近十米的距离。

小黑有些烦躁地挠了挠头，脚步却是一点不慢，继续追捕起陆元来。

但陆元放弃了最短路径之后，行进的路线可以说毫无章法。他的瞬步最远可达20米，但他每次都至多只跨出15米的距离，这也是在挖坑，如果最终小黑通过已踏过的木墩封锁他的移动空间，锁死了他的极限距离，他还有办法通过留下的这一底牌完成逃脱。

“5分15秒。”

陆元揉了揉有些发胀的脑壳，踏在了对岸的大地上。

这个时间绝对比最短路径要长的多，估摸着可能有一分钟以上的差距了。再加上无序的乱窜让他记忆走过路线的难度直线上升，此刻也有些用脑过度。

但他看着在不远处那个木墩上张牙舞爪等着他再次踏入的小黑却是露出了笑容。

不过修整了五秒钟，他再次使出了瞬步。

然而，陆元并没有完成考核。因为在8分20秒的时候，他体力和灵力耗尽，落入了水中……

……

“精湛的步法，以及出色的想象力、应对力。”

当火神考官将面色略微苍白的陆元从水里捞起来的时候，他毫不吝啬地夸赞了一句。

而对此，落汤鸡的陆元只能强行挤出一丝笑容来回应。

实在是……太累了。

这一轮，陆元得到的最终评价为——a，200分！

火神考官直接往陆元的嘴里塞进了一个乌漆嘛黑的圆球，然后把他拖到了凉亭里，任他休息去了。

“休息半个小时，然后继续。”

陆元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躺在不知是哪位考官准备的靠椅上，闭目小憩了起来。

那颗圆球药丸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他感觉身体中暖洋洋的，耗尽的灵力和精神以一种超常的速度迅速恢复。

只是十来分钟，他就自然醒转睁开了眼。

“不错，如果不是瞬步的前兆还有些明显，一些细微的处理上还存在瑕疵，就算直接给你个s级评价也不为过。”

火神对陆元一下子赞不绝口起来，要知道之前在灵压评价上给陆元最低分的就是这老小子了。

150+81+200，合计431，陆元的分数已然超过了提前毕业的及格线。

那些提前毕业的院生大多都是偏科偏的厉害的，而像陆元这样除了灵压稍微短板了一点，各科都均衡发展到天才程度的……历史上还真没有几个。

但现在，三位考官只想看看他最终能够获得怎样的分数，剩下两科，他是否……能够打破前人的记录？

三人看着陆元欣赏的目光已经不加掩饰。

第37章 毕业考核（完）（周一求推荐票）

比起通过测试时还太过“年幼”的日番谷，以及有些阴冷过头，给人观感不佳的市丸银，陆元这天赋绝佳又谦逊有礼的模板实在太戳三个老人家的心坎了。

也是期望过大，所以导致他们失望之时，也几乎将表情挂在了脸上。

陆元的白打水平……太臭了。

虽然和同级生比还算不错，但若是放在毕业考核之上就显得不堪入目。

“c，10分。”

这是火神考官的分数，一如既往铁面无私。

“c，15分。”

“c，14分。”

这次的分数反倒是黑子考官给的最高。始终顶着那幅笑脸，甚至让人以为是扑克脸的黑子考官反倒是实际上最为温柔的那人。

“最终评价，c，13分。”

黑子考官停下了笔，看着原地站定恢复体力的陆元，说道：“最后的斩术考核同样是和小黑进行对练。他的斩术水平会逐渐提高，直到你被击败的瞬间，就是考核结束之时。需要再休息一段时间吗？”

实技考核速度远比想象的要快，这主要归功于黑子考官处理事务的效率。他总能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全方面的客观评价，而另两位考官所做的便是从不同的视角来看待这份评价，从而给出综合评定。

陆元轻轻点头，额间的汗液被他悄然抹去。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和小黑的对练能够带来快速的进步，那是仿佛照镜子一般，看着更优秀的自己的错觉。

如果黑子考官用自己的斩魄刀专门给人做陪练的话，说不定会很受欢迎？

“逆乱阴阳吧，干将莫邪！”

陆元脑海里想着没边的事儿，手中双刀凝结成形，呼吸逐渐稳定，体态如捕食前的猎豹一般微微弓着，已是完全进入战斗姿态。

小黑在陆元解放斩魄刀后，双手之中同样延伸出两把短刀握紧，完全如同陆元的复刻版一般。

陆元率先跑动，奔驰而去。

和之前的考核同样，在这个过程中不容许使用除了斩术之外的技巧和能力。

但这正和陆元之意。

型月世界的剑术本就自成体系，要将其和死神世界的步法、鬼道、体术做到浑然天成的程度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来磨合。

之前的瞬步拿到了200分的评分，这给陆元带来了充足的自信心。如果单论剑术，陆元的目标唯有那象征极致的s级评分。

吭吭吭。

两对双刀交错，金铁交加之声，陆元选择了正面压制，只是短时间的接触，小黑便被陆元双刀的威势挫败，不断朝后退缩。

“嗯？”

原本有些失望的三位考官再次提起了精神，并且灌注了远比之前更加集中的注意力。

“这小子……”火神考官张了张嘴，脸上露出错愕的笑容：“原来最擅长的竟然是斩术吗？”

黑子的机制就是不断吸收对手的技术，得到跃迁般的进化，当然，他的上限是由黑子考官的素质决定的。陆元无论再怎么自傲，也不会觉得现在的自己已经超过了几位考官，感受着小黑的斩术水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提升，他也渐渐感受到了一丝压力。

但这压力并没有让陆元感到慌乱，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任谁面对这样一位能够飞速进步的对练对象，也难以压抑兴奋之情吧？

在小黑完成对陆元的超越之前，陆元那密如暴雨的攻势终于击穿了小黑的防御，白光一闪之后，一只黑色的臂膀飞入半空。

全力一击之后，身躯难免僵直，陆元没有乘胜追击，反而趁着小黑被击退的时候后退了一步，他深呼吸了口气，而后再次欺身而上。

失去一只手臂的小黑略感慌乱起来，他知道，单凭一只手，自己是绝对无法击败陆元的，于是赶忙朝黑子考官看去。

黑子考官无奈一笑，一个瞬步离开了座位，抓住了那飞到半空中的手臂，再一个瞬步走到了小黑的身边，随手一粘一转，就将小黑失去的臂膀装了回去。而后朝陆元微微一笑，一个瞬步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那令人叹服的无间断瞬步令陆元惊叹不已，但他知道现在仍在考核之中，没有过多沉浸于黑子考官惊艳的瞬步，试图将刚刚中断的攻势衔接上去。

重新双臂完整的小黑却毫无避让的意思，好像是因为陆元斩去了它一只手臂，所以非常愠怒一般，主动出击。

二人再次碰撞在了一起。

随着小黑斩术水平的提高，原本在它眼中陆元那严密到看不出缝隙的攻势也渐渐能够观察到破绽，双方渐渐打得有来有回起来，并且，优势逐渐向小黑倒去。

眼看着再有十数秒的时间，小黑就能够重新获得对陆元的压制力了。

这是仅仅考校斩术的考核，除此之外，斩术和体术、鬼道、瞬步的配合，以及战术的使用都不在考核范围之内。明明只是一场针对性质，并不关乎真正战力的考核，不论胜负如何都并非生死相关，但陆元却不想输。

虽然有其他限制因素存在，可事实无法改变，不管是在步法上还是体术上，陆元均败给了小黑。然而在最自得的领域，他想要赢。

胜利，不知何时，他的脑海中变得只能考虑这件事情。

当专注达到极点的时候，他忘记了身处的环境，忘记了自己正在考核的事情。

他的剑变得更快，变得更加精准，变得越发凝练，没有一丝拖泥带水。如同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将小黑笼罩在内。

一瞬间，局势两级反转，陆元再次获得了对小黑的压制力。

“这是……”火神考官双目瞪圆，压抑着没有惊呼出声：“这小子，在这个时候再度完成了突破？”

“不。”黑子考官笑了：“与其说是完成了突破，倒不如说，他完完全全发挥出了自己的全部实力。”

哗啦——。

被双刀洞穿了胸口，小黑身躯一僵，如轻烟般飘然散去，临走之前，它还对微微有些发愣的陆元竖起了大拇指。

“陆元，恭喜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