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少年感到无趣地咂了下舌，往叫做‘灭’的女子离开的方向远离……还走还在边想着，‘那家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难道真的是比我强了太多了的缘故吗？’有点不愿意承认。
等他走后，“菖蒲小姐，我们回去吧。”方杰转身对菖蒲道。
“回…回去？”
菖蒲看到他的脸还绷着，猜测他仍旧在生气……她很想要驱散他的怒气，想对他说自己不要紧……如果来栖不在这里的话，她一定会这么说。
既然来栖在，为了不暴露两人之间的亲`密，她就说道：“这样不太好吧？毕竟，我们是应美马大人的邀请来的。不跟他说一声就回去……”
“那位‘美马大人’真的有把你当做客人对待的话，就不会中途跑开去修理机械了……”方杰顿了一顿，“看你的表情，你该不会认为，他那么做很不错吧？”
被说中了！菖蒲真的有这么想。
在他那富有穿透力的目光下，她又感觉到了一种并不难受的压迫力。
她迎着那目光，弱弱地道：“不，不是吗？”
“当然不是了！”这里毕竟是对方的骏城，说不定会被偷听去……方杰压低了一点音量，指了指脚下，“哪有把客人放到一边，去修理自家东西的道理……若是不惜弄脏自己也要修理客人的东西，那才能说明他真的不错！”
他又往灭与少年离开的方向瞥了眼，“还有他的这两名手下……以他治军的严厉来说，真正受他邀请的客人，他的手下敢于这么无礼吗？手下的态度，不就反应了他的态度吗？回去吧……我不想你在这里受到不公的待遇。”
菖蒲听完他的分析，也觉得十分地有道理……但，这却不是她可以不告离开的理由。
不得不说，或者菖蒲也开始意识到了，方杰不适合这种没有营养的社交。
他不缺少礼貌、不缺少手腕，却过于直率了……这种直率与生驹那种不同，他并不会当着对方的面去挑明，去让对方知道他的想法……不过，如果对方缺少礼貌，他就不会去向对方低头。
就拿现在来说，甲铁城一方处于弱势。虽说没必要一定要交好狩方众，但不告而别，说不定就会得罪狩方众，让狩方众惦记上他们。
‘阿杰君的这种性格，我并不讨厌……他也不需要改变！以后，他不愿意去做的交涉，我会替他去完成。’菖蒲坚定地这么想着。
然后，被方杰最后的一句话击沉。
我不想你在这里受到不公的待遇！
一听这个，菖蒲毫无抵抗地遵从了他的意志，愿意离开了。
但在离开之前，“来栖，你去向美马大人说一声……我这边出了件急事，只能下次再去拜访他了。”菖蒲构筑了一个完善的方式，吩咐来栖道。
来栖是旁听旁观了直到刚才为止的一切的。
他自问。
刚才看到少年拔刀的时候，自己的手虽然握住了刀柄，有想过真的攻击对方吗？
自己看到了狩方众少年的无礼，有从少年身上想到过美马的态度吗？
知道了美马的态度后，自己能做到方杰这样的‘不愿意菖蒲受到不礼貌的对待’而劝说她直接离开吗？
一连三个提问后的答案，让他叹息……除了以刀保护菖蒲大人外，其他什么都做不到……但刚才，他的刀也没有起到应有的保护效果。
他，不如方杰！
武力、智谋，甚至连对于菖蒲的关心也是……
败北感在心头盘绕不去，他沉默着点头，应下了菖蒲的指示。转过身迈开一步后，停顿了一下。
背对着菖蒲与方杰，“菖蒲大人……就交给你了。”这么说道。
方杰，甚至菖蒲都认为，他是在将回程的安全交给方杰负责……但，其实不是。
“我们走吧。”方杰对菖蒲道。
菖蒲向他甜甜地一笑……这里没有别的人了，她就说：“我听你的。”
两人才刚刚走下机车，走到轨道上，就听到长长的汽笛声。
菖蒲一惊，“这个声音……是卡巴内来袭！可是，怎么会……”她难以置信地看向方杰。
“边回甲铁城边说！”方杰快步往前走，“你说的‘怎么会’……是？”
菖蒲说明道：“通常驿城的外部都筑构着高高的围墙，还有镇守2.8炮。如果不是像咱们显金驿那样，遭到撞击破坏了入口，卡巴内是无法构成威胁的……偶尔有卡巴内靠近，围墙上巡逻的部队已经足够应付，并不会像这样发出警报召唤人手。”
“召唤人手的话呢？”
“就说明那是巡逻部队应付不了的。没听到炮声的话……恐怕大量的卡巴内已经跨过了镇守炮的守御范围，接近了围墙！”
菖蒲说完后，又自语了一句。
“怎么会这样……到哪里都甩不掉吗？卡巴内就好像在追着我们。”
‘追着……’
方杰咀嚼了这个词，总觉得脑海中有什么在意的地方能与之联系在一起。
第90章 方杰的疑惑
然而却一时无法想到那到底是什么。
他稍微甩了甩头，决定先集中精力在眼前。
两人回到甲铁城时，甲铁城这边的人员已经战备动员了……就连逞生、巢刈等机车工们也装备上了蒸汽铳。
方杰与菖蒲一起进入存放蒸汽铳的车厢。两人互相帮忙将蒸汽机关装备在腰后，方杰拿了蒸汽铳，菖蒲则是执着一把使用蒸汽机关的大弓。
出了这车厢后，汇合四方川家的武士、机车工，一起来到进出车站的入口处……从这里可以上到围墙上，参与防御卡巴内攀爬围墙。
甲铁城一行在这里毕竟是外人，吉备士在菖蒲回来之前，已经事先知会了这里的武士。
所以，方杰、菖蒲等人上来后，没有被对方阻止……对方还对他们显露出感激。
然而，方杰与菖蒲13等人还没有投入实战中，就发现倭文驿的吊桥被放了下去……狩方众的骏城从他们的脚下，冒着黑烟驶出。
‘原来如此！’这种情况，让方杰回忆起了第一次看到无名屠杀卡巴内时的情形，‘美马不是会愚蠢到在明显打不赢时还发动进攻的人……我们没有出场的余地了。’
虽说如此，他仍是叫上了菖蒲一起，要去看看狩方众的对卡巴内战法。
沿着与轨道平行的钢铁高架桥，笔直地走到了能看到整个战场的地方。
方杰发现，这个倭文驿与之前看到的八代驿不同。当时在八代驿，甲铁城是必须穿过驿城内部，才能通过。这个倭文驿在围墙的外侧，还有一圈轨道，可以使得不需补给的机车直接从该轨道越过这座驿城。
这个轨道与旷野之间，仍是有宽阔的壕沟相隔。
现在，在旷野区域有着密集的卡巴内群，正在接近围墙壕沟。而也已经有不少卡巴内越过了壕沟，上到了那围城的轨道之上。
不过，要从那里爬上笔直光滑的城墙，显然很难。
‘放置不管的话，卡巴内堆积起来，的确有越过城墙的危险……但，没有狩方众，这里的武士应该也能守得住。只是……’
方杰的眼睛扫过整个战场，‘如此数量的卡巴内在旷野中行进时，刚刚进入倭文驿的狩方众，怎么会没发现？’
卡巴内群抵达的时间与狩方众抵达的时间相差不大；其移动方向，应该是狩方众的骏城之前的移动方向……这样，卡巴内群听到了骏城行驶的轰鸣声，难道没有对骏城发动过冲锋吗？
方杰觉得这有点可疑！
可是，‘如果发现了却隐瞒不报……对狩方众有什么好处呢？’他想不明白这里。
除此外，之前与菖蒲返回甲铁城的路上产生的那个疑惑，倒是解除了……
狩方众的骏城出了倭文驿后，沿着轨道绕到了卡巴内群的后方。
卡巴内们听到了响动后，纷纷转身，往骏城的方向走去。
它们不再对倭文驿感兴趣，全都被狩方众吸引了注意力。
看到这里的方杰，脑海内突然闪过了一个念头，令他瞪大眼睛捂住了口鼻。
‘不会吧……’
他往围墙的方向看去。
旷野上爆炸的声音已经响起，是狩方众使用迫击炮对卡巴内进行轰炸。轰炸停止的话，狩方众就会冲出去战斗了……他本来是为了看他们战斗才站在这里的，眼睛此刻却离开不了围墙那边。
菖蒲发现了这个异状。
“阿杰君？”她轻轻地唤了他一声……总觉得他现在的表情过于凝重了。
菖蒲不明白怎么了……战场的形势应该对人类这边有利啊。
“我要去确认一件事……菖蒲小姐要去吗？”方杰吐出了一口气，向她说道。
“……可以陪着你。”菖蒲有点不放心他的状态，如此说道。
方杰点了下头，当先往前走。
走出了几步，没听到菖蒲跟上自己……他不解地回头。
就见菖蒲有点忸怩，在他的注视下，脸颊还稍微有点红。
“你还是叫我‘菖蒲小姐’……还一次也没有直接叫我的名字。”她低低地说道。
饶是心中有件沉重的事，方杰仍免不了一笑。
“菖蒲，过来。”
菖蒲有点紧张的脸一下子绽放了笑容，‘嗯’地重重点了点头，小跑出两步来到他的侧面。
两人往围墙走去。
上了围墙后，由于围墙的宽度有限，方杰在前菖蒲在后。
方杰对菖蒲说道：“这次去这边是要确定一件事……在此之前，有个地方可以先告诉你……关于美马的。”
“请说。”菖蒲道。
“我怀疑，他刚才之所以要亲自去287修理机车，是因为知道将会有一场战斗，需要用到骏城。如果骏城运行不了，就会影响他的计划……”方杰道。
菖蒲早做好了了准备……会让方杰特意行动的肯定是重要的事，她并没有表现出惊讶，更不会去怀疑他。而是侧了下头，想了想，依着方杰的猜测分析道：
“如果这个说得通的话，他要亲自修理……难道是不信赖自己的部下？”
“……我是这么认为的。”方杰道：“可是，这么想了后，我又觉得有个地方有点奇怪！就算修理机车消耗了时间，只要切实消灭了这群来袭的卡巴内就没有问题……那么，他迫不及待、不愿意浪费时间，是为了什么呢？”
“这……”
方杰在前，没有看到菖蒲的表情……她无声地苦笑着，‘有时候真想知道阿杰君的头脑是由什么构成的啊，怎么会总能注意到我们忽略的东西呢？’
苦笑后，就是爱恋……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能看到她的脸，她放心大胆地以异彩的眸光，注视着他的后背。
第91章 恶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