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方杰抬手打断她，“大婶，过后如果证实我的问题有用，我会找你们要的。现在，当作是我满足个人的好奇心好了……真的没有其他人知道了吗？”
“我知道。”有人举起了手。
可是，“是黑色的像是烟雾一样的东西。一下子就涌上老高的地方，‘黑烟’里还有无数星星点点的光。”另一个人直接作了回答，还补充道：“因为是晚上，根本没法看得更清楚了。”
“可恶！”举起手的那个人低骂了一声，有点愤愤地瞪着回答的那个人。
他没有另外说出答案，就让方杰知道，他的答案与此人差不多。
方杰摸了摸下巴，‘外形看来真的像是烟雾那样了。可是，这个无数星星点点的光……会是什么？’
“那，那个……我的答案可以吗？”回答者催促道。
“你知道这个‘黑烟’去了哪里吗？”方杰问道。
有了之前的‘例子’在，这个回答者不敢跟方杰讨价还价，老实道：“不知道，黑烟一出现，卡巴内就也同时出现了，我们只顾逃命。”
‘卡巴内吗……等等，光……’方杰的眼睛眯缝了一下，又瞪大，‘卡巴内的心脏！该不会是大量卡巴内簇拥的集团，被误认为是黑烟了吧。’
可是，如果只是堆积物，不至于具备推`倒钢铁竖井的威力。
方杰还是觉得有疑惑的部分，却也知道问不出什么了，“大婶，给他吧。”
那胖大婶叹了口气，“拿你没办法……小哥，过来拿吧。”她向那人道。
方杰在这里没事了，就打算离开。
在他转身的时候，“哦，对了，”刚才的回答者又叫住了他，“最后，卡巴内都去了锅底坑……这个对你有用吗？”
“锅底坑是……”方杰不解道。
“是‘驿’的心脏部分，给锅炉点火什么的，都是要在那里操作。”回答者道。
“嗯，很有用。”方杰对他微微笑了笑……这笑容因为看到他后面的人而顿住。
无名，从车厢另一边的门走了进来。
她似乎是没看到方杰地略低着头……绷着一张小脸，紧抿着唇。
这种表情，与她平常的随意活泼完全不同。在甲铁城驶入这站之前，两人还见过。那个时候的无名可不是这样的表情。
方杰向那名同样是从那边的门里走进来的义肢男性看了眼……对方一副闭目养神状。
在无名要从方杰身边走过时，方杰抓住了她的胳膊。
无名困惑地抬起头，看到是他，就嘟着唇道：“有事吗？”
“你刚刚……一直在外面？”方杰试探着问。
“不可以吗？”无名‘哼’了一声，从他的手中挣脱手臂。
这明显带着抗拒意味的举动，给方杰了一点提醒……小孩子闹脾气的时候是蛮不讲理的。
本来打算接着问的他，改了主意。
“怎么会不可以，我拉住你是想问，有好好喝‘那个’吗？”
他指了指自己的手腕。
无名上一次喝，是在他刚刚睡醒时。那之后，他给无名讲故事花了不少时间。又去找生驹、菖蒲，然后是到达这座‘八代驿’……由于接收难民的工作，他猜测应该没有人会想起去为无名提供血液吧。
果然，侧站着不去看他的无名，向他摇了摇头。
然而她立刻又抬起了头，盯着他的眼睛道：“你在害怕我变成卡巴内吗？”
‘真像只张开了所有的针的小刺猬……谁碰都要刺一下。’方杰抬起手，在她的额头弹了一下……他甚至为了防备她躲开，而悄悄用了‘静止’。
“笨蛋。”在她呼痛捂住额头时，“我在关心你啊！”他稍有点气势地责备她，然后又温声道：“还没喝的话，就跟我来吧。我正好要去找菖蒲说一件事，会让她为你安排的。”
他拉住了她的手，不由分说地往车头的方向走。
无名的身体很轻，这是他知道的。
直到被他轻松地拉着往前走出了两步，无名才反应过来。
“我，我自己会走，你放手。”她一边跟随着他的脚步，小手不安分地挣着。
不过，方杰不用回头，已经能从她的声音里，感觉到她的气势开始减弱了。
“不放。”方杰决定暂时要比她更任性，“要让你看一看，我到底害不害怕你。”
“呜……”那是用她的话来封死她，让她不知道怎么反驳……但她又不愿意认输。
旁边的大婶们看到他们这样子，尤其是无名那别扭的表情，都发出了取笑的声音。
无名羞得脸红，“快点放开啦，很丢脸的！”
继续挣着、挣着……
第47章 拒绝周遭
方杰使劲攥着她的手……要是别的女孩子，他肯定不会这么用力，对方也一定会呼痛……无名却跟他对抗着。
方杰只有使用不断向前快走的方式，来分散她能用出的力气。没有速度的无名，像他想的那样，力气上并不比他强。
不过，他也没有太过……出了这节车厢，就装作不济地被她挣开。
回过身来时，能看到她气鼓鼓地瞪着他。
然而那脸颊却红扑扑地，比刚才绷着小脸的表情要生动得多。
方杰‘不相让’地向她宣告，“以后你要是再说那种话，我一定缠死你！”
他也不给她回话的机会，就转过了身，继续往前走。
无名复杂地看着他的后背。
“还不跟过来。”被方杰这么催促。
才说声，“我知道了啦。”嘟着唇走了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又过了一节车厢，被一名武士迎上。
武士说道：“正好两位都在。生驹已经想到了移开竖井的方法，正要向菖蒲大人做说明……菖蒲大人希望两位也能去听一下。”
“这么快吗？”方杰有点意外，“还是在车头吧。”
“是的。”武士答道。
“我们正要过去……对了，无名补充血液的时间到了，能拜托你去办这件事吗？”方杰道。
对菖蒲说，菖蒲也是安排武士去做……自愿供血者的登记在日前已经结束。只要找到今天的自愿者，抽取他的血液并发放食物即可。
在武士答应下来后，方杰嘱咐他，将装着血液的竹筒送到车头去。
他与无名先去了那里。
车头内，由于甲铁城暂时不需要开动，驾驶员等两名机车工不在。
菖蒲的身边仍是之前那四名武士，此外还有站在她对面的生驹……六个人围着一个小平台，平台上铺着一张地形平面图。
方杰两人来后，大家把位置稍微匀了匀，打算给他们腾位置。
不过，方杰走到了平台边，无名却没有……她也不说一声，就直接走上了通往上部观测口的楼梯，在靠上的位置坐下来，面无表情地托着腮。
大家都为她这表现而疑惑，都看向了与她一起来的方杰。
方杰微微摇了摇头，是想表达‘暂时别问’的意思……但大家都以为他也不知道。
“生驹，”方杰催促道：“把你的想法说来听听吧。”他已经看向了图纸。
“可以吗？”生驹回头先问了远离图纸的无名。
“不用管我，你们随便。”无名道。
生驹虽然觉得还是有点在意，不过，这边大家都等着呢，他就开始说了起来。
“我们先去驿站的中心部的锅底坑，给锅炉点上火，中央这边的蒸汽吊车就能使用。用吊车的话，就能把竖井移走！”
行动步骤可说是简单明了。
不过，有个问题。
方杰指着被生驹确认为‘锅底坑’的地方，“有个幸存者告诉我，这里现在是卡巴内的窝。里面到底有多少卡巴内，并不清楚。”
“这样的话……”生驹几乎趴到了地图上一样仔细看着，“从这里……”
然后，他的手沿着一条链接机车轨道与锅底坑的九十度线路行进，“利用这些悬空的天桥，绕到锅底坑的下部点火。就算是遇到了卡巴内，这种路径上，卡巴内也只会一列靠近，有无名还有我发明的喷流弹……绝对没问题的。”
他说完后第一个看向了方杰，眼含期待之色。
方杰盯着地图看着，将生驹的方案在脑海里想了想，‘生驹熟悉蒸汽机械，他认为吊车能吊得动的话，应该没有问题。作战上的话，单条路径的确容易防守……守不住时，也可以将路径破坏，不给卡巴内接近的机会。’
他不反对执行这套方案，但仍旧有需要确定的地方。
“不管是给锅炉点火，还是吊车的操纵……你都找好人了吗？”
这是只有机车工才能做到的。可是，普通的机车工并非是战斗人员……他们愿意离开安全的地方去冒险吗？
“锅底坑那里由我去，吊车的话，我想拜托逞生与巢刈。”生驹道。
“逞生与巢刈……吗。”方杰缓缓点了点头，对望着自己的菖蒲道：“只要有人去操作吊车，我觉得可以一试。”
“我们也去。”吉备士也跟着道：“作为机车工们的护卫。”
“是吗。”菖蒲微微笑着，心想‘大家真是可靠呢’……这种需要冒着生命危险去执行的任务能有自愿者，无疑为作为首领的她减轻了负担……她并不愿意强迫别人去执行这样的任务。
这么想着的她，正要同意下来，瞥到了被提到名字却没有吭声的无名……觉得还是要征求无名本人的同意比较好，她就请求道：
“无名小姐，你能一起去帮忙吗？”
“……可以。”无名依旧托着腮，“但是，不跟你们一起战斗。”
除了对她的状况有所把握的方杰，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一起难以置信地望向了她。
她刚刚做出了个非常矛盾的回答。
‘可以’，就是表示会去帮忙……‘不一起战斗’，是说她要一个人战斗吗？
将这两者划分开，又理解了后半句的含义，方杰的眉头微微皱起。
‘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让她从刚才开始就一再地拒绝周遭呢？’
如果只是单纯地小孩子闹脾气，自己刚才那样的做法，已经足够将之扭转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