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他不顾信乃的阻止，为婴儿戴了上去，并将吊坠塞到了小婴儿的手里。
还对信乃笑了笑，“你看，抚子也很喜欢呢。”
信乃只能苦笑，向方杰弯腰答谢。
小婴儿很快就睡着了，生完孩子的信乃也很是疲累。方杰没在这里待多久就告辞离开。
他进入第七节车厢，看到原属于乘客的尸体被集中在一起……无名已经醒了过来，菖蒲、生驹，甚至是身上腰部缠了绷带的来栖也在。
“啊，阿杰君。”发现方杰后，菖蒲对他道：“我们打算在前方视野开阔地带停车，就近将尸体埋在轨道边。”
“可以啊。”方杰点头道：“办完这个后，我想吃点东西然后睡个觉。”
天已经再度亮了，标志着又过了一夜。
他还算好，昨晚上可是吃了三个饭团，吃到了饱……其他人都只吃了一个。
想到这个时，‘我也真是笨！以无名的性格，才不会在能吃的情况下不吃故意留给我……当时怎么就没有多问一下呢。’
再者，因为信乃，也没有在知道自己多吃了食物后，及时去向无名求证。
这些都被方杰当作应该反省的地方，‘今后一定要多注意看似不起眼的细节，也要做到及时处理觉得是疑问的部分。’
关于后一点的话，他看了眼无名。
无名也正在看他……两人之前毕竟发生过争吵。此时，无名立刻将脸扭开了。
‘呃……她这是什么意思？’方杰半张了张唇。
“在你去睡觉之前的话，还有件事需要你参与。”菖蒲道：“你之前提到过的卡巴内利的待遇问题，我打算在发放食物时传达给每一个人知道……然后举行会议。”
“好吧。”方杰捏了捏有点沉重的眉心。
机车在不久后，停在了一个湖泊附近。
一面是湖，另一面是旷野，需要防备的就减少了一半。
车上能动的人被分作了五批。
在车顶警戒者自不必提。除此外，青壮负责挖掘埋葬尸体的土坑，部分成年妇女烹煮食物，另外的则与少年们去湖里打水运上车……车厢经过战斗后粘染了不少的血污，不及时清理的话不仅无法居住，且容易滋生病菌……更加年幼的小孩子与少女，也加入到了清洁中。
这么大约过了半个小时后，机车重新启动，方杰也拿到了食物。
这次果然是只有一个粽叶包着的饭团。
方杰小心翼翼地细细咀嚼品味每一颗饭粒时，想到：‘下次，打点野味吧。’
无人敢在野`外生活的话，野生的动物、菌类、野菜、野果什么的应该不会少。
方杰期待着能吃到点肉。
（标题绝不是在暗示着什么哟……）
第36章 民主会议
将饭团吃下后，即被通知到前部车厢去。
方杰搭乘至今，第一次进入了甲铁城的核心，车头。
这里除了后来被叫入的人员外，固定会至少有两人。
一个要负责驾驶机车，目前担任这个角色的是当时对无名自荐的、自称是见习生的少女……甲铁城安稳地行驶至今，体现出这少女的水平根本不算差了；
一个则是要为这名担当驾驶员的少女说明路况，还要透过传音筒，从其他车厢的机车工那里了解各动力部的工作状态。
这个是个带着眼镜的青年，在方杰进入这里被菖蒲打招呼时，他有转过头来看了一眼。
嘛，连他都会关注方杰，别提是其他人了……而且非常巧的是，方杰是最后一个到达的。
“菖蒲大人，”站在菖蒲背后，脖颈处缠着蓝色布巾，总是领头的那名中年人道：“我还是觉得让他这样一个身份不明的人参加会议，有点……”
比起方杰第一次看到他时，他对待菖蒲的态度已经没有了趾高气扬。之前被卡巴内攀上车顶，就是由于他们这些头领的判断失误造成的，现在在大家的面前可说是根本抬不起头。
不过，菖蒲并不是那种会揪住对方的错误不放、或者‘赶尽杀绝’的类型。
能让他们现在站在这里，就是这最好的证明……这也是方杰认可她的方面之一。
菖蒲转过了身，堂堂正正地面对这名头领道：“会请阿杰君过来，其实是出于我个人的原因……诸位头领的错误，根源在于我放弃了自身的责任。曾经有人很早提醒过我不要那么做……那就是阿杰君！我请他来，是希望他今后能以监督的身份站在我的身边，避免再出现相同的错误。”
她又面向了方杰，“阿杰君……你会答应这个请求吗？”小心又期待地问。
方杰的眼睛左边看看，右边看看……大家都安静地看着他。
来之前是没想到菖蒲会弄这么一出呢。但面对少女清楚的眼眸，要拒绝的话难度太高了……他苦笑着道：“甲铁城里地方就这么大，想避免不站在你身边，还真是有点难呢。”
他对她点了点头。
菖蒲并没有马上露出喜色，而是理解到了一点：离开了甲铁城，他就不打算这样吗？
她差点忍不住张口：我是希望你今后都能站在我的身边啊。
这句话有悖少女的矜持，她自己也觉得没理由束缚对方……就将之咽了下去。
“谢谢你。”她勉强地对方杰笑了笑，“那么大家，我们就开始吧。”
她走到了车头里一个通往上部观测口的楼梯，攀上去一级，使自己的站位凸显出来。
“请大家来，所要商议的内容，是关于卡巴内利的两位的……阿杰君已经确定过了，他们的确是需要定时喝下人血，才能不变成卡巴内，也就不存在袭击人的情况……这里请注意我的措辞，是喝下人血，而不是吸取人血。”
立刻有人配合她，“菖蒲大人，”武士中那名之前方杰见到过的高高壮壮者举起手问道：“您特意强调的这部分，有什么区别吗？”
“区别在于，‘喝下’是可以使用避免感染病毒的方式的。”菖蒲向站在她侧手边的方向示意了一下，“这边的机车工逞生，曾经让生驹君喝下过血液……当时在场的还有同为机车工巢刈与鳅，以及刚刚为甲铁城增加了一位新生命的信乃小姐，她们都有目击到。逞生，请将你做的说给大家听。”
“是。”逞生将自己缠着绷带的手臂亮了出来，“当时是因为情况紧急，所以就直接用刀片割开了手臂，让血流出来给生驹喝……下次我希望使用抽血的方式！”
“也就是说，你还愿意再次提供血液给生驹君食用吗？”菖蒲问道。
“是的。”逞生骄`傲地道：“生驹是我的朋友，也是救了我们性命的恩人。而且，就目前来说，甲铁城也需要他以及无名吧。”
“好的……”菖蒲向他点了下头，对其他人道：“详细情况就是如此，现在，我想知道各位代表们怎么想……是认为可以留下他们吗？还是……”
“那，那个……”应该是平民的两男两女中的男性颤颤巍巍地举起手来，“菖蒲大人，提供血液给卡巴内……卡巴内利，是每个人都必须的吗？”
他显得有点不太愿意的样子。
“关于这个的话……”这次是方杰开的口，“在解答你的问题之前，我想给大家都科普一下。人体的血液通常是体重的百分之八。也就是说，如果你有100斤重，那么，你体内的血液大概就是8斤重。”
他边说边走到了来栖的身边，拍了拍来栖的肩膀……来栖不爽地震了下肩膀把他的手抖掉。不过，这么做，也让其因牵动伤口疼得皱了下眉。
方杰拍他的肩膀可不是为了跟他套近乎，而是要拿他举例子。
“来栖在不久前被卡巴内捅了一刀，这点大家都知道吧。他当时流出的血量可是有目共睹的，不过，他并没有死……是三分之一！”
方杰无视来栖向他投以的愤怒眼神，竖起一根手指强调，“如果来栖当时流出的血量超过三分之一，以现在的医疗条件来说，他差不多就死定了。反过来说，不流出超过这个血量就还有救……当然了，给卡巴内利供给血液，不是为了杀人，不会将大家逼迫到这种份上。”
他拿出了一个竹筒……是车上供应大家喝水的个用竹筒。
“像是无名的话，一天三次，一次这样的一竹筒就够了……举例来说的话，”他来回往人群里面看了看，目光定在了巢刈身上，“从我与巢刈两人身上各抽取三到四两血液，就足够无名一天的份。”
他这时看向那名男子，“以四两来算，对于一个体重一百斤的人，大约是他的血液量的二十分之一……对身体要不要紧，你明白了吧？”
男子点了点头，露出有点放心的表情。
“此外，”方杰接着道：“菖蒲小姐，我想提出建议。”
“请说。”菖蒲道。
“先统计甲铁城内全部自愿提供血液的人数，进行排列循环。即，假如有二十个人，其中两人已经提供过血液的话，要等其他十八人提供过后，才允许再度向这两人采集血液……还有就是，刚刚供应过血液的人，必须立刻补充营养……请为他们准备好足以吃到饱的饭团。嘛，就当作是把生驹与无名本应吃的饭食，给他们吃了吧。”
‘吃到饱’，这个形容故意放上去，是作为诱饵使用的。甲铁城内的食物供应有限制，对成年人尤其是男性来说，一次一个饭团根本不够。
空腹的感觉不好受，已经两天了，这种感觉会越来越强烈。
想吃饱，那就去提供血液！
第37章 请说这是恶作剧
方杰刻意先渲染提供血液对于人体无害，再加上还有排列循环的这个限制在……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参与提供血液的人越多，循环的间隔就会越久。
提供一次就能吃到饱，而且之后可能十天、二十天都不需要再去提供血液。
会因此而上钩的人，绝对不在少数……越是想要投机者这时反而越容易上钩。
并且，如果人们能意会到这层意思那就最好，意会不到，方杰也打算悄悄地宣传一下。
会让所有人都知道，参与的人数越多，对他们越是‘有利’。
“这个建议我同意了……不过，在这之前，”菖蒲向所有人道：“请大家都表达自己的观点吧。同意卡巴内利两人留下的，请举手！”
她自己率先将手举了起来。
方杰、鳅、逞生、吉备士、来栖……就连正在操控机车的‘见习’少女也背对着这边举起了戴着手套的手……菖蒲根本不用统计人数了，赞同留下来的，具备着压倒性的票数！
“好，”她放下了手臂，“现在我宣布，生驹与无名，是我们的同伴！”
有人露出沮丧，但更多的人则在欢呼。
方杰走近到下了楼梯的菖蒲面前，“对大家宣传的事就由你来安排了，另外……把耳朵凑过来，我有点不能公开的内容要单独说给你听。”
‘呜……’菖蒲朝车厢内复杂的人员构成看了看，‘要是被他那么凑近，还不传出更加不好的谣言吗？’心想，他在这方面可真是不谨慎啊。
“那边有单间，请跟我来吧。”菖蒲没有照做地对他说道。
方杰便跟着她去了单间。在那里，将隐藏在建议之下的暗含部分说了出来。
理解到他的心思的菖蒲，一瞬呆愣地张了张粉色的唇。
“您，您真是……坏啊。”她嘟着唇对他道。
“怎么能说是坏？”方杰解释道：“对自愿的人没有影响，即使是被诱引来的，也确实得到了‘报酬’……想必还会自认占了大便宜。而且这么做，确保了献血的人数的话，武士、机车工们这边的体力就能维持在正常范围，大家的安全系数将会更高……没有一点是坏的吧！”
“那是……”
尽管听他列举出了诸多好处，菖蒲心底下仍旧认为他这确实是‘坏’，然而无法反驳……这让她可真有点小懊恼。
“那你说，你会不会这么做吧。”方杰如此问。
这才是让菖蒲最为懊恼的地方……她发现自己对这方法有点心动。
明明认为那么做有点不太好，却无法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