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绕了两圈，缠紧，打结。
“好了。”她对方杰道。
“啊……哦。”方杰反而变成不知道该说什么的人了。
菖蒲又在方杰面前站了两三秒，听到那边有人喊她，就轻轻地吐出了口气。
“那个，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就先过去了。”她礼貌地道，往那边走去。
走出了几步后，还是觉得有点在意地回头打算跟方杰说，‘过后想找个时间问问手臂上的伤口不见了，是怎么回事。’
但一回头，竟然看到方杰将那块缠了白布的胳膊，抬起到了鼻前……一想到他在做什么，菖蒲就羞得一阵眩晕。
“你在嗅什么！”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她往前疾走，并猛地推了方杰一下。
毫无防备的方杰撞在了车厢壁上，发出一声巨响，倒了下去。
菖蒲不禁为自己下手重了，觉得有点后悔地掩了下口。不过，想到他所做的，又抹不下面子去问他怎么样了。然后又看到了自己包扎的地方，心想，连明显的割伤都会消失不见，这一下应该不要紧……她终于转身往部下那边走去。
与部下们站在一起处理善后时，还是会悄悄地往方杰那边看一眼。见他果然没事地爬了起来，她放下了心……但却依旧警惕着他再去嗅那块布。
敢那么做的话，这次一定要给他解下来。
再度回想到他的举动，她依旧是羞得不行。
然而又觉得好气又好笑。
‘阿杰君平时明明给人的印象是足智多谋成熟稳重，但……毕竟也是男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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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杰撞得那一下其实并没有那么重。他会趴在地上不起来，无非是‘装死’了。
等到察觉到菖蒲离开，他才坐了起来吁了一口气……他发誓自己只是单纯有点好奇，从出发到现在都没洗过澡的女生身上会不会有什么味道。
真的不是带着旖念去做的。
没想到却被发现了！
没脸解释的他只能去‘装死’了。
“我说你，刚才与菖蒲大人发生了什么啊？”就在菖蒲与方杰刚才的站位不远处休息的生驹，显然听到了菖蒲突然的大喊以及看到了菖蒲接下来的暴力，此时便疑惑地问。
并心想，能将一向那么温柔和善的那位大小姐逼到那份上，这个人也真是了不起啊。
“咳，没什么……”方杰自然不会跟他说了。瞥了眼无名，说道：“无名暂时需要休息，你先在这里看着她……你们的事情，我得去处理一下。”
不能再让武士们将他们当成敌人看待了！
方杰站了起来，调整了下呼吸，打算硬着头皮再去找菖蒲。
这么转身时，注意到了地上那个被最后杀死的卡巴内……他心中突然一动。
走到卡巴内的旁边，在其胸口的侧面蹲下来，往伤口看了进去。
不自觉地摸着下巴思索了一下，转头问道：“生驹，你有小刀吗？”
“嗯？小刀，没有……”生驹道。
“……我这里有。”有人突然插`入了话。
听到那声音，方杰一僵。然后，一把带鞘的华丽短刀，递到了他的眼前。
握着短刀刀鞘的手，肌肤白皙细嫩，明显是女性的。
方杰小心地抬起头看了眼菖蒲。只见菖蒲虽然将刀递到了他面前，却扭开了脸。
“还没原谅你呢。”不知道是不是感觉到了方杰的目光，还是因为他没有接刀……她握刀的手又微微动了动以提醒他。
“……这个，我要做的，用这把刀的话不太好，会给你弄得很脏的。”方杰道。
菖蒲这次转过了脸，好奇道：“你要用来做什么？”
她本就是因为看到方杰思考的姿态才过来的。既然认定他足智多谋，就想，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
方杰向卡巴内的尸体的心脏口指了指，“我在想，这个的心脏皮膜既然坚`硬到四发子弹也打不穿，还让武士刀断裂了……它比起刀的坚`硬度岂不是更高？如果用它打造刀的话，再让来栖那样练达的人使用，你觉得会怎么样？”
菖蒲的眼睛瞪大，心底下已经认为这真是个好主意了。然而还是出于谨慎道：
“行得通吗？”
“没把握，所以才想挖出来看看。”方杰直言。
菖蒲看着这样的方杰，又将小刀一送，“用吧！”
感受到她的坚定，方杰也不再推辞。他接过刀，将红色的鞘拿下，以刀刃探往卡巴内尸体的心脏口。
在接近到心脏口时，他停了下来。
当菖蒲疑惑于他又怎么了时，见他有点不好意思地转过了身——
“咳，生驹，刚才的你也听到了吧……你来挖！”
他想起来了，两天前还处于现代社会的自己，给尸体做‘解剖’什么的，太勉强了！
菖蒲愣了一下，生驹也是。随后，哧，菖蒲笑了，并在泄出声音后就赶紧捂住了嘴扭开了脸……但肩膀仍旧一抖一抖的。
生驹则看着方杰，“不过是尸体罢了……你在某些地方还真是意外地纠结。”他想起了之前方杰无法割开自己手臂的事。
“啰嗦，我只是没有你的神经大条！”方杰才不会承认生驹所想的呢。
将位子让给了生驹。在生驹挖卡巴内的心脏时，方杰并没有去看，并用声音吸引了想看的菖蒲。
“有件事要跟你说……”
等菖蒲看往他后，将信乃冒险夺回的钥匙拿了出来……菖蒲一看到那钥匙就‘啊’地一声。
“怎么会在你这里？”她不解问道。
“是啊，不在它本来的主人手里，怎么会在我这里？”方杰直视她。
第33章 那份‘不谨慎’
那视线蕴含着的意味，让菖蒲无法与刚才两度囧然的少年联系到一起……菖蒲难以想象竟然会是由同一个人发出的。
视线中含有责备……钥匙本来不是交给他的，但是出现在了他的手上。这当中的隐情，恐怕就是责备的来源吧。
也许还不止，菖蒲突然想起了他曾说过的话——‘我比较认可你，愿意将自己的生命交托在你这里的原因……因为你在为我们大家着想。可是，换一个别的人站到你的位置上，他可能想着的就只是他个人的生死……我绝不会将生死交给那种人！’
他一定也在责怪她，为什么要交出钥匙。
视线中亦含有怜惜……就像一位严肃的哥哥，对于妹妹做了错事的无奈。
这点让菖蒲心里面暖暖的，并不认为被他责备很难受，同时又有点好奇。
他看起来明明也不大的，怎么会有这样的目光。
不过，总之，“对不起。”在那目光下，她诚恳地低下了头。
“不是对不起吧。”方杰握拳，轻轻地触了下她的头……菖蒲在被人误会了两人关系的情况下，依旧没有与他撇清关系，他就想以平常的自己对待她。
当然，同样无法真责备她。
“要对我说，‘下次不会再有那样的情况了，我会好好地守护住这把钥匙’……否则，钥匙可不交给你哟。”
菖蒲当即就局促了。但并非是被说‘钥匙可不交给你’。
从小到大，见过的异性绝对不少……会这么做，敢于这么做的却没有。
菖蒲不禁为这种她认为是亲`密的举动而局促，有点慌张地左右看了看。
见周遭的人或是在忙碌清理尸体，或是在治疗伤患，没人注意这边，她松了一口气。
有点责备地望向他，可当事人却毫无自觉地等待着她的回答。
菖蒲不禁心底有点气苦。
“知道了。”她低垂着视线，向他伸`出手，“我会好好守护住主控钥匙的。”
方杰将钥匙放在了她的手心里。没去在意菖蒲将钥匙放在心口的异样姿态。
“除了这件事外，还有卡巴内利两人的待遇问题。我已经问过无名了，他们确实是需要以人血填饱肚子才行。不过，不必是吸血的行为……可以预先将血液抽出备给他们。”
方杰边说边将另一只手臂上的绷带给菖蒲看了一下。
菖蒲首先想到的是，那绷带下的伤口是不是也像之前的那样已经愈合了。
她紧紧盯着绷带瞧着。
方杰没听她回应，再见她发呆的模样，忍不住又轻轻敲了下她的额头。
这次菖蒲红了脸颊，“不，不要这样。”她有点娇`羞地道。
“不这样是可以啦。”方杰道：“给我认真听！无名她们虽然不需要吸血，却是需要喝血……这恐怕也不是任何人都能轻易接受的。但又是必须尽快做出决定的内容。所以，这次就通过民主的形式来吧。你、头领们、武士们的代表、机车工的代表、平民们的……一起来决定卡巴内利是去是留。”
之前头领们使用民众的不满逼迫菖蒲交出了主控钥匙，这次方杰打算使用同样的手法。
不是再让菖蒲一个人去承受各种质疑，而是让众多的代表们去与她一起承担责任。
在被方杰要求后，菖蒲就认真了下来。听罢，她想了想，武士们、机车工还有她自己，这些直接参与战斗的人，想必会同意卡巴内利留下。平民们蒙受卡巴内利的救命之恩，会感恩图报者想必不在少数……只要在挑选‘代表’时，做些手脚，这一块‘拿下’也没问题。
剩下的头领们，只能是孤立无援。
这么想着，菖蒲就要点头同意了。但突然发现了一个不妙的地方。
‘我怎么会想在挑选代表时做手脚这种有点卑鄙的事呢？’她自己微微掩住口。
听到旁边，“哦，挖出来了啊。”方杰随意说话的声音，她向他看去。
他在弯腰查看那心脏皮膜。
菖蒲苦笑了起来，‘都是你啦！’
她并不是自己想成那样的，而是顺着他的思维想下去的话，就会是那样。
是被他影响的！她坚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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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杰忍耐着扑鼻的血腥味，查看着那颗碗大的心脏……不，实际上心脏已经被击破，血液流出后，内部萎缩，剩下的是钢铁皮膜。
碗大的黑色钢铁皮膜，夹杂着血红色如同脉搏的纹路。
“怎么样？”方杰问生驹道：“能用来打造武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