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别动！”方杰将手臂朝着侧面一横，阻止了她们。
冲击岸边的水团向后回收，却像是将弓弦后拉蓄力，再度朝方杰与蒙莫朗西杀来。
“快退。”蒙莫朗西着急地摇着方杰的胳膊。
可是，方杰这一次没有动，而是抬起一只手从蒙莫朗西的侧脸边探出，隔空伸向了水团。
“不可以啊！”眼见水团就要碰到方杰的手，蒙莫朗西大叫了起来。
不可思议的一幕就在眼前出现了……一瞬还以为真的是水精灵听到了自己的喊声才停下的。在看到年糕状的后半截还在不停地蠕动时，蒙莫朗西就打消了这个荒唐的念头……年糕状的前半截，依旧停滞在方杰手前大概一尺的位置。
“丘鲁克，发射火球……别攻击到它。”方杰下令道。
他的声音充斥着一股平时听不到的威严，令蒙莫朗西惊讶地抬起头去看他的脸……他真的不是什么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啊，看着这样的他的蒙莫朗西却有点呆呆地。
“了解！”丘鲁克毫不犹豫。
她吟咏咒语，令直径超过三米的大火球在她的杖尖成型，飞射而出。
等火球从水精灵形成的年糕状水团旁边射过去后，方杰拍了拍愣愣地又看向眼前的蒙莫朗西，小声在她耳边道：
“现在是你出场的时候了……我会保护你的。”
蒙莫朗西感觉到他的话十分地有力量，明明是近在咫尺的危险，她却有种安心感。
“嗯。”她对他重重地点了下头。心想，自己是自荐而来的，结果什么都做不成就回去的话，还有什么脸再去面对他……他们。
她从方杰的怀里脱出，朝着侧面走出了一步。却因为到底还是有点害怕，以小手侧伸，拉住了方杰的袖子。
“啊！”背后好像是露易丝发出了声音……蒙莫朗西悄悄向后侧脸，看到露易丝被丘鲁克抱住，然后捂住了嘴。
‘我，我也不是想才这么做的。’蒙莫朗西的脸颊红了起来，心想，还是赶紧结束吧。
她深呼吸了一口气，“我是蒙莫兰希.玛鲁加里塔.拉.菲尔.德.蒙莫兰希，是水系统的使用者，是古老盟约中一员的血亲……水精灵啊，你们难道不记得了吗？如果还能记得，就请以我们能够理解的语言与方式回答吧。”
水精灵涌起的水柱，被无形的手像捏粘土一样渐渐做出形状。最后，从伸向方杰前方的水块团的尾端，形成了一个与蒙莫朗西一模一样的人形。
甫一看到那人形，蒙莫朗西的心里‘咔’地一声……脸颊发热了起来。
‘为，为什么是裸`体……还把胸部什么地弄得那么明显。’
不期然地朝着侧面看了眼，心想，要不要干脆让方杰闭上眼睛呢？
方杰则诧异地回看她……大概表示出‘你在等什么啊，怎么还不开始’的意味。
‘呜……讨厌！’知道又是自己意识过剩了，蒙莫朗西羞恼地在心底抱怨了一句。但是，正因为意识到了，她再度加深被他摸过的事实印象。
然后，她开始安慰自己……或者说，开始说服自己。
既然已经都这样了，只是个水精灵形成的，又不真是自己……她决定忽视细节吧。
这时，比蒙莫朗西大了一圈，由液`体形成的蒙莫朗西外观的透明人形说话了。
啊，也许以‘发声了’来形容要更好一些，因为根本没有看到它的发声器官。
“唯型者啊，我还记得你体内流淌的液`体。自最后一次见面以来，双月已经交替了52次了。”
“既然记得，那刚才为什么要攻击我？”蒙莫朗西不解道。
“因为你与袭击我的人一起来了，我以为你与她们是一伙的。不过……看样子，是你说服她们不再攻击我的吗？”水精灵道。
‘是这样啊。’蒙莫朗西点了下头，“是的，她们不会再攻击你了，所以……”
方杰抬了下手阻断了她后面的话……蒙莫朗西的脸上出现不解的表情，她不知道是因为她把话说得太死的缘故。方杰可是想着，如果交涉最终没有成功，水精灵还是不肯降低水位，终究是要将之讨伐掉的。
“可以的话，让我来跟它说。”他说道。
蒙莫朗西便询问水精灵，“可以吗？”
“可以……”水精灵向方杰这边调整了轻微的角度，“唯型者，你拥有不可思议的力量呢。”
“我现在要把力量收回，你也可以。”方杰道。
他撤去了时间魔法，对水精灵做了个手势……突出的水团后撤回了湖水内。
等水精灵结束了这个操作后，方杰将左手的手套取下，亮出了手背上的刻印。
“这个，你还记得吧？”他问道。
“那是纲达鲁乌的刻印。”水精灵道：“我记得……在遥远的过去，纲达鲁乌曾经完成过与我的约定……是吗，原来你是纲达鲁乌。”
告诉方杰这件事的是魔导器的AI。
第一次听到纲达鲁乌这个称呼的蒙莫朗西诧异地看着方杰。
方杰继续向水精灵道：“我知道有人来袭击你后，就央求这位与你有过契约的蒙莫朗西来帮我引荐……我来做这件事的中间人，调停袭击者与你之间的问题……你同意吗？”
‘呜哇，简直像是在威胁……不同意的话，就不阻止袭击吗？’蒙莫朗西做了个掩口的动作，想到了方杰刚才的确赤`裸裸地让丘鲁克做出了示威性质的攻击。
水精灵肯定会生气地拒绝吧……它们很容易被冒犯到！蒙莫朗西的家族就是有着这样的教训，并且因为那件事，被王族取消了与水精灵交涉的官方资格。
但，“纲达鲁乌一定会保持公正……”水精灵道：“我同意了。”
令蒙莫朗西下巴差点掉在地上。
“那好……”方杰道：“她们袭击你，是因为你将水位提高了，造成附近人类的不变。我想，从六千年前开始，就平静地生活在拉古多利安湖的湖底的你们，这么做一定是有着什么理由……能告诉我原因吗？如果是我能帮忙的，我会与你再度订立契约，来帮你完成。”
“什么？”“达令？”
露易丝与丘鲁克分别发出了声音……塔巴莎则张了张口。
人类是无法取信水精灵的，但纲达鲁乌不同，方杰就是因为这个才揽下了完成契约的这个角色。
他本来没有这个义务的。
露易丝想着‘他怎么也不跟她这个master商量一下，就突然这么说’。
丘鲁克认为‘达令肯定是为了我’。
塔巴莎与丘鲁克想的一样……她偷偷听到的，方杰说，她也是他的朋友。
三位少女各怀心思，却都没能说出更多的话……尤其是无法阻止他。
方杰回头对她们一笑，“我只是起到媒介的效果……你们也要帮忙哟。”
塔巴莎首先就点了点头。
（图为露易丝的两个姐姐）
第13章 永恒之誓约
双月的映照下，拉古多利安的湖畔——
通体透明的水精灵，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它的动作跟人类有着微妙的差异，也许是以这样的方式来替代感情活动吧。
然后，重新恢复到无表情的状态后，“纲达鲁乌是值得信赖的，我愿意将实情告知你。假如听了之后，你还愿意来帮我完成，那我就降低水位重新回到湖底。”
方杰点了点头。
水精灵开始诉说……原来，是有个由它守护着的秘宝在两年前被人类偷走了。无法上岸活动的水精灵，所想到的方法就是提升水位。想着总有一天能淹没整个大陆，自己也就能重新得到秘宝。
不得不说，没有寿命概念的水精灵，与人类的思维是完全不同的。
这样子在人类看来愚蠢而毫无效率的事情，它真的已经开始，并进行了两年之久。
这就是拉古多利安湖的水位上升的原因了。
方杰想着，夺回秘宝就行了吧。
“那么，那个秘宝叫什么名字？”他问道。
“安德瓦里戒指，是与我一起度过了同等时光的戒指。”水精灵道：“偷走它的单体者中的一个，被称作是克伦威尔。”
方杰的眼睛瞪大，眉头皱了起来。
“克伦威尔……那不是神圣阿尔比昂的皇帝吗？”背后，丘鲁克道出了原因。
方杰摸着下巴想到，‘记得阿尔比昂叛乱的出现，也是在那个时间。难道是先拿到了戒指，然后才开启了叛乱吗？那么那个戒指的效果恐怕是……’
水系统的魔法，很多都是与混乱人的精神有关系的。就比如蒙莫朗西制作的媚药……他有点明白那场叛乱会迅速席卷阿尔比昂全境的一个原因了。
这时，“你无法答应吗？”水精灵大约是看到了方杰的表情，问道。
“不，我答应。”方杰道：“以纲达鲁乌的名义保证，数年之内，我会为你取回那枚戒指，能请你先降低水位吗？”
“虽然这么说你们可能会觉得有点奇怪……只要在你的生命走到尽头之前，完成对我的约定，都算是你履行了承诺……我可以现在降低水位。”
水精灵解除了人形态，化为了一滩液`体降入了湖里，并很快消失不见了。
“呃……”方杰呆呆地看着它消失的湖面。
丘鲁克等三女走了过来。
“达令，你怎么了？”丘鲁克挽着他的手臂道。
“它还把条件主动放宽了呢……我在想，我是不是提的条件太轻了，比如，可以跟它要点别的东西啊什么的。”方杰有点遗憾地道：“它不是有秘宝吗？肯定还有别的吧。”
丘鲁克一呆，哧地一声笑了起来。
蒙莫朗西则赞同方杰的观点，“是啊，你不知道水精灵的眼泪可是很贵的吗？一滴在黑市上就价值700埃克金币哟！”
为了制作媚药以满足自己制药的尝试心，她已经花光了积蓄。如今是空有贵族名号的穷鬼……她想，早知道他会这么轻易地完成交涉，自己就也借由他，跟水精灵要点报酬了。
“再拿到水精灵的眼泪，再制作媚药吗？”丘鲁克嘲笑她。
“当然不是了！”蒙莫朗西涨红了脸，否定的同时心里叫着‘讨厌，干嘛老提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塔巴莎，走上前来，拉住了方杰的袖子，“谢谢。”低声简单道。
方杰回头看向她，发现她没有看着自己。
不过，他笑着道：“嘛，比起能赢得塔巴莎的友谊，再多的金币都不算什么了。”
塔巴莎的脸颊微微地变红……起初，她只当丘鲁克是朋友。因为丘鲁克与方杰的关系，她才总是出现在方杰的身边。现在，她有点认同方杰了。
在场还有一名少女，就是露易丝！
她独自走向了湖岸边，单膝跪下，双手做祈祷状。
方杰看到后，就走到了她的旁边，蹲下身问道：“你在做什么？”
闭着眼睛的露易丝，睁开了眸子，以少有的温柔笑容道：“水之精灵们被人们称为是誓约之象征。传说啊，在水精灵们的面前立下的誓约，是绝对不会被违背的。”
“所以，你刚才就是在立下誓约吗？”方杰道：“是什么誓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