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天凰羽
方杰离开了这车厢后，并没有真的返回。他对无名、生驹竖了下手指头，依旧在那车门外，从透气孔向内看。
按他的想法是，只要发现了卡巴内，凭借静止力，自己能赶上将之消除。
可是，这么等了一会，依旧没看到任何异常……无名与生驹也忍不住走了过来。
“你在做什么？”无名问。
“……你现在还能感觉到卡巴内的气息吗？”方杰反问她。
“哈啊，当然感觉不到了……卡巴内不是被你干掉了吗？”无名道。
“这样啊……”方杰摸着下巴，“你们先回去吧……别让别人看到走出了车厢。”
第24章 能力的尝试
无名与生驹离开后，方杰依旧站在那里。
‘假定无名没有感觉错的话……这个隐藏的病毒携带者，之前是因为什么泄露了卡巴内的气息呢？话说，能有卡巴内的气息的话，岂不是已经相当接近卡巴内了吗？’
但是为什么没有爆发？
方杰闭上眼睛，将最初自己看入这节车厢的情形，在脑海内回忆了一遍。
自从一个月前的那件事发生后，他的记忆力就有所提高……也不知道是不是能力觉醒后所附带的效果……方杰能够在脑海内清晰地回忆起每一个人的表情。
托了那懒汉拉扯孕妇的福，几乎每一个人都在关注他们。
如果突然出现卡巴内的气息的话，这些人中一定有谁的脸上、行为会有所表现。
可是，方杰将每一个人的表情都回忆了一遍后，却没有发现。
‘真是奇怪了……’
他这么想着，不经意间，看到了那名孕妇。她拿起了食物放到了唇边，几次张口却没有咬下，显得有点难以下咽。
‘该不会是胎儿在闹腾吧。’方杰看着微微笑了笑……这笑容在下一秒僵住。
那孕妇，没有去抚`摸肚皮，而是摁住了心口……有点痛苦地摁着！
之前回忆的场景在脑海内再现！
不是没有人的表情奇怪……确实是有一个，只是被他忽略了。
他抚了下额头，‘我以为她是因为懒汉的拉扯才会……可恶，怎么会这样的！’
方杰又看了眼那孕妇……她的脸上显露出忍耐的表情，手已经忍不住向下，抚`摸着肚皮。那模样仿佛在安慰腹内的孩子，‘再等一下，妈妈一定会生出你来的’。
这股意志大概就是她能压制住卡巴内爆发的原因了吧。
方杰看不下去地扭开了头。
他有着清醒的理智，明白现在最应该做的，是去消灭了潜在的威胁。
然而，终究无法迈出步伐，去验证，去……
甲铁城在这时减慢了速度，最终停了下来。
方杰因这变故收敛心思，从侧面的窥视窗往外看了看，发现整列机车停在了一个处于环形轨道上……列车围拢的中心部分，是一块平整的空地。在大约是入口的位置，有几栋建筑以及与建筑相连的、高高矗立的水塔。
‘是个补给点吗？’方杰想着。
孕妇所在车厢的车门被人推开，走进来一名武士。他看到方杰在这里后愣了一下，随即向方杰道：
“菖蒲大人有话让我带给你。”
“你说吧。”方杰情绪不高地道。
“菖蒲大人说，应急处理过的水箱破了，必须在这里进行修理，而且不知道会修理到什么时候。可以的话，请你与武士们一起参与防卫。”
武士将一套蒸汽铳装置递向了方杰。
方杰将之接下，“告诉菖蒲小姐，我知道了……卡巴内利的两人，会在出现异常的情况下，一起战斗的。”
菖蒲虽然没说这点，但他认为这是隐藏在那些话里的。
武士得到这回话后，帮方杰安装上蒸汽机关，从这里离开。
这之后没过多久，所有的车厢都得到了新的通知……由于要到明天早上才能修好水箱，耗时过久，决定在不得不逗留的这期间里，举行超度亡魂的法事……车内的人们，开始往外走。
孕妇所在的车厢也不例外。在确定外面没有卡巴内后，人们说着要透一口气，都走了出去……孕妇大约是不想与别的人发生碰撞，慢于别的人起步。
方杰一直在悄悄地看着她。经过这段时间的缓冲，他已经重新冷静下来。
‘……我，还有一项手段也许能帮她……可是，到底行不行得通呢？’
那是本来要暗暗进行测试的。没有经过测试的现在，将它直接用在孕妇的身上，让他有点犹豫。
但看着她慢慢地移动，想到她的状态可能已经很危急了，说不定下一秒就会变成卡巴内……到时，就算他想帮忙、能帮到，也不可能当着众人的面，去将一个卡巴内转化为人类。
‘那就现在去做吧！’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枪背在身上，朝孕妇走了过去。
在她下车时，拉住了她的胳膊。
孕妇一惊地回头，看到的是帮助过她的方杰……她松了一口气。
很是礼貌地向方杰弯腰行礼，“刚才真是谢谢您了。”她再度道谢。
“那不要紧。”方杰松开了她的胳膊道：“你一个人下去不安全，由我先下去吧……会看护着你的。”
“啊……”孕妇掩了下口，“这，这太麻烦您了。”
“好了好了，听我的吧。”
方杰不顾她的推辞，先于她攀下了楼梯，对上面的她挥了挥手。
孕妇再度弯腰行礼，这才攀上楼梯。她面向着楼梯，小心地用脚确认每一个台阶……方杰也出声辅助她。
这样，孕妇很快下了两个台阶，再经过三个，就能到地面了。
这也标志着，她与方杰间的距离已经很近。
方杰觉得应该做了。
他先是调整自己的集中力，理顺要做的到底是什么。
将能力定性为时间操控。‘治疗别人’等同是恢复别人的状态……即是说，‘将孕妇恢复到没有被咬的状态，应该可以吧……啊，对了，还有她体内的胎儿，这个也要一起才行。’
方杰想到，万一能力太‘死板了’，只清除了孕妇的病毒却没有清理胎儿的……等待她的恐怕还是变成卡巴内这一途了。
想明白了的他，在孕妇从最后一个台阶下往地面时，扶住了她。也在这个瞬间，‘让这名孕妇与体内的胎儿，恢复到被咬之前没有中病毒的状态。’他认真地在心里面这么想。
一瞬，能力发动被他确实感觉到了……因为本来精神奕奕的他，竟然出现了恍惚。
第25章 神明大人
方杰很勉力地支撑着自己。
孕妇最后下到地面，并没有花费多久……他却感觉过去了很久。
处于半失神状态的他，甚至没有发现孕妇在站到地面上后，在那里呆愣了一下。
她像是发现了什么很不可思议的事情一般地，抚`摸了下自己的手臂。本来隐隐作痛的伤口，以及血肉的缺失……已经不存在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孕妇既是纳闷，又是喜悦不禁。
感觉到扶着自己胳膊的人动了动，这才让她回了神。连忙装作什么也没发生过地，转过了身来……却不禁又是一呆。
那个少年，现在脸色苍白、额头有汗，一副很是疲倦的模样。
“你，你不要紧吧？”这次反而是孕妇扶住了方杰。
“啊，没事……”方杰缓缓抬起手臂擦了擦额头往下流的汗水，“突然间有点头晕而已，不要紧。”
眼前的景物有点摇晃，方杰晃了晃头，希望能让自己清醒一些。却没想到，直接向一侧歪倒……那孕妇无力拉住他，拼力拽着，才使得他不至于跌伤。
待他缓缓坐下后，孕妇也在他身边跪坐了下来。用自己和服宽阔的袖子，给他擦拭额头的汗水，希望这样他能舒服一些……这么两三次后，她突然停了下来，有点不可思议地睁大了眼睛、半张开了嘴唇。
‘他的样子……好像有点变化。’
要说最明显的变化就是头发……头发比起刚才在车厢上部看到的，要短了一点。
虽说之前只是与方杰见过两面，但方杰给她留下的印象过于深刻了，她才能将这记住。
而能发现，则属于女性的心细了。
适时地，肚子里的孩子踢蹬了一下，令她捂住了肚子。本来只是要安抚孩子的，可是，两个不可思议的事情，被她联系在了一起。
‘会是……那样吗？’
忍不住又去摸了摸手臂被咬过的地方。隔着衣服确认痕迹，伤口应该确实是消失了。
然而自己并没有变成卡巴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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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杰坐下后，暂时闭上了眼睛。不用支撑身体，让他觉得好受了一些。
这么静坐了数分钟后，头脑重新清醒了。
他开始回想刚才发生的，‘没想到这样就能引发后遗症……还是说，卡巴内病毒太过顽固，要将它们完全驱逐，消耗的太多了吗？’
能想到的原因还有两条——
一个是，这次使用能力，干涉的是两条生命。
第二个是……上次百矢受伤时，是刚受伤就被方杰‘恢复’了；可是这次，这个女人被咬伤，至少也有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了……时间拖得越长，在使之恢复时消耗得也会越大。
也许真正的原因会是上述三条的综合也说不定。
这个暂时没有定论，方杰就没再往下想。
察觉到孕妇还在旁边，他睁开了眼睛，勉强对她笑了笑道：“没事的，我休息一下就行了……你去忙你的事吧。”
孕妇摇了摇头，“您帮过我，承受了您的恩，怎么能在您需要的时候舍您而去？请让我留在这里看护您吧。”顿了一顿，“说起来，还未请教您的姓名……”
“我叫阿杰。”方杰听她那么说了，就没再催她离开，“你呢？”
“信乃。”孕妇端庄地跪坐，娴静地笑了笑道：“那么，阿杰大人，要听我说说话吗？”
“不用称呼‘大人’……你要说什么？”反正现在还有些累，方杰打算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