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凛羽之拥
“桐生跟十鬼蛇，算得上是旧识了。”
“栗古川先生？”
就算来者并没有掩饰自己的脚步声，但直到他开口，白银御行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一点思考能力。
“他们的故事，可没法一下子说清楚……不过啊，被十鬼蛇杀掉，对于刹那来说大概是他唯一能够获得幸福的方式吧？但现在，十鬼蛇大概不会轻易杀人了吧？”
“我还是不懂啊，栗古川先生……”
假如有关于拳愿世界的考试，白银御行无疑会是个差等生，如果再加上武道家们，那么他说不定会因为成绩太差而被开除。
他不懂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没法提出问题。
“白银小哥，你有想过，成为地上最强么？”
和也对自己说过类似的话……
白银御行刚刚开始走神，栗古川先生便继续说了起来。
“不可能没有吧？每一个男人，都会有的，哪怕只是小时候的幻想……就算是我，也曾有过的。”
“但是，我已经记不清那种感觉了呀……”
白银御行不回去否定客观存在过的东西，就像他不会去肯定此时不存在的东西一样。
“地上最强啊……”
“托刃牙跟和也的福，我还记得呢，那种心潮澎湃的感觉……”
栗古川先生此时的笑容在任何一个颓废的中年人的脸上都出现过，苦涩，沉重，却又带着缅怀。
“不过真的要说的话，也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决心……一时兴起的玩闹罢了。”
“我不了解范马君，当然矢吹那家伙也一样……但他们，无论如何都不是把追逐地上最强当成玩笑的吧？”
有人能够为自己解惑，对于白银御行来说再好不过，但他的视线却被斗技场内的厮杀牢牢吸引着。
“刃牙啊，是因为父亲是地上最强，所以只能勉为其难的去超越他，至于和也，大概是恰好看到了地上最强，就以他为目标前进。”
说起刃牙与和也，栗古川先生颇有些如数家珍。
“但无论动机是什么，他们啊，都是无论如何都要去做到自己想做的事情的……“无论如何都要做到”，这就是他们的意志。”
“意志？”
“意志。”
栗古川先生重复了一遍。
““你也一样，白银小哥，你自己想要的东西，失去了会不甘心的东西，没能得到便会痛苦不堪的东西……为了她，应该能够有所决意的吧？”
“想要，不甘心……”
是啊，自己会想要，会不甘心……
“在这里输掉也好，还是前路藏着无数波折也好，为了她，你也能有做得到的事情的。”
第487节 第一百一十四章 终会达成的愿望
“我被你看穿了呢，王马……”
刹那此时并非看着王马，而是面对着他，至少他那没有焦距的瞳孔给人的感觉是如此。
“快拿出你那神明的姿态把我杀掉吧……”
“……”
王马习惯了沉默，就算他想要说些什么，但所有的回应也仅仅局限于动了一下喉结。
至于其他的动作，也就只有砸向刹那的拳头，一场热血沸腾的战斗在这些小细节之下似乎带上了一点老电影的寂寞。
假如除去刹那耳边喧嚣的躁动，他听觉神经中拉长的蜂鸣声也勉强能够放在文艺片中日常碎成渣滓的低潮。
“不过有些遗憾啊，没能帮御行拿到他想要的星星。”
刹那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嘴角的血迹被他随手抹去之后，温柔的笑容仿佛积雪下的新芽。
“……”
王马依旧沉默着，他认为自己的攻击始终没有对刹那产生太大的效果。
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么痛苦，动作都没有丝毫的变形或者迟缓，无论他看起来有多么疲惫，一次呼吸之后骨子里便会源源不断的涌出力量。
甚至，越是疲惫，越是痛苦，他就会……越强大！
每次对上他那无神的双眼，王马都觉得……自己面对的，大概是某种生物兵器。
没有情感，不知痛苦，不知疲惫……
而他的应对只有一种，那就是……攻击！
“王马……”
“你怎么还不动手？”
“我是不会允许自己被这样的你杀掉的……”
“这么弱小，这么丑陋……”
如果说，狐影流那名为“瞬”的步法对于和也来说只是切入视角盲区的技巧，那么……眼下的刹那则仿佛真的是黑暗中隐现的狐妖。
诡狡，而又妖异。
然而，他却无法撼动名为十鬼蛇王马的男人。
他的攻击一次次地被化解的同时，身上不断出现着创伤，但又义无反顾地再次发起攻击，执拗得如同不甘命运的困兽，
“战胜现在的你，没有必要使用预借。”
这是王马在整场战斗的地一句话，几乎与刹那不知道多少次被化解的罗刹掌一同出现。
他并不在意刹那在被一拳击倒的情况下能不能听清自己的声音，也完全没有重复一遍的打算。
当然，在刹那倒下之前，他不会停下来。
“你……不打算成为我的神明么？”
终于，刹那不笑了。
失去了那温柔的表情之后，他那狂兽一般的神经质再没了其他装饰品，那张俊美的脸上只剩下癫狂。
至始至终，他的瞳孔里都没有丝毫神采。
“那就……由我来杀掉你好了。”
……
“要赢啊，刹那先生……”
白银御行大概是唯一一个为刹那祈祷的人。
隔着一段距离，他听不清刹那的声音，只知道一次又一次地被击倒之后，刹那爆发出了更强的力量。
竭尽全力，拼上性命的战斗，这就是他看到的全部。
“一定，要赢啊……”
只不过，这个世界上，总有事与愿违。
仅仅是一秒钟之后，刹那的攻势便在王马的拳头之下支离破碎，刺目的鲜血也刺碎了他心中的期待。
……
“……”
“……”
您尽力了，所以就算输掉了也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相顾无言之际，白银御行没有把自己想到的唯一一句话说出来，在他看来，自己的这句安慰比起刹那的伤势实在是太过无足轻重。
他不会去计较报名拳愿绝命时的花费，因为他从来没有在意过那些金钱，比起这个，一直鼓励着他的刹那正浑身绷带地躺在病床上动弹不得。
“抱歉啊，御行……没能帮你摘到星星。”
对此，白银御行能做的依旧只有沉默，而刹那并没有把这些放在心上。
“我自己，也没有拿到我想要的星星。”
“刹那先生，您想要的东西，是什么？”
这是刹那第一次提及自己的愿望，在这之前白银御行并非没问过，只不过他得到的回应只有带着微笑的摇头动作。
因此，这个追问几乎是他下意识的反应。
“以前我一直都不知道，能够让您拼上性命的，一定是相当渴望的东西吧？”
“……”
这一次，白银御行得到的回应依旧是刹那的笑容，这让他有那么一点不甘。
换作是平时，他大概只会笑着叹气，但他此时心中的那些难以言喻的情绪却让这仅仅是萌芽一般的不甘心瞬间长成了参天大树。
“您想要的东西，不管是什么……我都会尽力给你的，所以，请把您的愿望告诉我吧，刹那先生。”
白银御行弯下了腰，他以九十度的鞠躬表达着自己的诚意。
“不管是什么？可真是天真啊，御行……跟我刚认识你的时候比起来，一点都没变。”
“我们认识的时间也不长呀，刹那先生……”
刹那的语气实在是太温和了，以至于这句换个人说出来一定会是嘲讽的话此时听起来与宽慰无异，也正是因此，白银御行能够对她露出笑容。
“不过这样也好，这样的你，比和也可爱得多。”
“别开玩笑了，刹那先生……”
白银御行的笑容实在是没法变得灿烂起来，当然，也没有被染上苦涩。
“可爱什么的，就算是对男孩子，也算不上什么好的评价……”
“我说的是真的啊……”
刹那叹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