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凛羽之拥
该直白的时候，雪菜从来都不会拐弯抹角。
“今天跟和纱在一起，我才知道……原来和也君这两年是一个人生活的，也难怪呢……和也君比以前变了好多。”
“想知道的话，为什么不问姐姐呢？”
和也的目光从坐在秋千上缓缓摇晃着的雪菜身上离开，他看向不远处公园的门口，和纱正站在那里的路灯下。
“这些事情，我都有跟姐姐说过的。”
“我问了的，但是……怎么说呢，和纱的回答相当微妙呢，说不清楚，还是语焉不详……有些难形容呢，所以就只能来问和也君了。”
被俯视着的雪菜并没有因为视角高度差距带来的压迫感而表现出不适，就连说话时的用词也相当散漫。
这场本该相当严肃对话被她用这样的方式将气氛拿捏得一个自然而轻松。
“毕竟，好不容易跟和纱在一起，却发现……和也君居然变成了这样，之所以跟和也君单独谈，是因为和纱在场的话，我就没法好好教训和也君了。”
“原来是打算教训我么？”
和也摸了摸鼻子，看起来有写尴尬。
“当然！”
雪菜振振有词地说着。
“滥用着和纱的偏袒做着伤害她的事，和也君可是相当过分的！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和也君变成这样？”
“我知道的。”
和也点了点头，就算有心理负担，但并不会影响他承认这一点。
“知……知道！？”
不由自主地，雪菜提高了声调。
“知道你还……”
“这些东西啊，我跟姐姐聊过的。”
和也走到另一个秋千前坐下，本来因为雪菜的惊慌失措而倾向他这边的主动权因此达到了一个算得上平衡的状态。
“小木曾姐姐，我已经变成了这样，答应过了其他女孩子很多东西……但是，让我跟姐姐分开，也是不可能的。”
“那么之前呢？之前和也君不也不反对和纱跟春希君……”
小木曾雪菜，冬马和纱……这两个名字联系在一起时，“北原春希”永远都绕不过去。
无论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发生了怎样的偏移，曾经结下的缘分也不会断掉。
雪菜之所以没有把话说完，是因为……和也的眼神变了。
并非变得凶狠了起来，而是变得温润而柔和。
在这个没有任何压迫力的表情面前，雪菜沉默了下来。
“那个时候啊，我可是花了好长的时间，才接受姐姐有了喜欢的人这个事实呢。”
和也轻轻地叹着气，他悠长的呼吸中带着的水汽凝成了白色的水雾，让他的笑容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满小木曾姐姐说，当时我可是相当寂寞的呢。不过想想……如果有一个让姐姐真心爱着，并且能照顾好她的人，也是一件好事。”
和纱只会以全身心的投入来爱一个人，这一点是毫无疑问的。
然而那个被她爱着的人，却没能照顾好她，甚至是……伤害着她。
雪菜听懂了和也的潜台词，但她没法反驳，甚至没有勇气去回应。
因为，她同样是伤害了和纱的人。
那段缘分里，有的并不只是蜜糖般的甜美。
“姐姐离开了我三年……但直到她回到我身边我才想明白，把自己最珍贵的宝物怀着期待托付给其他人，是一件相当自以为是的事情。”
和也给了雪菜一个笑容，将这些心事说出口对他而言并不难，然而作为听众的雪菜，却没了最初时的气魄。
“伤害也好，被伤害也罢……对于我和姐姐来说，其实都无所谓的，因为是姐弟嘛。”
“明明和也君跟和纱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已经是避重就轻的说法了，雪菜在刚刚触及和也的感情后便退避了。
然而她知道，就算自己退避，到头来也需要承担起这份感情的重量。
“血缘关系，其实没那么重要……难道小木曾姐姐觉得，我和姐姐会因为这一点而疏远么？”
坐在秋千上，人总会不由自主地晃荡起来，和也当然也不例外。
“十几年的时间，绝大部分人生……就算本来没有血脉上的联系，我和姐姐之间，生命也已经连在一起了。”
第323节 第五十二章 旁人无法触及
“果然，和也君完全变了呢……”
雪菜终于找回了一些状态，她仰起头，但是却没有看到星空。
“那个时候虽然很会照顾人，但其实还是个小孩子。”
“现在呢？”
“现在……感觉是比我要成熟得多的大人了。”
雪菜如此回答着。
“那个时候，如果和也君能有现在一半的成熟，那么和纱也不会喜欢上春希君了吧……虽然这么说有些失礼，但我一直觉得，就算看起来很帅气，但和纱需要的是一个能让她撒娇的人。”
“原来是我的错么？”
雪菜的话并非指责，但和也却依旧自省着。
“可惜回不到那个时候了……”
“这不是谁的错哦，就算是那时，和也君为了保护好和纱，也相当努力的。”
因为自己身上存在和纱受到伤害的原因，所以就是自己的错。
雪菜理解了和也的逻辑，这也让她没法再去苛责些什么了。
“所以我才在想，这两年里，一个人生活的和也君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当时那个爱撒娇的孩子成熟到这个地步。”
“这两年啊……就算我说出来，小木曾姐姐也不会相信的。”
和也学着雪菜之前的动作仰起头，他自然也没能从墨色的天空上找到星星，但在他的视线中，却又其他的画面不断地闪烁着。
拳头，痛苦，愤怒，性……以及，愿望。
由这些东西构成的记忆被投影到漆黑的天幕上，仿佛一部剪辑混乱的纪录片。
“我想，姐姐之所以没有回答小木曾姐姐，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她想不到有什么东西，是小木曾姐姐会相信的。”
“但是在和也君说起这些时，和纱却毫无保留的相信了。”
雪菜尝试着想象当时的场景，久别重逢的姐弟两人依偎在一起向对方讲述分别后的时光，他们静静地倾听着对方的声音，以这样的方式填满了彼此留在时光里的空白。
“就真的，没有我会相信的东西么？哪怕是一点。”
“一点……都没有。”
和也的思绪再度沉入了回忆，然而他给出的答案依旧没有变化。
“是么……看起来我完全帮不上忙呢……那么和纱就交给成熟的和也君了哦！”
纵然心有不甘，但雪菜还是放弃了。
“既然把和纱视作最珍贵的宝物，和也君就好好拿出行动来吧……长大了的弟弟可要像说过的那样保护好姐姐才行。”
……
将雪菜送回家，久违的与小木曾一家人打过招呼，并且约定不久之后前来拜访……
这一系列事情之后，又到了姐弟两人的独处时光。
刚刚离开小木曾家所在的街道，姐弟两人便毫无征兆地拥吻在了一起，不远处的路灯找不到他们所在的地方，冬季的夜晚能藏住更多私密的呢喃。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你才吻我……”
就算是在室外，和纱也不会有多少羞怯，她的眸子似乎闪着光。伴着喘息的语气中就连那点责备都是甜甜软软的。
“就算是雪菜在又有什么关系嘛……”
“只是一个吻的话，大概会停不下来……”
和也的欲望永远都不会只停留在言语上，就像他说的那样，一个吻就算是再怎么绵长，都让人满足。
至于更多的吻之后事情会发展成什么样，对于他们姐弟两人来说，永远都只有一种可能。
冬季的衣物穿得很厚，但是对于和也来说，还算不上没法逾越的阻隔，至少稍微感受一下和纱的肌肤并不是什么难事。
“就算是在小木曾姐姐面前露出这副表情也没关系么？”
“那也都是和君的错……”
说出这句话的同时，和纱将和也搂得更紧了。
在眼下的环境下，平日里已经习惯了的抚摸带上了类似于“侵犯”的特质，这也意味着，有更多的让她沉溺其中的东西。
“你是怎么跟雪菜说的……这两年的事情……”
“就直接告诉小木曾姐姐，就算我说了她也不会相信，然后她也没再问了……不过她一开始可是说要教训我来着呢。”
这样的气氛下，当然任何事情都能说，在思绪逐渐混乱起来的状况下，原本沉重的东西自然也变得无关紧要起来。
“不过我还说了……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这你要我怎么告诉雪菜嘛……拳愿什么的，完全像是听故事一样……”
要是换做其他人对自己说这些，那么和纱唯一的回应就是一记凶狠的下段踢——这种就连漫画里都不会有的东西无论怎么看都是愚弄人的说辞。
然而……告诉她这些的人是和也，所以相信他对于和纱来说就是自然而然的事。
“还有四宫家的事情也是，你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吧？难道你让我告诉雪菜……你前几天跟宫本武藏对决过？还是说你有几个女朋友？”
“这么一说的话，我的人生可还真是一团糟了呢……要是小木曾姐姐知道了的话，大概也不会夸我成熟了吧？”
和也感慨着，但这并不妨碍他再度与和纱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