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凛羽之拥
自然地，他表情上因此而发生的微妙变化完全没有逃过曜子的眼睛。
“和君……意外地让人刮目相看呢！”
曜子托着腮，似乎正因为和也的表现而惊喜着。
“还是说我果然已经老了么？居然连和君这样的小男生都迷不住。”
“虽然这么说有些奇怪……但是曜子，我经历过这样的事。”
此时的和也与曜子，仿佛又恢复到了“母子”这样的关系，和也是偷偷喝酒被抓住了的儿子，而曜子则是一贯秉承着放纵式教育的母亲。
“所以，算得上是影响深刻吧……环境，细节，还有偏好的美丽，这么一想，现在的状况跟当时其实一模一样。但最重要的是，我感受到了当时的心情。”
“初体验的心情……如果我没猜错的话。”
曜子的笑意依旧很温柔，这本该不是冬马曜子这个“女人”该有的韵味，然而在掺入到了她那撩人的妩媚中时，却让人仿佛从龙舌兰的炽热中品到了清酒——也更让人沉迷于其中。
就像和也说那样——温柔，是他偏好的美丽，而曜子此时毫无疑问是抓住了这一点的。
“其实我一直在想，以和君以前那跟和纱差不多的精神洁癖，是怎样的女人会让你接受这种与他人的亲密接触，甚至教会你享受其中。”
“改天让曜子跟鞘香姐见一面？”
和也到没有因为这样直白到要把骨髓暴露出来的语言而感到尴尬，事到如今，他不再像曜子说的那样有精神洁癖。
故而在刚重逢的时候，和纱才会觉得他“长歪成了冬马曜子”，也真是因此，他才能在此时以这样无所谓的态度跟曜子说话。
“姐姐呢……虽然只有一半，但是……能让和君这样称呼，那位片原家的大小姐可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呢！”
曜子居然知道鞘香，这很有可能是从和纱那里知道的，但这不过是些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而已。
“到头来我还是输给小女孩子了么？”
“曜子很漂亮，我很喜欢曜子。”
和也的话有着介乎于告白和赞美之间的暧昧，在几天前，这其实只会是他与曜子之间再普通不过的一句对话，然而在那个夜晚之后，一切都已经发生了改变。
除此之外，还有更多的东西也不再像以前一样了，但只有它们真正出现在日常生活中时，才会被察觉到。
就算他们仍然将彼此当做家人，但这份改变也是不可忽略的东西。
“男人呢……就连骗人都只有同一套把戏！”
曜子笑得很开心。。
至少在和也看来，曜子的笑容中所表达的就是“开心”这个情绪，至于这份喜悦起于何处，那么他不认为是自己能够深究的东西。
“算了，不欺负和君了……待会和纱知道了的话，肯定又会对我发脾气。其实我本来以为，今天和君会带着和纱一起来呢！她是不愿意见我了么？”
“这倒没有……其实，曜子的想法，姐姐是知道的。”
就算这句话并不长，但和也依旧因为组织用词而停顿了好几次。
“不过，姐姐还是记挂着曜子的，一直在念着曜子为什么没有回她的消息。”
“这个呀……如果我说完全没有看手机，和君会相信么？我记得……自己应该是把手机放在了沙发这边的……”
用上这样的说法时，往往已经算得上是用自暴自弃的方式来欲盖弥彰了。
而一般来说，在这之后要做的只有等待回应就好了，然而曜子却四处找着手机，似乎想要借此证明自己的话。
“喏，和君，你看吧……”
“这可真是……难怪打了固定电话才联系上曜子……”
看着占满了屏幕的屏幕那一整排由未接来电，未读短信，以及Line的消息，除了叹气之外和也想不到自己还能用什么语气。
“不过，今天来找曜子……”
“是想带我回去？”
从和也那里接过了递还回来的手机之后，曜子抢白道。
“还有一件事。”
和也点了点头。
“我想让曜子陪我去趟医院。”
“和君的身体不舒服？”
无论再怎么轻佻，曜子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开什么玩笑，她知道一旦和也的身体出了问题，那么便代表着着他失去了“力量”。
而这也意味着……Ogre将会从猎人变成猎物，其后果自然不言而喻。
“我的身体很好，前所未有的好。”
和也当然能感受到曜子语气里的关心，但这一次，除了温暖之外，他心中还多了几分唏嘘。
“这一次，我是想让曜子，做一个身体检查。”
“欸~”
刚刚在曜子脸上出现的一点正色一下子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更为轻浮的妩媚与调笑。
“和君是认为我的身体不干净么？还是说……认为我精神出了问题？”
“怎么可能？”
连续被挑逗，和也的心里也稍微有了那么一点无奈，他抬起手在曜子地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
在看到曜子像记忆中那样因为这个再常见不过的亲密动作而捂着脑袋轻声痛呼后，他似乎松了口气。
“比较细致的全身体检而已，曜子还记得么？我说过……感觉曜子的身体出了些问题，现在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了。”
第297节 第二十六章 拳头的无能为力
和也说，他安排的是“详细的身体检查”，然而曜子觉得，用繁琐来形容才更加恰如其分。
不过好在，和也始终陪在她身边，所以并没有让她觉得烦闷。
如果说有什么不适的地方，那么曜子觉得，就算以吹毛求疵的标准来看，也只不过是验血时手指被刺破带来的痛感。
这个小小的伤口大概需要两三天才能完全复原，考虑到现在仍旧处在冬季，那么大概还要再多那么一两天。
不过……应该不会影响到弹琴……
等待一些化验结果的时间稍微有些漫长，因此曜子的思绪不免变得漫无目的起来。
此时和也并不在她的身边，而是被那个看起来有些阴郁的年轻医生，他们两个应该是旧相识。
英初……
这是个有些奇怪的名字，奇怪的程度大概跟他们所处的地方并不是什么医院而是东京大学的医学研究室一样。
……
“矢吹君，我记得你告诉过我……认为冬马女士的身体抱恙是因为感觉？”
英初手中拿着一沓资料翻看着，不出意外的话那应该是曜子的体检报告。
“那么在你的感觉中……我的身体状况如何呢？”
“双臂的肌肉运动状况不对，还有双腿也是……你在自己的腿上也植入了一些什么东西吧？还有胳膊……现在你的手肘应该也能弹出骨刃……”
打量了英初几秒之后，和也才开口。
“你现在的状况，跟我先前遇到过的一个人很像……他的体内，一共植入了十几把钢刀。至于健康状况……我也建议你做个全面的身体检查。”
“凭借肌肉来来判断么？但是这不合理……”
英初将体检报告随手递给和也，随后轻轻敲打着桌面。
“除了肌肉之外，还有呼吸……以及别的东西，气……不知道你听说过没有，中国拳法的理论，觉得曜子的身体不对，也是我掌握了这些之后才有的。”
说这些东西时，和也始终低着头翻看着刚拿到手的报告。
他看得懂关于身高体重以及体脂率腰臀比的数据，但是再往后，应该是各种X光以及核磁共振的图像，以及血液检查的结果，这就不是他所能理解的东西了。
“所以，曜子的身体怎么样？”
“白血病。”
英初并没有卖关子，而是说出了这样一个词。
而在这之后，原本安坐在他办公桌对面的和也猛地站了起来，他无意识的双手排在桌面上，而这样的后果自然是将整张桌子拍的七零八落。
“准确的说，是有即将过渡到白血病初期的征兆……所以我才会问，你是如何做出这样的判断的，单凭肉眼达到仪器检测结果的水平，我不认为自己能做得到。”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和也一把抓过英初的衣领将他拎到了面前，声音因为压抑着暴怒而变得低沉而暴躁。
“能不能遏制住这种趋势！？”
“和君，我刚刚听到……”
显然，曜子是因为听到了办公室里发出的异响才进来的，故而她刚好目睹了和也暴起的一幕。
见此情形，她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
“这只是一个检查结果而已，说不定有什么误诊，和君没必要这样。”
从医学研究室离开后，和也的表情始终冷得吓人，而曜子则完全没有把刚才的结果放在心上。
此时的两人挽着手漫步在东大的校园里，曜子仿佛在享受着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年轻人们包围着的感觉。
“笑一下吧，冷着脸的和君虽然很帅气，但也有些吓人哦！我还是比较喜欢和君对我笑的样子。”
“刚才的那个人，是我能想到的，全日本……甚至是全世界最好的医生。虽然主攻的是外科，但我不认为他在这方面会犯错误。而且……这里的仪器，也是最先进的。”
和也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尝试了一下，完全没法做到露出笑容。
“就算是真的，不也只是征兆而已嘛？”
曜子的语气很轻松，甚至还带着那一如既往的轻佻。
“那位英医生不是也说了么？只要调理好身体，就能抑制住。”
“说的也是……”
眼下的状况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因此和也的表情总算是缓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