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凛羽之拥
“意思是说……和也君是有战胜他的把握的么？”
鞘香脸上的笑容绽开了，或许只有这样的笑容才能配得上此时和也正毫无顾忌的展示着的强大。
“不……我不敢说自己一定能战胜他。”
和也的话让鞘香让鞘香微微一怔，察觉到这个细节的他继续解释着。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敢说自己一定能战胜范马刃牙。”
“为什么这么说？”
这样武断的评价与和也一贯的风格不符，因此鞘香很好奇，究竟是怎样的认知才会促使和也说出这番话。
“因为……刃牙没有极限。”
回忆着自己与刃牙相识相知的经历，和也忍不住叹了口气。
“每一场战斗之后，他都会变得更强，输了的话就会超过战胜他的对手，赢了的话就超过获得了胜利的自己；在战斗中，你也永远没办法知道他会领悟什么东西，招式看一遍就能掌握，肉体被击溃后意志也会支撑着他继续握紧拳头……”
“这也……”
一时之间，鞘香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和也的描述，倘若真是如此，这个被描述为“纯粹的人类”之所以纯粹是因为拥有……纯粹的恐怖。
“当这样一个人，将武术当做了生活的一部分，无时无刻不在锻炼者自己的技艺，肉体，甚至是精神……鞘香姐，你认为，刃牙有多强？”
终于，和也有了动作，他低下头看着看着自己的拳头缓缓握紧，整个人的气势完全变了。
事实上，刃牙弄错了一件事，此时的和也并不是缺乏战斗欲望，而是……在始终克制着。
“那么……和也君是怎么跟上刃牙的步伐的？”
如果说，这个世界上出现怪物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那么自命普通的人类能够与怪物结伴同行，那么则是天方夜谭。
所以说，比起刃牙究竟为何如此强大，鞘香要更加好奇，和也是怎么能够站到与怪物齐平的位置的。
“我也不知道呀……”
和也握着的拳松开了，脸上的笑容里居然多了那么几分因为困惑的无奈。
“等我回过神来，了解到刃牙有多强，了解到勇次郎先生有多强……我就成了现在的样子。在这之前，打架，锻炼，然后再打架……好像做的也只是普通的事情而已。”
“和也君，你知道么？你跟刃牙一样……是同类。”
除此之外，鞘香想不出任何其他合理的解释。
因为能够与幼虎一同厮打着成长的，只有另一只幼虎。
鞘香甚至想想出了和也与刃牙相处时的场景——两个年龄相仿的少年竭尽全力地战斗着，直到双方都因为耗尽了力气而倒下，当他们再度站起来，便已然超越了先前的自己。
这样的战斗对于他们来说是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因为……变强对于他们来说，是与呼吸相伴的东西。
第174节 第七章 心意与心思
和也偶尔会觉得，鞘香其实不太擅长安排约会，毕竟每次都约在一些高档的餐厅或者是会所之类的地方更像是在相亲或者是谈生意。
不过他并没有计较太多，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人到了就够了。
然而……今天的见面，比起约会确实更像是在谈生意。
四宫家的主要成员的身份，四宫家的家族势力分布状况，四宫家的发展方针，四宫家的……
鞘香一点一点的讲着这些东西的样子像极了白天时真冬交代去秀知学院后的注意事项的模样，虽说这确实是他去了秀知学院之后需要了解的东西，但和也现在却并不像先前那样有耐心。
直到他放下手中盛了冰水的杯子时不小心碰到了餐桌上的骨碟，鞘香才在清越的声响之后收了声。
“虽然对于现在的和也君来说，这些东西都是细枝末节，但和也君去秀知的目的并不是单纯地玩耍，对这些情报有个大概的了解的话也好在需要做决策时有所依据。”
鞘香的身体微微前倾，单手托着腮与和也对视着。
自己细心准备了许久的东西被和也如此不放在心上，就算是知道对方就是这么个性格，她也有些幽怨。
只不过，此时她说出口的话，却依旧是规劝。
“我知道的……就是听着这些东西，就越来越没精神。”
和也的身子往后靠了靠，身体似乎放松了一些，配上他此时有些游离的目光，这副缺乏一点干劲的模样实在是有些懒散地过了头。
“抱歉，明明鞘香姐废了那么多心思的。”
“原来你知道啊，那就就多打起点精神来吧……”
鞘香无奈的叹着气，在她的感官中，和也自从上次去过一趟京都之后便发生了一些变化。
如果单从表面上看，自然是比起在那之前要懒散得多，虽然说这对于过于紧绷着的他来说算得上是好事，但是鞘香并不认为和也放松了下来。
虽然见面的此时不多，但是鞘香总觉得，在和也的目光游离不定时，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和也君，你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么？”
“想要的东西？如果是什么具体的物品的话，应该是没有的吧？”
倒不如说，是没有什么他想要却得不到的。
“那其他的呢？比较抽象的事物之类的？”
即便是与一般人相比，和也的欲求在大多数时候都低得多，而一旦他对某样东西产生了类似于占有欲的感情时，那么自然就会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因此，虽然有此一问，但是鞘香并不认为和也的状态是有所欲求所导致的——否则的话，她此时所面对的绝对是一个仿佛要燃烧起来的和也。
“昨天的时候，我跟皮可打了一架……虽然说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他想要侵犯姐姐的原因，但说实话我还是挺兴奋的。”
和也说起了与此时的话题完全无关的东西，他的眼神总算是恢复了一些神采。
“在赢了之后，我反而没那么兴奋了，我当时在想的是……一个拳头打在我身上完全不疼的家伙，为什么会被吹捧得那么强……”
“所以，和也君想要的，是一个能够痛痛快快打一场的对手？”
这样的人存在么？
答案是肯定的。
比如说不久前才见过面的刃牙。
想到这里，鞘香并不认为这是个正确答案。
“那么今天和也君为什么会拒绝跟刃牙的战斗呢？”
“要我说的话，其实我已经很久没有跟刃牙那家伙认认真真地打过一架了……今天就算是打起来，也只会是跟小孩子玩闹没区别的场景吧？”
和也摇了摇头。
“他从美国回来之后，我跟他在电话里聊过，他说……先前跟奥利巴的战斗，他是以互殴的方式取得了胜利，没有技巧，没有杀意，就是双方坚持着挥舞拳头，直到其中一个败退并且倒下。”
“所以呢？”
男人与男人竭尽全力的互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称道的事情，但是……当两个强大到令人叹为观止的男人以最为纯粹的力量互殴时，那样的场景绝对是极为壮美的。
作为同类，和也对此的态度在鞘香看来本该是认可与称道，然而现在，他却将鄙薄写在了脸上。
和也没有变，因为自己像平常一样毫不费力地读懂了他的表情，鞘香对此无比确定。
但是，自己却没办法理解他的情绪，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还是说始终都是如此？鞘香没有答案。
“如果说，真的竭尽全力战斗的话，应该是我跟刃牙刚认识的时候……那个时候两个人都是小孩子，他掌握了一些技巧，我没有。但是他却在跟我打架的时候毫无保留地使用了那些技巧，并且没有克制自己超过我的力量……”
这或许算是回忆童年吧？
鞘香想着，小孩子打架什么的，对于男孩子来说称得上是长大后难得的回忆，但是和也此时并不像是在为这段回忆而感到愉快的模样。
“即便只是最普通的打架，也应该是用尽全力的……而不是去保留什么，限制什么……如果我答应跟刃牙打架，他大概会想着尝试某种技巧，或者是给自己加上自缚手脚的限制，这样的话，没有意义。”
“那……和也君，是要去挑战范马勇次郎么？”
鞘香所能想到的，能够给和也带来“竭尽全力的战斗”的，现在只剩下这么一个人，至于拳愿比赛，大概只能算是运动量稍大的放松。
“应该不会……暂时不会。”
和也终于露出了笑容，但是眼神并没有什么变化，这样他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牵强地扯了扯嘴角。
“现在的勇次郎先生，是刃牙的猎物……说实话，我还是挺期待的，史上最强的父子打架。在这种情况下，邻居家的孩子在别家的父子吵架的时候介入进去，总是不太好的吧？”
“和也君不像是会因为别人而影响自己的决断的样子。”
鞘香微笑着，这是她的一点小小的试探——试探和也是否依旧是她所了解的那个人。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挑战勇次郎先生还为时尚早……”
和也挠了挠头，眼神可算是恢复了一些神采。
“我还太弱了，等我再强一点……也就到了能跟勇次郎先生好好打一架的时候。”
第175节 第八章 他和她的在意
“和也君，说实话……让你以这样的心态去秀知，我还是挺放心不下的。”
在斟酌着自己的用词的同时，鞘香尝试着观察和也的反应，然而后者缺乏变化的表情让她没能收获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毕竟这一次，和也君并没有打算好好上学，以你的行为方式，就算是把秀知一把火烧了我都不会觉得有什么奇怪。”
“我应该不会因为兴趣使然做这种事……”
失笑之余，和也稍稍在这个问题上花了些心思，这个有些轻浮的答案便是他思考后的结果。
“如果真的发生那样的事情，只能说是有必要的了。”
“我该说和也君是越来越任性了么？”
对于和也来说，“有必要”这样的判断绝对不会只局限于理性思考之后的状况，了解这一点的鞘香甚至有些后悔自己说出了刚才那句话。
或许在那之前，和也的脑海里并不存在“将秀知学院烧掉”这样的念头，刚才的话才是他将这一选择纳入到考虑范围内的诱因。
“担心过头了，鞘香姐。”
和也微笑着宽慰道，但语气里依旧带着一点玩味的成分。
“毕竟我没有随身带打火机的习惯，不过……鞘香姐可以送一个打火机给我当做礼物。”
“也不是不行……虽然和也君不吸烟，但是打火机算得上是不错的饰品。”
鞘香的心态放松了下来，即便刚才和也的话只是在玩笑，但是他说了不会做某件事，那么自然就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