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林黛玉却不理他,又三下五除二把那肚兜剪成了碎片,恨恨的往地上一丢,心里这才稍稍和缓了些。
回头再看贾宝玉,见他依旧是一脸懵懂的模样,明显不知自己错在哪里,再想想他平日里一贯爱贬低男子,怕也未必能想到那么多。
于是便也懒得与他挑明,只生硬的转了话题:“平常家里来了做官的,请都请不动你,怎得孙二哥一到,你便这般不管不顾的找了过去?”
贾宝玉压根没瞧出她心里想了些什么,见忽然问起这事儿,便道:“我又不是冲他那一身官衣去的,我爱的,是他那替人了断因果的本事!”
“了断因果?”
“是啊,就是因为那些国贼禄鬼无能,这世上才多了许多的冤魂厉鬼,孙二哥查出真相,便从根上了断了那些冤魂厉鬼的因果,怕是比请上一百个和尚道士超度,还要强上十倍有余!”
说着,宝玉又两眼放光的道:“若是我能学会这等本事,日后也不需什么劳什子的官职,只要听说哪里有冤情,便去与人了断清楚,事后拂衣去、深藏身与名,岂不快哉、美哉?!”
林黛玉听他说的有趣,也禁不住与他一起畅想起来,却早忘了方才的芥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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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挑开马车车窗,眼见得外面大雨瓢泼而下,竟将这一方天地都改了颜色,不禁抱怨道:“这老冯怎么选的日子,新娘子怕是还没下轿子,就先淋成落汤鸡了吧?”
因在运河上有一段香火情,再加上孙绍宗的面子,他才答应去冯薪府上撑个场面,谁知却赶上了这样的天气,如今早把肠子都悔青了。
孙绍宗一笑,悠然道:“整整齐齐的新娘子见多了,二哥几时见过落汤鸡一般的——就冲着这景致,咱们也得去瞧一瞧不是?”
贾琏一想也是,又琢磨着那孔吏目的女儿虽然是庶出,却素有才女之名,想来身段样貌都是不差的,若是一身湿漉漉的……
越想心下越是躁动,忍不住便要催促车夫加快速度,免得错过了新娘子下轿的场面。
谁知便在此时,车速却陡然放缓,最后干脆停在了马路中间。
“怎么停了?!”
贾琏挑开加了油布的帘子,不满的问了一声,却见赶车的鲍二指着对面放声尖叫起来:“杀……杀杀杀人啦!”
一听这话,孙绍宗也忙探头出去张望,却只见那马车歪歪斜斜的横在路上,驾车的仆人斜倚在车上,身上不见如何,却唯独缺了一颗项上人头!
第88章 谁说死了人就一定要破案?
得~
这湿漉漉的新娘子看来是瞧不着了。
“琏二哥且在车里稍候,我过去瞧瞧。”
孙绍宗说着,从挂钩上取了油纸伞,利落的跳下马车。
正待上前查探究竟,忽见对面那辆马车的车帘一掀,两个身披蓑衣手擎长刀的壮汉从里面钻了出来,紧接着又从里面扯出个哭哭啼啼的小妇人。
那妇人当真是个好颜色的,尤其此时梨花带雨更是我见犹怜!
贾琏原本畏畏缩缩藏在车里,此时一见这妇人,顿是勇气倍增,探出头来雄赳赳气昂昂的嚷道:“小娘子莫怕,我们这就来救你!”
就露出个脑袋,亏他有脸说什么‘我们’。
再说……
孙绍也压根没有要去救人的意思!
反而一拱手,客客气气的道:“在下龙禁卫左镇抚司骑都副尉孙绍宗,不知两位兄弟可是出的公差?若是公差,还请出示一下腰牌印信,省得闹出什么误会。”
那两人本来听了贾琏的呼喊,正自小心戒备,此时听孙绍宗自报家门,慌忙又将长刀归鞘,抱拳躬身道:“下官总旗沈炼【靳一川】,见过骑都尉大人!”
说着,又连忙取出腰牌,抛给孙绍宗查验。
却原来孙绍宗眼尖,早瞧见了他们蓑衣下龙禁卫独有的官服——而在这京城之中,敢冒充龙禁卫当街杀人的,怕是找不出几个。
瞧那腰牌不是伪造的,孙绍宗便又还给二人,随口打听道:“却不知这女子身犯何罪?”
那沈炼与靳一川对视了一眼,按说龙禁卫出的都是皇差,不该透露与外人,但考虑到孙绍宗乃是正儿八经的上司,如今又风头正劲,实在得罪不起。
于是那沈炼便也只好含含糊糊的答道:“这女人的夫家涉及一桩逆案。”
逆案?
孙绍宗正捉摸着到底是什么案子,便听后面贾琏喜道:“如此说来,这女子以后岂不是要充入教坊司?两位,届时请千万去荣国府通禀一声,我贾琏必有重谢!”
靠~
刚才还要英雄救美呢,这才一眨眼的功夫,就又惦记着要去嫖人家!
对这位琏二爷,孙绍宗也实在无话可说了。
忙讪讪的忙跳上车辕,冲沈炼、靳一川拱了拱手,道:“两位兄弟公务在身,孙某这里就不多打搅了——不过按规矩,明天我还是要派人到镇抚司核实一下,还请两位不要介意。”
那沈炼、靳一川连道不敢。
鲍二这才一扬马鞭,带着依依不舍的贾琏扬长而去。
直到奔出老远,贾琏还在啧啧赞叹着那小妇人的颜色,捎带着怀疑龙禁卫会不会‘中饱私囊’,先尝了那小妇人的头汤。
都是妇人了,还有个毛的头汤啊?
孙绍宗听得不耐,便主动转移话题道:“琏二哥,这最近好像没听说有什么谋逆的大案啊?你可听到过什么风声?”
普通的刑事案件,自然是孙绍宗比较清楚,但涉及到谋逆这种层次,荣国府的消息倒要更灵通一些。
贾琏咂咂嘴,沉吟半响才不确定的道:“或许是被义忠亲王的案子给牵连了吧。”
“义忠亲王?他不是一年前就被圈禁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