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而纳赫兰是什么地方?
五族祖廷所在!
由近千名各族精选的勇士把守,数百年不断加固、增建!
想要打下这样牢不可摧的要塞,莫说官兵只有一千多人,就算再多上两三倍,怕也是奈何不得。
何况眼下纳赫兰,还有五溪蛮族第一勇士哈萨姆坐镇——那可是能生撕虎豹的猛将!
凡此种种,汉人的官军怎么还敢打过来?!
莫非是活得不耐烦了吗?
心下鄙夷着官军的智商,但两人手底下,可不敢怠慢分毫——就算官军打不进纳赫兰,争斗起来也势必会互有损伤,他们可不想一时大意,成了两军交战的牺牲品。
因而两人忙喊过了伙夫,齐心协力把常用的角门彻底封死。
与此同时,那箭楼上的守卫,也吹响了示警的牛角。
整个纳赫兰的亭台楼阁间,顿时沸腾起来,无数勇士从四下里涌出,将兵器举向天空,呜呜怪叫声响彻山峦。
这其中,还杂了不少披着制式铠甲的康溪蛮亲卫,那涂满牛油的甲叶子,行进间哗??作响,更显得格外威武不凡。
也就是在纳赫兰,并没有卑贱的女人存在,否则怕是早惹来一片爱慕之情了。
呃……
貌似就算全是男子,仍是有几个清新迷醉的——没办法,在全是男人的地方呆久了,少数人的性取向难免会有所弯曲。
而这其中,又有一名蛮人格外引人瞩目。
他身上并无什么制式铠甲,只胡乱裹了一身皮毛,但那雄壮似小山般的魁梧身躯,却远比任何铠甲更要夺人耳目。
他手里拎着根粗大的熟铜棍,一路大步流星向着寨门赶去,身前的蛮人不管是身穿铠甲,还是皮毛布衣,都忙不迭的退避三舍。
不过眼看到了寨门前,他却忽然停住了脚步,掩鼻望向寨门前那几口大锅,脸上露出嫌弃又无可奈何的神色,含糊不清的嘟囔道:“大王别的都好,就是太过小心了些——有我哈萨姆在,哪还用的着这些腌臜手段?”
此人正是五溪蛮族第一勇士哈萨姆。
至于他口中的大王,自然非康溪蛮大头领奎仑莫属。
数月前率众造反,将个五溪州闹的天翻地覆之后,即便奎仑再怎么稳重,也难免有些飘飘然。
如今在康溪蛮内部,他早以五溪蛮王自居,只是尚未获得其它四支蛮族的公认罢了。
却说哈萨姆终究还是克服了那恶臭,皱着眉头跳上了寨墙后面的土台子,探头向外张望了几眼,却见寨门前的百多阶石阶上空空如也,而汉人的官军,则还在两箭开外的空地上从容列队。
“这些汉狗倒是好胆色!”
眼见那些官军,至多不过三五百人,明显比寨子里的蛮人少了许多,哈萨姆心下便有些躁动,想要带队出去冲杀一番。
只是想到奎仑临走前的交代,也只得按捺住心底的冲动。
不过这样干等着,也不符合他哈萨姆大爷的一贯作风。
因而等到身后的勇士,大半集结过来之后,哈萨姆便指着外面哈哈大笑道:“只不过区区几百汉狗,竟也敢来纳赫兰生事,且让这些汉狗先尝一尝这寨堡的厉害,我哈萨姆大爷再带人杀……”
“着!”
就在哈萨姆鼓舞士气的当口,寨门前的台阶上忽然传出一声暴喝,紧接着就见一支利箭似流星赶月,眨眼间跨过几十步的距离,到了哈萨姆面前!
这若是换了一般人,怕也只有当场毙命的份儿。
但那哈萨姆非但身形魁梧,反应也不是常人可比,竟在间不容发之隙,擎起了手中的熟铜棍。
铛~~~
只听得金铁交鸣、火花四溅,那支暗箭却是被熟铜棍硬生生给磕飞了!
哈萨姆逃过这一劫,脊背发凉之余,忍不住恼羞成怒起来,用熟铜棍一指那偷袭的汉人,破口大骂道:“你们这些无耻汉狗,惯只会暗箭伤人,有种跟你哈萨姆大爷真刀真枪的斗上一场!”
话音未落,却见那偷袭之人,早撒丫子向山下狂奔而去。
哈萨姆不觉更是恼怒,忙大声喝令左右乱箭攒射,可惜却已然迟了些,只能眼睁睁瞧着那人逃入了官军阵中。
“干特娘的!”
却说那人跌跌撞撞,扑进官军阵中,立刻把屁股往地上一黏,坐地炮似的咒骂着:“都是这张新弓用着不称手,否则那蛮人早死的不能再死了——张巡检,你特娘愣着干啥?还不给我弄些水来,洗掉这一身泥灰!”
这骂骂咧咧的货,自然正是巡防营第一神射韩帮。
他看似气势汹汹,其实全是为了遮掩心下的尴尬与慌乱。
因孙绍宗之前便料准了,那哈萨姆必然会窥探官军的动向,所以大军压境之前,先给这韩帮抹了一身灰泥,让他偷偷爬上石阶,瞅机会直接用暗箭偷袭,解决掉那哈萨姆。
韩帮当时把牛皮吹的山响,直说是那哈萨姆但凡敢露头,必然让他亡命箭下。
谁知关键时刻,这厮却犯起了迷糊,竟脱口先喊了一声‘着’,才将箭射了出去,否则就这几十步的距离,又是有心算无心之下,万没有哈萨姆反应的机会。
这主要是因为,他虽然在巡防营中称雄,却从未上过沙场,更未经历过生死搏杀,所以临阵之际,难免便有些心慌意乱。
而孙绍宗眼见错失了这大好机会,心下恨不能把这厮给剐了,但他到底是孤身犯险,即便是失了手,也不好太过苛责。
于是只能暗暗给这厮记了一笔,准备等战后再寻他算账。
便在此时,却听那寨门附近聒噪起来,无数蛮子齐声哄笑着,那哈萨姆更是哈哈大笑着,把一根铁棒舞的车轮仿佛。
这又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