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简单!”
孙绍宗胸有成竹的道:“你先在墙上留下一首血诗,表明自己是顶天立地的纯爷们,四品大员说宰就宰毫不犹豫,但不是自己杀的,谁特娘也别想乱栽赃!”
“记得措辞越嚣张越好,最好再留几个血手印,好让人确定是你干的,这样还能顺便坑秦克俭一把——就是那个给你栽赃,又带人围捕你的家伙!”
“等逃出钱府之后,别忘了闹些动静出来,好引得这府里的下人过来查看——动静越大越好,因为来的人越多我越安全!”
“到时候,我自然会把前因后果讲出来!”
等孙绍宗一口气说完。
丁修上下打量了他几眼,叹服道:“真难为你年纪轻轻,就如此老奸巨猾——这特娘哪里是给我洗清罪名,分明是在替你自己开脱!”
孙绍宗微一耸肩:“你要非这么认为,我也没意见。”
“好吧。”
丁修又叹了口气,正色道:“眼下唯一的问题就是——我非但不会写诗,连字都不认识!”
孙绍宗一愣,随即皱眉道:“可你当初不是说,龙禁卫的人,给过你一张纸条吗?”
丁修理直气壮的道:“你难道不知道,街上有代人读家书的么?我把那纸条切成几段,分别请人读一下,自然知道是什么意思。”
孙绍宗:“……”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半响,最后孙绍宗只得无奈道:“你走吧,洗白的事儿我另想办法就是。”
丁修倒也不矫情,迈步便出了花厅,不多时,就听前面嘈杂声四起,紧接着又有一阵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第132章 九九重阳
广德十年的重阳节,对于孙绍宗来说,还真是一个‘重见天日’的日子。
因钱宁被杀一案,他被扣在北镇抚司整整三天,若不是戴权在宫里发了话,说不定还要‘协查’到什么时候呢。
却说重阳节这日,孙绍宗刚出了北镇抚司大门,便被便宜大哥一个熊抱揽在怀里。
百十斤的力道捶着后心,好一番嘘寒问暖。
他才晓得自己被押在北镇抚司之后,便宜大哥立刻撂挑子请了长假,每日从早到晚的守在北镇抚司门外。
孙绍宗虽然心下感动,可这北镇抚司,毕竟不是闲话家常的所在,于是只向大哥表示自己并未受虐之后,兄弟二人便动身返回了孙府。
“二爷回府了!”
“二爷回府啦~!!”
等到了孙府门外,都不等那马车停稳,大门内外的吆喝声便此起彼伏。
老管家魏立才更是泪眼滂沱,一溜儿邪风的直往车轮底下扑。
孙绍宗吓得急忙跳下马车,一把将老管家搀住,却还不等他开口,老管家便先伸手上下乱摸,嘴里紧张道:“二爷,您伤着哪儿没有?快让老奴瞧瞧!”
说着,又跺脚骂道:“赵仲基,你个兔崽子傻愣着干嘛?还不快把那顶软轿抬出来!”
赵仲基被他骂的一缩脖子,颠颠的便要去门里喊了轿子出来。
“给我回来!”
孙绍宗忙喊住了他,又冲老管家堆笑道:“您瞧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在北镇抚司是协查,又不是真犯了什么王法,每日好吃好喝的,还胖了些呢。”
便宜大哥也从马上下来,跟老管家好一通保证,老人家这才算是放下心来,然后忙又吩咐赵仲基,把家里请来的医生统统送走,免得沾染上什么晦气。
随后孙绍宗又在几十个家仆的见证下,跨过了一只熊熊燃烧的火盆,才终于进了自家大门。
也不怪家里人如此大惊小怪,在世人眼中,那北镇抚司无异于阎罗殿、修罗场,但凡因为案子被牵扯进去,扒皮抽筋那都是轻的,动不动就是满门抄斩的罪名!
却说进到府里,孙绍宗本来还准备跟便宜大哥,在客厅里聊上几句呢,谁知刚绕过照壁,便见石榴、芙蓉两个丫鬟,在侧门处探头探脑的张望。
等瞧见孙绍宗,那侧门后很快又露出了阮蓉、香菱的身影。
“哥哥。”
孙绍宗见此,也只得向便宜大哥告罪道:“我这会儿有点乏了,想先回后院歇歇,等明儿再寻你说话吧。”
说罢,便三步并做两步,去了那二门夹道处。
“老爷~!”
跨过门槛,阮蓉便一头撞了上来,哽咽道:“这几日可吓死我了!”
孙绍宗小心翼翼把她环在胸前,又见她那一双明媚善睐的眸子,此时红肿的桃子也似。
不由半是心疼半是嗔怪的道:“我不是让张成传话,叫你们不用担心么?瞧你哭成这幅模样,要是动了胎气可怎么办?”
阮蓉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半响,见他气色一如往昔,并不似受过什么虐待的样子,便反手抹了一把眼泪,傲娇道:“我这又不都是为你流的——昨儿茜香国那边儿,还送来一封家书呢!”
四月份的时候,孙绍宗曾让人送了一封家书去茜香国,却不想直到九月才收到回信。
他不由好奇道:“信里都写了些什么?”
阮蓉却被问的一愣,半响方支吾道:“倒也写没什么要紧的……”
“老爷!”
一旁的香菱忽然插嘴道:“自从您被带去北镇抚司之后,蓉姐姐整日吃不下睡不着的,连那封家书都忘了要拆开过目呢。”
孙绍宗闻言胸膛一暖,却又觉得心头沉甸甸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