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那刁婆娘难道已经走了?
孙绍宗心下狐疑着,上前躬身一礼:“嫂嫂命人唤我过来,不知有什么吩咐。”
“我……”
“是我让她喊你过来的!”
贾迎春刚要搭话,寝室里就传出一声快人快语,随即就见房门左右一分,王熙凤从里面走出来,笑吟吟的道:“二郎说了要为我家寻一条财路,怎得这半年多也没个音讯?”
她不说,孙绍宗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
不过财路倒是现成的从女真哪儿倒腾土特产虽未必能大赚,却是细水长流的买卖。
当下微微一笑,正待与王熙凤调侃两句,却忽觉有些不对王熙凤俏生生的站在寝室门口,原本平坦的小腹凸起老高,简直都能同阮蓉媲美了。
我勒个去!
又一个与自己私通之后珠胎暗结的!
难道说这方世界,其实应该叫做绿楼梦才对?!
第957章 求清静何处是清静
因在礼部交卸差事之后,又得了十天例假,孙绍宗先捡那要紧的一一处置完,后面几日便干脆闭门谢客,带着一双儿女和‘侄子’四处游逛。
和后世的日新月异不同,区区半年的别离,几乎没在京城里留下多少痕迹。
当然,这也是因为前几年扎堆儿修园子,大大透支了老牌勋贵的消费能力,而他们囊中羞涩之余,还得勉力支撑牌面,自然无力再搞什么大工程。
至于这几年新兴的权贵,不是还没完成原始积累,就是宗族根底都在原籍,身边就那么稀稀落落三五个家人,便是有些动作,也不甚显眼。
唯一能肉眼可见的变化,约莫就是那些道观了。
因当今陛下宠信道士、方士,上行下效的,各家道观几乎都赚了盆满钵满,即便无力像天师府那样,凭空新建一座道场,修修补补总不成问题。
俗话说‘人要衣装、佛要金装’,那三清道尊涂上一身金粉,也一样是神采奕奕卖相十足。
再搭上前几日,德妃娘娘刚刚顺利诞下龙子,等同于给道士们又做了个活广告,那愚夫愚妇们自是趋之若鹜。
几乎每一家道观都是人山人海,其中又有近半,是为了祈子而来。
道士们自也不会错过这天赐良机,各种‘促销’活动轮番上阵,俗讲、解签什么的就不用说了,天师府的人甚至在外面搭了台子,连本的演《张天师明断辰勾月》。
别的道观虽迟了半步,可也都不甘示弱,几乎将京城的戏班子全包了下来,闹的那些大户人家婚丧嫁娶都少了几分颜色,却也让百姓们饱足了眼福。
虽说孙绍宗对于这些以宗教宣传为主,且内容枯燥乏味的戏曲并无多大兴趣,可架不住小孩子最爱凑热闹。
故而这几日里,倒有一多半时间,是在各家道观里流连忘返。
到了五月十二这日,孙绍宗干脆一早就带着儿女直奔清虚观向张道士打听些朝野间的内幕消息,总好过听不认识的道士胡吹法螺。
可谁承想就这么不凑巧,正赶上张道士登台**。
孙绍宗只好命家仆带着个几个小的,去哪对角楼左近凑趣,自己则找了间禅房躲清静。
其实他这几天带着孩子四下游荡,既是为了增进父子感情,也是为了能躲个清闲那天王熙凤上门,除了‘显摆’身怀六甲的状态,更是在为王仁打前站。
要说这位王衙内,当真是酒囊饭袋一个,朝廷要严惩王子腾的事儿,还只是捕风捉影、牵强附会,他就已然乱了阵脚。
四下钻营吃了不少闭门羹之后,也不知听谁说:只要出访辽东的使者,能在皇帝面前力陈水师威震朝鲜的功绩,多半就能免除王家的罪责。
于是王仁一连三天不断上门骚扰,再加上王熙凤旁敲侧击的,老拿腹中胎儿说事,实在让人不堪其扰。
不过……
这带着孩子出来躲清静,貌似也是个错误。
几个熊孩子凑在一处,又哪有半点清静可言?
更别说劳心费力一整天,回家还要面对尤氏的饥渴索求。
唉~
这齐人之福果然难享啊!
以后再扩充后宫,还是尽量寻些草食系的,譬如说……
叩叩叩
正盘腿坐在蒲团上,琢磨些六根不净的事儿,忽听外面有人轻轻叩门。
孙绍宗忙收敛了乱七八糟的心思,宝相庄严的扬声道:“进来吧。”
结果应声而入的,却是随行的一个家仆。
就见他猫着腰往前凑了两步,拱手禀报道:“二爷,家里传了消息,说是冯百户定于三日后押解离京。”
“知道了。”
孙绍宗淡淡的应了,等那家仆退出门外,小心翼翼的带上房门,却又忍不住叹了口气。
前几日,北镇抚司的胡镇扶下了请帖,原以为是要议一议白莲叛匪的事儿。
不曾想在北镇抚司寒暄了几句,那胡献忠切入主题,论的却是冯薪的处置方案。
依照胡献忠的说辞,前些日子因苏行方的案子,广德帝十分震怒,谕令北镇抚司严加查访,一旦发现有官员通匪,便加倍严惩以儆效尤。
原本冯薪虽然通匪,却并未给朝廷造成什么实质的损失,更在关键时刻幡然悔悟,协助朝廷擒获了白莲教若干重要人物,算是已经将功补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