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嗷世巅锋
思来想去,一时也想不明白长腿王妃到底意欲何为。
左右早已赤诚相见过,他也懒得再这里胡乱猜测,干脆挑明了问:“却不知娘娘打着幌子,千方百计的寻了我来,究竟是为了什么?”
听他说什么‘千方百计’,卫滢没来由的心中一虚,可面上却反倒愈发强硬起来,也不管孙绍宗能不能看清楚,将娇躯向前探了探,一字一句的道:“我要你远离王府,今后不要再与王爷有任何瓜葛!”
听了这话,孙绍宗先是一愣,继而忍不住失笑起来,这长腿王妃费尽心思,弄出这‘独处’的局面,竟然是为了这等事。
他失笑着摇头道:“王妃这话好没道理,眼下分明是王爷有意拉拢,我只是却不开情面罢了——娘娘不去劝王爷疏远我,却怎么偏偏舍近求远,来找我这个外人分说?”
说道这里,他有心再补上一句:难道王妃觉得同我更亲近不成?
但转念一想,又把到了嘴边的揶揄,重新咽了回去。
当初船上那一遭,固然有贪图长腿王妃身份、美色的成分,可更多的却是恼恨她几次三番,把自己当软柿子捏。
现如今‘气’都已经泄过好几回了,又何须再冒险戏弄她?
不过他虽然没有加上后面那句,卫滢却似乎是脑补出了什么,那脸上的羞红更胜,胸脯急促的起伏着,抓住匕首五根指头,更是捏的白中泛青。
好半晌,才听她又咬牙道:“王爷如何行事,岂容你来置喙?你只要答应远离王府便是,否则……”
“否则如何?”
孙绍宗冷笑着接过了她的话头,不主动挑事儿,却并不代表着,他能容一个胯下妇人,在自己面前如此嚣张。
卫滢后面的话,其实不过是几句虚言恫吓。
但被孙绍宗这一打断,再要吐露出来,却反倒显得失了底气。
卫滢银牙一咬,下意识望向了夏金桂,却见小蹄子此时眼观鼻鼻观心,哪里有出头的意思?
当下只得又将目光挪了回来,隔着珠帘死死的瞪着孙绍宗,好半晌,又缓缓将匕首擎起,一寸寸的拔将出来。
“否则我便先与你拼个死活,过后再说是你言语辱及卫家,故而才愤然出手的!”
这个理由倒也勉强说的过去,毕竟卫家同孙家的仇怨,满京城怕是无人不知。
然而……
“哈哈……”
孙绍宗哈哈一笑,哂道:“王妃这法子当真使得!既然是在王府里,我自然不敢同你动手,最多也只能落荒而逃——而自此之后,两家也不会再有什么迎来送往的事情。”
说道这里,他稍稍顿了顿,这才摇头道:“只是娘娘这般行事,却怕瞒不过王爷——孙某是何等人,如何会这般鲁莽的落人口实?”
“事后王爷若追问起来,怕还有千百句谎言要补,却不知娘娘可能做到天衣无缝?”
卫滢先时听了孙绍宗的言辞,还在自己的急智而欣喜,可听了后面这几句话,脸色登时又阴沉了下来。
她现如今每每面对北静王,都会存着几分心虚气短,若真被水溶反复逼问,又如何瞒哄的住?
只这一桩也还罢了,届时水溶查出端倪,岂能不问缘由?
到时候怕是……
“娘娘,这法子的确使不得。”
而这时一直冒充小透明的夏金桂,也开口劝说道:“王爷此时正一门心思,要化解孙、卫两家的仇怨,娘娘若真如此行事,岂不是摆明了与王爷做对?”
“届时就算能瞒哄过去,也必然要被王爷迁怒,失了万般宠爱。”
失去宠爱云云,卫滢倒并不太在意。
可同前面的顾忌加在一处,却让她彻底明白事不可为,当下心中便有些慌乱——本来就只是筹划着,吓一吓孙绍宗,让其知难而退。
眼下既然唬不住孙绍宗,却该如之奈何?
正不知该如何是好,忽听得珠帘脆响,卫滢急忙凝目望去,却是夏金桂低眉顺眼的挑起了珠帘,擅自对孙绍宗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这贱婢怎敢如此?!
清清楚楚的看到那魁梧身形,卫滢只觉心跳都快停了,忙把匕首横在胸前,又恨声喝道:“表妹,你这是做什么?!”
“嘘。”
夏金桂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即指了指外面:“姐姐的声音愈发大了,万一被外面的奴才听了去,岂不是天大的麻烦?”
这话虽然有些道理。
可万一有人进来,看到孙绍宗在帘子里面,岂不也是天塌地陷一般的结果?
卫滢刚想到这里,就见夏金桂大踏步的到了门前,反手将两扇房门重重关闭,然后又利落的上了门闩。
那砰~的一声,直仿似炸响在卫滢心头!
她急的跳将起来,呼喝道:“表妹,你怎么……”
“孙大人不能走!今儿……今儿要不把事情说个清楚明了,谁都不能走出这道门!”
夏金桂的叫嚷声,却是同时响了起来,那尖锐高亢的嗓音,直震的梁上嗡嗡作响。
外面念夏等人,自也听的真真切切,当下相顾无言,都觉得这表小姐实在是疯的可以,却那知她不过是敲边鼓的,正主另有其人。
而夏金桂这一吼,也让卫滢心下稍稍松了口气,不过转瞬间却又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孙绍宗当真挑开珠帘,迈步走了进来!
那雄浑的身躯,虽然还隔着有丈许远,但铺面而来的压力,却已然使得卫滢呼吸困难、浑身僵硬。
就如同那日在船上,刚被其压在身下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