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克苏鲁 第42章

　　书上说：人的价值在于灵魂，而不在于外貌。

　　可是，连外貌都没有的人，谁会去关注她的内心呢？况且，脸是人们相互认识的器管，这个没了脸的人，还是张兰吗？

　　谁知道，大概我已经不是张兰了吧。

　　毁容的一年后，我已经差不多习惯缠着绷带生活了，直到有一天，我家里来了一个很特殊的人。

　　一个叫温涵的人。

　　真亏你还敢来这里啊！

　　那天的记忆并没有复苏，但是在看到她的时候，久违的幻痛立刻再次缠绕在了我的身体上，我很想扑过去把她那张脸撕下来，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还是没有那么做，甚至在爸爸答应留她下来的时候也没有做出什么反应，真奇怪，我该不会是被她那张该死的脸迷惑了吧。

　　说不定呢，毕竟那张脸可真是漂亮啊，谁会讨厌美人呢……

　　日子过的比想象中更加相安无事，我们两个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各自走在各自的路上，直到……

　　从前段时间开始，我们家的女仆死亡率就好像突然拔高了一个档次，失足而死，遇上猛兽而死，而且死的女仆都是很漂亮的那些……我可不知道我家里的女仆居然会死的这么没水准，真是奇了怪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我开始调查那些女仆的死因，当然不是为了爱与和平，而是在下人们中出现了一个传言，我因为嫉妒她们的美貌，在暗中下手杀人。

　　真是可笑至极。

　　……不过听起来是个好主意，感觉一定会很棒的吧……

　　我用自己的私房钱买了一个定位仪，然后安在了一个刚死不久的女仆身上，因为魔法的存在，我的家里人对科技产品了解不多，没有一个人发现我的手段。

　　尸体送给了女仆让她们去处理，在夜晚的时候，我发现停尸间里的尸体被人移动了。

　　来了！

　　我拿起定位仪，然后溜出了房门，跟着仪器所指示的方位，我来到了一个奇怪的山洞里。

　　在那个山洞里，我看到了，看到了那不可思议的东西。

　　昏暗的灯光下，跪坐在尸体前的人，不正是温涵吗？

　　尸体的皮被一点点揭下来，皮与肉分离得是如此完美，简直就像是某种新潮的艺术一样夺人心魄。

　　我的动作并不小，我能肯定温涵已经发现我了，但是她并没有理会我，还是朝圣一般地剥制着人皮，古埃及的匠人制作木乃伊大概也不会比她更认真了，鲜血像调皮的孩子一样溅在她的脸上，比起任何的腮红都要艳丽。

　　“从刚才开始就一直盯着看，不觉得很没礼貌吗？”

　　虽然感觉过了很久，但实际也才不到一分钟，完整的人皮被剥下来后，温涵就像是拿到了一件漂亮衣服一样开心，然后，她的脸转向了我这边。

　　“这个是你的东西吧。”温涵手中递出了那个定位仪，看来她也知道了，就是这个小东西才害她暴露的。

　　“不逃跑吗？”

　　看到我不回答，温涵渐渐走进了我，要杀掉我吗？

　　“好美……”

　　没关系的，死掉也没关系，假如我被她杀掉的话，也能变得那么美吗？

　　听到了我下意识发出来的声音，温涵露出了嘲笑的神色，这种我最讨厌的表情在她的脸上竟然能够如此美丽，这实在是……

　　“大小姐你，也是一个怪人啊。”

　　温涵并没有杀死我，踏着绰约的步子与我擦肩而过。

　　第二天，我找上了她，她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清扫着屋子。

　　我在一个无人经过的走廊尽头拦住了她，向她询问道：“为什么那时候你不杀掉我呢？”

　　“我能看的出来哦，大小姐你没有说出去的打算吧？”在一个人都没有的时候，温涵卸下了脸上的面具，饶有兴趣地陪我聊了一会儿。

　　“为什么要说出去呢？为了那些嘲笑我的人？”

　　“大小姐您真的是糟糕啊……”

　　“是啊，我自己都觉得我真是差劲透了。”脸也好，内心也好，已经腐烂到芯了：“呐，温涵，我来帮你吧。”

　　“嗯？”

　　“你可以化妆成我的样子，这么一来就方便多了吧。”我的身材和温涵相差不多，只要把绷带裹好，就不会有人发现的，就算毁了容，我也是张家的大小姐，身为大小姐，不管做什么都不会有人来问的。

　　“人的行为一定有她的目的，大小姐你这样做，目的又是为了什么？”

　　“因为我们都是怪物不是吗？”

　　流言是毒，毒的不是身体，而是人的灵魂，沐浴在流言中的我和我的灵魂，早就不是人类了：“你外表美丽，但是里面却是不折不扣的怪物；我虽然是人类，但是在别人眼里我也是可怕的怪物，同为怪物，不如好好相处吧，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全都去死好了！”

　　“呵呵……”温涵不停地轻笑起来，明知她是怪物，可是我却还是抑制不住地嫉妒，美人真好啊：“假如怪物也有考试的话，那大小姐你可真是合格的怪物啊。”

　　ps：本来以为十章就能结束这段剧情的，没想到写了这么多，不过再一两章也差不多结束了。

第十三章 嫌弃

　　我以前是个魔法师，直到我的肾上中了一枪……

　　＃＃＃

　　呸呸，肾好着呢，要是把章瑜的肾搞出毛病了，尤莉不得把我这个蠢作者给扔进罐子里腌成酱菜吃掉啊，我这点小身板还不够她嚼一口的。

　　由于对温涵过于小心再加上张兰这家伙本身实在是太弱了，所以章瑜并没有意识到她在背后偷偷靠近，就算早就知道温涵背后有张兰的支持，也没能躲过这发子/弹。

　　没错，张家有人在帮温涵这件事，章瑜早就知道了，并不是什么很难猜的结果不是吗？要是没人帮温涵打马虎眼，估计她早就像上次一样被封印了吧，从这段时间的所作所为来看，温涵她显然不是什么很聪明的角色。

　　事实上，真要说的话，张兰这家伙也不是什么聪明人，但是……

　　“没想到你会出现啊。”章瑜摸了摸腰上的弹孔，大概是因为子/弹上经过什么特殊处理吧，身体居然没办法自我愈合，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又不是在激战中被人打中没时间处理，现在是解说的回合，章瑜有大把的时间处理伤口。

　　不过说是处理，也就是伸伸手指抠出来的程度，别的不说，仅仅是身体上的痛苦的话，章瑜觉得自己的承受上限还是蛮高的。

　　即使目光看不到，那个比子/弹大了很多的伤口也不难找，手指伸进伤口中，本来还算整齐的创口一下就被章瑜那有些粗暴的毛子式取弹法搞得一团糟，连旁边看着得温涵和张兰都下意识抖了一下。

　　没错，她们两个的确是杀人了，也剥皮了，但是该犯怵还是要犯的，就像是看人玩儿恐怖游戏一样，有时候玩着的人没觉得有多么害怕，反而是看的人觉得可怕。

　　“我出现在这里有什么奇怪的吗？她可是我最重要的人啊。”

　　张兰绕过章瑜来到了温涵的身边，把一张人皮递给了温涵，在发现温涵被人追踪的时候，她没有直接偷袭章瑜，而是从只有她们两个人才知道的地下室里找了一张人皮过来。

　　温涵也不客气，接过人皮，撩起了腰上的衣服，藏在衣服下的，除了那滑如凝脂的侧腹以外，还有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黑洞。

　　灰色的不详灵气像是火焰一样摇曳着从伤口里漏出来，那是温涵曾经吞噬过的灵魂所留下来的怨念，在人皮的束缚下，发出诅咒这个世界的声音。

　　温涵抚摸了一下伤口，喉咙里发出因为痛苦而不由自主流露出气球漏气般的嘶嘶声，然后她从人皮上撕下一块差不多大小的皮肤，毫不犹豫地按在了伤口上。

　　在人皮接触到伤口的时候，伤口的边沿就开始长出恶心的肉芽，与新的皮肤连在一起，怨魂们感受到这个窗口渐渐缩小，不甘心地嘶鸣着，然而这些懦夫却连踏出一步的胆色都没有。

　　“呼，现在感觉好多了。”

　　温涵松了一口气，要知道，哪怕是午夜三四点也并非毫无光线的，点点的星光照在伤口上，给了那些胆小的怨魂一点逃跑的勇气，那种小腹不停下坠的感觉，让她觉得自己好像快要生了一样。

　　当然，这只是错觉而已，温涵怎么会干出怀孕那种影响风姿的蠢事呢？尽管有些人觉得，孕育生命的孕妇才是最美丽的女性，但很显然温涵不在其列。

　　“干的好，大小姐，要不是你的话，我就要陷入麻烦了。”

　　再过几个小时，天就要亮了，要是没在太阳升起前补上缺口的话，那可就不是假孕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不客气，我以前不是说过吗，身为怪物要互相帮助才行。”看到温涵身上的伤口修补好后，张兰也松了一口气，绷带下的脸麻木地扯出一个狰狞的笑容说道：“你可是我的天启啊，我怎么会希望你死掉呢。”

　　“没错，我们两个都不能死，那么，就让他死掉吧。”

　　温涵笑着看向章瑜，虽然章瑜长的也挺不错的，但是她并没有收集一个带把儿皮的打算。

　　“处理掉吧，反正深山老林里也没人会在意他的死活，至于那两个女人，之后私下里暗算掉吧。”

　　看到自己那么容易就打中章瑜，张兰下意识就看轻了章瑜，充满自信地就要宰掉他。

　　“不要小看她们两个，叫只野的那个女人暂且不说，那个叫尤莉的可不是好对付的角色。”

　　温涵摸着小腹，猝不及防的那一拳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深刻了，一想起来就觉得腰上隐隐作痛。

　　“不过是一只修格斯而已，就算强又能强到哪里去？我家里有专门对付修格斯的咒文，只要找出来，对付她还不是松松的。”

　　张兰并没有见过尤莉发威，只是从温涵这里听到过一些相关描述，然后误以为尤莉是一只拟人的修格斯。

　　呵呵……

　　这个误会能承包章瑜一年的笑话。

　　你知道以前那些当着尤莉的面叫她修格斯的人怎么了吗？

　　不过现在也不需要尤莉做什么了，章瑜可是抱着一次性处理完的想法来这里的。

　　“呼，出来了。”章瑜的手指从伤口中拉出了一颗刻着花纹的金属球，就是这玩意儿才害的章瑜止不住血的，在章瑜把它拉出来后，血很快就止住了，虽然洞还是大刺刺地开着像是在欢迎破伤风过来一叙一样，不过看起来没那么疼了。

　　“人果然是不应该干自己不习惯的事情啊。”自己也真是傻了，明明擅长远程，却脑子一热上去a了：“破了这么大一个口子，回去又要被尤莉念叨了。”

　　“你以为这是衣服破了要让妈妈缝吗！”温涵不打算给章瑜机会，指甲伸长，如猎豹般向着章瑜飞跃而起，后面的张兰也抬起枪口对准章瑜，场面一度很险峻！

　　开玩笑的。

　　就在温涵即将攻击到章瑜的时候，章瑜的视线终于不在自己的腰上了，他抬起头，露出了一切已经结束了的笑容。

　　“我不想玩儿了，拜拜～”

　　“什么！”虽然温涵眉心一跳，但是她并没有停下脚步，她没有看到章瑜有任何动作，只当章瑜是诈她后退。

　　如果章瑜知道温涵的想法的话，一定会说你想多了。

　　一个躲在人皮下的沟鼠，还不至于让章瑜多认真。

　　“呜啊！”

　　一阵剧痛袭来，攻击好像是从侧面过来的，可是哪边有人吗？

　　温涵什么人都没有看到，但是她看到了，在自己新填补的皮上，长出了一条锐利的触手，刺穿了她的腰腹。

　　“怎、怎么可能！”到底是何时下的攻击？

　　“猜猜看吧，我是什么时候攻击的，一：刚才近身战斗的时候，二：刚刚说话的时候，二选一，很简单的吧。”

　　章瑜拿出怀表计时，然而温涵已经没有回答的机会了，被尤莉的肉块钻进身体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她现在就像是装满了钉子的布袋一样，尖锐的触手在她体内翻腾，刺出一个个可怕的洞。

　　“时间到，答案是哪个都不对，我事先找到了你的储皮间，然后把种子撒上去的，多谢张小姐你帮我拿过来，省了我不少事。”

　　章瑜是一个守时的好孩子，提前一小时等待女性是一件基本的要求，为了在这段时间里不太无聊，他跑到温涵贮藏人皮的地下室，然后在每张皮上都撒了一些尤莉的血肉种子，能坑到人当然好，坑不到也无所谓，反正也不吃亏。

　　……这孩子真不像个主人公，够损的。

　　假如温涵听到章瑜的话的话，一定会暴怒的，可是她现在已经顾不得这些了，身上的皮不停地破裂，感觉越来越沉重，在微醺的晨光下，她感觉生命在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