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恶意卖萌
【什么叫我这么个玩意儿?有你这么说自己弟弟的吗?】章瑜满头黑线,都快三十多的人了还和一个流氓一样,真的是亲哥?
“走了走了,新郎迟到算什么样子。”没等章瑜反应过来,哥哥一把抓住了章瑜的手腕,然后把章瑜像小鸡一样拉着走进了白茫茫的空间里。
就像是在黑暗中提着灯前进一样,脚下延伸出了长长的道路,绿色的草坪上铺着白色的石板,有一种清新纯真的感觉。
没走几分钟,一片模糊烟雾一样的东西就在不经意间散开了,章瑜来到了一个礼堂,看不清脸的宾客注视着章瑜,什么声音都没有,凝视的目光让章瑜很不舒服。
“这到底是……”章瑜皱着眉头思考,总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好像有什么在干扰他的思考一样,没几秒章瑜就把这件事忘记了。
踏着红色的地毯,章瑜进了礼堂。
“恭喜,恭喜。”里面有很多人,他们都像预先设定好的机器一样向章瑜打招呼,他们看着章瑜,可是章瑜却看不清他们的脸,每个人都好像带着一层雾气一般,朦朦胧胧的。
“快去吧,你老婆等着你呢。”哥哥在身后推了我一把,还很猥琐地竖起一根大拇指,蠢得想让人和他断绝兄弟关系。
地毯的正前方有一个女人,虽然只能看到她的背影,但是章瑜觉得,她一定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去做什么啦?来的这么晚?”女性转过头来,可惜的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脸也看不清。
【真可惜。】章瑜在脑子里这么想着,但是并不影响章瑜爱着这个女人,没错,虽然看不清脸,但是章瑜本能觉得自己爱着这个人。
这个时候,一位神父走进来,开始念婚礼誓言:
“你愿意娶这个女人吗?爱她、忠诚于她,无论她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我愿意。”在章瑜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话说出去了,那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有另外一个人在操纵自己的身体一样,章瑜想找出这种奇怪感觉的原因,但是脑子却像是有一堵墙在阻止自己思考下去,不管怎么想,都找不到违和感的来源。
问完章瑜后,牧师转向了妻子:“你愿意嫁给这个男人吗?爱他、忠诚于他,无论他贫困、患病或者残疾,直至死亡。你愿意吗?”
新娘子的声音非常好听,虽然并不是比不上声优那种磁性的女声,但是听起来会让人想到水,那种并不稀奇但是不可缺少的东西。
“我愿……愿、愿……”本来是很元气的声音,可是说到一半,新娘子的声音突然变得奇怪了起来,沙哑得就好像被卡住的钟表一样,发出令人非常不快的吱吱啦啦的声音。
【怎么了?】章瑜好奇地抬头,惊讶地发现新娘头上的雾气好像开始散开了。
下一刻,整个世界都改变了。
明媚的灯光变成了血红色,窗外,猩红的太阳上布满了黑色的线,就像是一个狰狞的笑脸,道路两旁奏乐的喇叭发出电锯锯木头一般的声音,听的人心烦意乱,听到的人甚至愿意耗光自己全部的资产,只为获得一点稍微正常的调子。
纯白的礼堂像是被加速了时光的流逝,爬山虎和各种奇怪扭曲的植物遍布整个墙面,正在一点一点钻破墙壁,勾勒出恶意的图案……
“这到底是……”章瑜有些慌乱,常识被打破后,人类显得如此无力。
章瑜拉起尤莉的手打算逃离教堂,没错,他已经想起来那个新娘的名字了,但是除了名字以外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用力一拉,却差点让自己摔倒,回过头来,发现自己拉着的只有一只带着纯白手套的手。
眼前的一切都超出了想象,章瑜的大脑一片空白,思绪被恐惧所占据,连逃跑都不会了。
被章瑜扯断手的尤莉毫无反应,就好像没有了痛觉一样,在这种阿鼻地狱一般的绘卷里,带着幸福的笑容说道:“我愿意。”
话音刚落,就好像炸弹被按下了按钮一样,尤莉的身体上裂开了,就像皲裂的大地一般,嫣红的血渗了出来,染红了婚纱。
“不要,不要不要啊!!”章瑜已经全部想起来了,尤莉已经死了……
就如同章瑜猜想的那样,尤莉的身体融化了,就像是火炉中的白蜡烛一样,带着红色污迹的婚纱包裹着散碎的肉块,全部倒在了章瑜的身上。
“啊啊啊啊啊啊!!”再一次目睹尤莉死亡的场面,章瑜彻底想起来了,再次回忆起尤莉死亡的景象使得章瑜的情绪再次奔溃了,更加可怕的是,尚且完好而且美丽的头颅上长出触手,蠕动着爬到了章瑜的胸口处,用柔美的声音说着:“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啪啦啪啦!
墙壁总算被爬山虎推到了,从废墟里钻出许许多多的黑影,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些缠着白纱的肉块。
红色的肉块和白色的轻纱,让人莫名感到一股恶心,接着这些肉块蠕动到了尤莉身边,把手臂、内脏和不知道是什么的碎块黏在了上面,然后奇奇转向了章瑜。
明明没有眼睛,但是章瑜觉得这些怪物在看着自己,一种不祥的预感突兀地出现了。
“不要过来!”随手把尤莉的手往兜里一塞,章瑜想要逃走,但是由于恐惧而四肢发软,速度简直慢到让人心急。
“我……”一些肉块开始发出人一样的声音,但是没说几个字,拟态的声带就撕裂了,即便如此,那些怪东西还是在不停地叫着什么。
“愿……”“我……”“章……”各种断断叙叙的词语钻进章瑜的耳朵,尽管不想知道,但还是忍不住去听。
“章瑜我爱你啊,我愿意嫁给你!!”那些怪物的声音突然就变得利索了,尖利的女声刺穿章瑜的鼓膜,然后向着章瑜冲了过去。
“不要过来……你们不是……”还没说完,肉块全部扑到了章瑜的身上,每一个都像是想要独占章瑜一样,长着手臂的抓住章瑜的头发,长着牙的咬在了章瑜的身上,什么都没有的,干脆往章瑜的嘴里钻。
“不要……”
越来越多的肉块压倒了章瑜,一点一点把他吞没了,章瑜感觉自己被活埋进了坟墓里,四周的声音越来越小,光线越来越暗,除了黑暗,什么都没有了……
ps:老章改的,不算今天的更新,正文还有一章。
第十八章 吃我回忆杀!
寂静的夜晚仍然在继续,一片宁静中,只能听到大自然的呼吸声。
鱼儿跃出水面,发出啪嗒啪嗒的响声;柔弱的风轻轻拂过旗子,让旗子伴着风的呼吸起舞,真是宁静的夜……
“呼噜!!!呼噜!!!”
谁的呼噜这么大啊!大半夜的,吔屎啦!
顺着破坏气氛的声音来到船上,原来声音是从金胖子的屋子传来的,就算胖人容易打呼噜,兄弟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月光溜进窗户,像是在提意见一样照在金胖子的脸上,然而金胖子完全不在意,挥挥手赶走月光,转了身继续睡。
在金胖子的寝室中,除了他自己以外,还放了一张小床,床上睡着的是被所有人当成金胖子孙女的女装大佬。
我们就叫他女装喜子吧。(喜子:部分地区对小型蜘蛛的俗称。)
今天晚上,小喜子做了一个梦,一个真实却很奇怪的梦。
在中国内陆的某个无名小村子里,诞生了两枚卵。
那真的是一个没什么特点的小村子,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和其他的小村子一样,除了……曾经触怒过神明以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恐怕那些村民也忘记了吧,在那种活过五十岁就算长寿的年代里,在那种与世隔绝的村子里,没有人能够完整地记录下历史。
章瑜曾经以为蜘蛛酱是他们专门制造出来的“神子”,但事实其实并非如此。
那里只是普通的村子而已,他们只是普通村民而已,哪有胆子信仰那种存在呢?
因为先祖触怒了神明,为了平息神明的愤怒,所以每隔十年都要执行一次仪式,献上一个家庭的幸福,换来其他人的和平。
施术者为父亲,诞出“神子”的是母亲,怪物从一出生就会变成孤儿。
但是没有人会同情那个孩子。
那是怪物的孩子,不能靠近。
那个怪物会吃人,不能和她一起玩。
碰了那个怪物的话也会变成怪物的。
怪物、怪物、怪物……
所有人都是这么认为的,因为他们的父母是那样告诉他们的,而他们也这样告诉自己的孩子。
孩子们是很听家长的话的,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爸妈都那样说了,那就肯定没错吧。
所以……
一起来赶走怪物吧。
石子、木棍、辱骂……
这些就是蜘蛛酱小时候一直在经历的事情了,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却要被人排斥,却要被人辱骂,一旦还手,就要被大人们攻击。
“明明是他们先打我的!”
“闭嘴,怪物!不准你接近我的儿子!”
痛苦吗?也许看起来是这样子的吧。
但是蜘蛛酱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痛苦的。
悲伤的事并不存在的哦,因为一直都是这么活下来的,谁会因为喝水感到痛苦呢?谁会因为走路感到痛苦呢?这不过是很平常的事而已,就像是跌停的股票不会在下跌了一样,在蜘蛛酱看来,殴打和辱骂不过是很平常的生活。
蜘蛛酱不觉得悲伤,但是,却有着期待。
那是,在怀中的一枚卵。
一般来说,仪式只会诞生出一个孩子,但是有很小的几率会生出双生的卵。
对于蜘蛛酱来说,这个卵是唯一的同伴了。
也许是因为双生子的缘故,那枚卵很不健康,又干又扁,要不是从里面能够感觉到断断续续的生机传出,蜘蛛酱都要以为这是一个死胎了。
春天等,秋天等,卵总是不孵化,渐渐的,蜘蛛酱长大了,某天,变化就突然开始了。
腋下长出了木杆一样的蜘蛛腿,指间不仅长出了像蹼一样的甲壳,还渐渐变长了,身体像是得了瘤子一样,后背开始耸起,不知何时起,蜘蛛酱变成了真正的蜘蛛酱。
“滚吧,怪物!这里没有让你住的地方!”村民们拿起锄头火把赶走了蜘蛛酱,当初就说好的,只要她彻底觉醒,那就不用他们来照顾了,他们终于解放了!值得庆祝!
离开村子的蜘蛛酱抱着卵开始四处流浪。
那样的可怕的样貌一旦接近人类,就会被尖叫着攻击,无法被接受的蜘蛛酱抱着卵来到了荒野的山上。
【又不是非得和那些家伙呆在一起,反正我只要有它在就好了,究竟是弟弟还是妹妹呢?】
居于室外不知岁月,蜘蛛酱也忘记了年代,她偶尔会下山从一些村子中偷一些棉布,有时也会捡一些报纸旧书,就算看不懂文字,看一些图画打发时间也是好的。
看着图片,偶尔摸摸快要孵出来的卵,这种日子大概就是幸福了吧。
她以为自己的生命就会这样一点一点走到尽头,直到有一天,一群探险家来到了这个山里。
过程没什么好说的,总之,不清楚现代科技的乡下蜘蛛就这么被抓住了。
绘在身上的奇怪图案让她全身无力,然后被一群人类抬进了一个奇怪的机器。
接下来就是地狱了。
长达十年的地狱。
冰冷的机器毫不留情地挤压着她的腹部,毫无味道的恶心食物从管子中流进胃里,感觉就像是在填鸭一样。
为了多获得一点蜘蛛丝,他们完全丢掉了人性,机器里与机器外,到底谁才是怪物呢?
但是,这些并不是让她感到最痛苦的事,最痛苦的,是从来没有离开过她的卵不见了。
不会被打碎吧?还活着吗?孵出来了吗?
最初的几年里,蜘蛛酱每天都在担忧中度过,她好害怕,害怕那些疯子一样的人类把那枚卵当成垃圾处理掉;她好害怕,这个世界只剩下她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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