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九代目
英琼恍然,知晓自己考虑不周,道:“沈姐姐所言极是。那便这样,沈姐姐护在老将军身旁,杀贼之事,我来。”
既仙家出手,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一个字,打。
当即秦良玉点了亲兵三千白杆,迤逦下山来。英琼、沈绣护卫左右。
刘文秀正将遣人去后方主力处向张献忠汇报,却见山上蜀军竟然下来了。一时间心下又是喜又是惊讶。
喜的是,蜀中之兵不据山川之险,而下山来,看那数量,也不过三千人左右。他麾下老营,皆是悍贼。这蜀兵怕不是找死,好好的窝里不呆着,却下来送人头。
惊讶的是蜀兵竟然有这样的气性。
心思一转,刘文秀当即命令准备迎战。他有信心,凭老营精悍,击溃蜀兵。如此,可震慑山上蜀营,大有好处。
此时两军作战,已非古时还要阵前报名。
秦良玉亲率白杆三千,借下山之势,直冲刘文秀老营。刘文秀的老营更嗷嗷叫,刀枪锋芒,一头撞来。
眼看两军就要在观音岭东麓下的小河谷中交战,却一道寒光闪过,正被老营贼匪簇拥冲锋的刘文秀脑袋咕噜噜落地,一腔烂血冲天而起,霎时已是落马。
那一腔血,冲的高,看的远。刘文秀的老营贼匪,当即就懵了。怎么了?刘将军死了?
就在此时,两军已是撞上。
而刘文秀的死,将老营震住了,举刀不知道劈,抬枪不知道戳。一触之下,便被秦良玉老将军麾下的白杆兵杀的人仰马翻。
才有贼匪尖叫:“刘将军死了!”
大溃!
秦良玉虽已六十六岁,但戎马一生,此时策马扬刀,与众军追敌。老将军面容冷肃,杀气腾腾,手中一口苗刀,寒光挥洒,斩下一颗颗头颅,威风凛凛,端端厉害的狠。
直追出五六里,将献贼三千老营斩首上千,又俘了千余,只数百人逃了出去。
老将军心下不禁对献贼的战力,有了具体的预估,当即便决断,谓之左右道:“来呀,将那俘虏的悍贼尽数杀了。”
又道:“传令大营,留三千兵马守营,余者尽出,与老身一道,破了献贼主力!”
传了将令,老将军便又道:“这贼匪老营,皆是畜生。一个个手中不知沾染了多少百姓鲜血,是死不足惜。此时献贼先锋已败,正该一鼓作气,缀着那残兵败将,不给献贼反应时间,直扑杀之。献贼没有防备,必败无疑。”
又唤来一人,道:“且速速去张令将军军中,请张将军掩住左右,堵住献贼溃兵,围而杀之,休教献贼溃了还流毒附近乡镇。”
老将军知晓,这献贼的先锋溃兵,此时溃败,必归其主力。虽不知献贼主力何在,但只缀着,便知之。
老将军麾下白杆兵皆是精锐,曾多次奔赴北方剿贼,甚至与狄虏作战。以其出身,最擅这种地形复杂的山地战。
有点类似千多年前昭烈帝的无当飞军。
此时左近两个仙女,又一场大胜,士气正旺。正所谓一鼓作气也。
于是集了全军马匹,令白杆兵上马,自领急追。又令副将统御主力紧随之。大军迤逦,缀着献贼先锋残兵便去。
老将军对这一代地势极是了解。追至某处,便令白杆兵下马,弃了战马上山,却是要抄近道。
她对英琼、沈绣道:“追了这一路,我已知道献贼在何处。我麾下白杆,皆山民出身,最擅翻山越岭。此时弃了马匹,翻山抄近道,到了献贼扎营处附近,料那残兵还未归营,我便有至少半个时辰的时间,教白杆休息。”
老将军胸有成竹,令人心折。
于是精兵入山,竟然翻山越岭,不比骑马追击来的慢。真个是令人大开眼界。
不过先是杀了一阵又追了这么久,毕竟体能有限。
英琼与沈绣商量,到休整、战前之时,化几粒丹丸,给白杆补充体能恢复精神。
却说刘文秀残兵被追的狼奔豚突,一路掉队的不计其数。眼看绕过这片山就要到主力扎营之处,这才稍稍松了口气。点人数,竟只剩下百来人。
只道是蜀兵凶悍,前所未见。
发现身后已不见了蜀兵追来,各自大出口气,但也不敢停留。
这飙残兵绕过险山,翻过一道梁,便见梁下远处,大江侧畔一片大水冲击出来的乱石滩。
这石滩极广,只见帐篷绵延,人头攒动,一树大纛被山风吹的猎猎作响,上书一个斗大的张字,正是张献忠主力大营。
张献忠屡败屡战,亦曾降了日月王朝,但一朝复起,掘了日月王朝的皇陵祖坟,又拉起兵马流毒四方。
两年前占了襄阳,派出兵马劫掠四方之时,在真武镇吃了大亏,先是折了艾能奇这样的大将,后来派人报复,又尽数折损。
是时日月王朝派兵围堵,张献忠在荆襄一带混不下去,便入了淮南。这段时间又打回来,但一则荆襄及中原一带早被搜刮了干净,无法立足;二则杨嗣昌调兵围剿,张献忠自觉粮草不足不好抵挡,于是便想到蜀中,这才挥兵来攻。
张献忠是流窜了好些年的老贼。他这次入蜀,有破釜沉舟之意。只把挟裹的老弱病残放在后头,选出青壮,自领之,待打破了日月王朝的围堵,占了蜀中,再将老弱迁来。
这里乱石滩上,皆是张献忠麾下青壮。除了万余老营老贼,十几万人里面,真正算是贼的,不超过五万,剩下的都是在荆襄一带刚刚挟裹而来的流民。
说来蜀中天险,离开是兵家之难。跋山越岭,实在艰涩。便选了这里驻扎,先休整一阵,又令刘文秀率精兵为先锋,前去占据险要。
第765章.二三章 将战
张献忠兽性早压过人性,此贼与麾下贼将贼首聚会之时,将以劫掠而来的女子为乐,谈笑间扭了脖子,挖了心子拿来下酒。
这献贼营中,与魔窟无异,实在令人不齿。
此时张献忠又在饮酒聚会,杀了个少女,挖了心子、儒,拿刀片子削了片片,一片一口酒。
几个少女战战兢兢,在他身边献媚,实在也是无可奈何。
却有个和尚模样的矮壮汉子,满脸横肉身披袈裟,面前也是一叠心子。但并未食用。
这和尚道:“大王要入蜀中,此间正是时候。我在蜀中有不少友人,正可为助力。”
又道:“只大王应了我一事,我便倾力相助。”
张献忠嘿嘿一笑:“法元大师,只要入蜀,你一应要求,本王皆允之。”
法元笑道:“如此便好。”
于是道:“大王可知,那蜀中峨嵋山,有一个门派。其中与我有仇。只消大王入了蜀中,派一支兵马听我吩咐,许了我报仇之愿。那门派的宝物灵丹,我一概不要,皆是大王的战利品,如何?”
张献忠虽残暴,但并不愚蠢。
这法元和尚找上门来,要跟他合作,敌对一个仙家门派,怎么看都不对头。法元和尚在他面前显露过神通法力,一击之下,一座小山也给崩了。这样的仙家报仇还要借外力,那他的仇家该有多厉害?
不过张献忠却另有想法——帮法元报仇什么的,没问题,先答应了,一切都要等入了蜀中,成了蜀中之王再说。
到时候是帮法元报仇,还是反手卖了法元,跟法元的仇敌合作,那就要看情况了。
他张献忠纵横天下,可不讲什么信用。
当即胸口拍的咚咚响,一口应下。
宴会结束,法元带着身边一个童子,回了张献忠给他安排的营帐。
那童子便道:“师父,我看张献忠并无诚意。这贼子比我还残暴,肯定不讲信用。”
法元点了点头:“不错,你也看出来了。”
说着,他冷笑一声:“到时候可由不得他。他一个贼子,杀人如麻,作恶无数,你以为峨嵋山上的那些狗东西看得上他?要不是红尘人道有毒,他早被峨嵋山那些家伙挫骨扬灰去了。正道的修道士常说邪门歪道,天地不容。可比起他张献忠一次次的流毒,便是魔教的大魔头,也差了他几分火候。”
又道:“这贼头无外乎先安我心,教我助他入蜀。到时候反手卖了我。呵,真是井底之蛙,不知所谓啊。”
便对童子道:“而今你遭了劫数,也该安心好生修行。那凡人女子,有什么好玩的,多闭闭关,多琢磨琢磨门中的法术,不比那好的多?”
童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情愿,道:“师父,毛太一定勤加修行。”
竟然便是毛太,那从英琼剑下逃了一命的银魔。
原来这毛太,是法元和尚的徒弟。但不成器,有法门不好好修炼,专以银虐女子为了,还是个双岔头,连男的都不放过。
那晚上被英琼一掌打的四分五裂的张元,就是毛太的徒弟兼双岔头对象之一。
他险些死在英琼手中,一剑都扛不住,亏得有秘法,逃了神魂,夺舍了一个童子。
这便找到法元,想要法元给他报仇。
毛太深知法元与峨嵋有仇,就说那杀他的女子,是峨嵋弟子。法元果然大怒,早酝酿的复仇计划,提前实施。
甚至不惜履足红尘人道,要与张献忠合作。
张献忠什么货色,什么意图,他都不在意。便是张献忠入蜀,杀光蜀中的百姓,他也无所谓。
他只是要借张献忠的人道气运而已。
这东西,最令修行中人忌惮。只消借了张献忠的气运,调来一支兵马,合以他师承的一门都天神煞之术,便可污了峨嵋。
便是灭不了峨嵋,也要让峨嵋吃个大亏。
却说秦良玉率军弃马,翻山越岭,果然早残兵一步,来到献贼主力扎营的河滩不远处的一座山上。
一眼便将献贼大营看个通透。
老将军一边令将士休整,英琼便取了丹丸,化入水中,给将士们解了疲惫。
老将军便站在山上,悄然观望献贼军营。
谓左右英琼、沈绣道:“只看营帐,少说有十五万人。亏得这河滩大,否则还装不下。不过正是我的机会啊。”
她笑道:“稍时,只待残兵归营,引起贼兵动摇之际,我便率军直扑下山。只消破了几个营寨,大呼献贼已死,贼兵必乱。你看,那许多贼兵,乱七八糟晒太阳,这便是乌合之众。”
沈绣道:“是要将贼兵赶下大江么。”
秦良玉道:“是赶献贼主力下水。”
又道:“那江边停了不少船,献贼一旦溃败,必定丢下乱兵率先逃亡。这许多乱兵,其中至少一大半都是刚刚挟裹的流民,很好对付。献贼一逃,必能招降。”
英琼便道:“老将军,这样岂不是放了献贼一命?”
老将军一怔,看了看沈绣,又看了看英琼,恍然露出大悟之色,道:“看我,竟是忘了英琼能出手。”
之前想的,就没有把英琼包含在内。是以没有仙家掺和的境况考虑。
现在才想起,英琼要杀贼首。那刚刚说的,便不作数。
老将军斟酌了一下,道:“若能杀了贼首,那便再好不过。这万军之中,要杀贼首,最好将其引出来。这样罢,稍时我便引兵下山,列阵搦战。那献贼必定出来,英琼瞅准机会,斩了一干贼首首级。乌合之众失了贼首,旦夕可降。”
半个时辰后,果见远处江边的崖下小道头,残兵身影出现。
秦良玉当即整军,待残兵哦豁连天冲进献贼大营,便立刻引兵下山。
张献忠刚吃了一颗心子,便听外面鼓噪。大怒,一刀斩了服侍他的一个少女的头颅,信手丢出营外,喝道:“哪个龟儿子在乱吼乱叫!”
就有大将李定国急匆匆与几个将领、狗头军师入内。
李定国面无表情的看了眼张献忠在脚下还在喷血的无头尸,道:“大王,先锋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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