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十九代目
“不不不，是成熟。”常威道：“充满了责任感的母性的成熟。”
“反正日子就这么过吧。”朱尔斯道：“我对未来并没有什么畅想，只是希望我的孩子们能够平平安安。”
常威颔首：“平淡的生活最真实。”
“每年的旅游节都是俊男美女的天下。”朱尔斯笑道：“你或许可以找到一个伴侣。我见过很多人，就说镇上的吧，越早结婚的，越早安定，越踏实。而那些抱着不切实际的想法，眼高手低的人，到最后一百个里面九十九个一无所成。你现在就非常好，有自己的事业，并且未来可期，你又年轻。如果找个妻子，两个人的心灵相伴，会更有力量。”
常威道：“我发现一个问题——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关心起我的另一半来了？琳达是这样，你也是这样。”
“希望你不要反感。”朱尔斯道。
“不，我不但不反感，反而应该感谢。因为只有真正关心我的人，才会为我考虑这些问题。”
朱尔斯笑着叹道：“你真的很成熟。其他人在你这个年纪只会反感，而不会理解。”
“成熟的人具有威慑力和能给人安全感。”常威笑道：“这是我的两个小邻居这么跟我说的。”
第215章.二九章 骸骨
“湖畔镇的历史比磨坊镇要久远的多。”
两人天南海北的聊。当然，也没有忘了该做的正事——寻找老格伦。可惜船一路过来，什么也没看到。
朱尔斯说道：“就我的记忆，似乎是三十多年前吧，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磨坊镇那个地方荒郊野外，只有一些猎人会到那边去，还有几个养蜂人在那边结庐而居。”
她道：“我妈妈那时候跟我讲故事，说养蜂人的故事。说是就是他们。后来好像发生了一场重大的变故，具体是什么我也不太清楚。到底有多重大呢——军队都开过来了。我当时还看到装甲车和坦克从湖畔镇路过。”
顿了顿，又道：“对了，似乎发生了一场地震。时间太久远，我也记不太清楚了。”
“后来就建镇了。”她道：“我家算是警察家庭吧。我爸爸是警察，祖父也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湖畔镇的人是禁止去磨坊镇的，我的爸爸曾警告我，说如果去了那边会被魔鬼吃掉。”
“当然现在看来，只是吓唬小孩而已。但磨坊镇的确有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事。比如八年前吧，磨坊镇突然兴起养宠物的热潮，到五年前突然又不养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曾经问过杜克，他没说。”
她特别有兴致，道：“我听一些老人说，磨坊镇饲养宠物是为了给魔鬼献祭。想想挺可笑的，这世界上哪儿来的魔鬼。”
“还有。”她道：“我听说磨坊镇习惯使用丙烷作能源。可能会节省一些钱吧，但我觉得如果算上运输成本的话，花费还会更高一些，根本不划算。我不能理解磨坊镇为什么要这么做。”
常威也不怎么明白，他道：“我到磨坊镇还不到三个月，关于磨坊镇以前的事，还不怎么了解。”
“啊？”朱尔斯一愣：“三个月？”
常威道：“没错。”
朱尔斯好奇不已：“你是从其他城镇的警局转过来的？”
常威笑道：“不，第一次当警察。”
“那可真够厉害的。”朱尔斯惊叹：“你知道我当上副警长的时候干了多少年的警察吗？”
“五年？”
“八年！”朱尔斯道：“我有点嫉妒你了。”
正说着，常威眺望远处，看到湖岸边一艘孤零零的小船正漂浮着，不禁道：“朱尔斯，你看那艘船。”
朱尔斯转过头一看：“我们过去看看。”
当即转舵向那艘小船开去。
此时已至黄昏。
在湖边的一个家庭码头——那种用一排木板做的小码头不远处，一艘小船随着波浪摇摇晃晃。
朱尔斯把船开到附近，常威探身一把抓住水中漂浮着的小船的锚绳，把小船拉过来。
只见船里水桶、钓竿、啤酒瓶还有几条已经死了的鱼。
“看起来我们找到了。”常威道。
“老格伦出事了。”朱尔斯叹气，四顾湖面。
常威忽然道：“朱尔斯，我要一把钩子。”
朱尔斯不明所以，但还是把船上的钩子递给常威。常威一手扶着船舷，一手持钩，伏身一探，从老格伦的小船地下勾除一具令人作呕的骨架！
朱尔斯吓得惊叫一声连连后退，险些一头从另一边的船舷栽下去。亏得常威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这...这...”朱尔斯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是...”
“一具尸体。”常威蹲下来，仔细观察：“骨头上还有筋膜附着，死亡的时间不超过十二个小时。朱尔斯，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老格伦了。”
这具骨架恐怖之极。白森森的骨头还沾着混合粘液的血丝，骨节上森白的骨膜附着，眼眶里的眼球一个缺了一半，一个什么都没有了。
常威着重看着这具尸体的手，手骨近乎全部果露，但边角指缝间，还有一些皮肉附着。看皮肉的边缘，是一排排齿痕。
“是被什么东西吃掉的。”常威道：“很厉害的东西。”
又道：“是被活生生吃掉的。你看他的筋膜，绷得很紧，从四肢的骨节形状，推断发力方式，他在落下最后一口气之前，都还在挣扎。”
“别说了！”
朱尔斯脸色苍白，几玉作呕。
“我从没见过这么恐怖的尸体！”她撇过脸去，大口的喘气，良久才渐渐平复下来：“你是说他被某种生物活生生吃掉的？”
她并没有忽视之前常威的话。
“没错。”常威指着老格伦骨架上一些较为明显的地方，道：“他死得很惨。”
便问：“朱尔斯，维多利亚湖中有哪些凶猛的生物？有记录吗？”
“不。”朱尔斯吸了口气：“没有。从来没有。从没有人被湖中生物袭击死亡的案例。”
“那这个...”常威指着骨架：“恐怕需要好好调查一下。”
顿了顿，他望着幽深的湖水，道：“明天就是旅游节，朱尔斯，我们得小心了。要是出了什么事，以旅游节的热度，不好交待。”
朱尔斯一下子被惊住了。她还没来得及想到旅游节的事。现在被常威提醒，不觉心惊肉跳。要是湖中真有什么食人的生物，明天的旅游节该怎么办？！
她想的头痛欲裂，道：“常，你知道，旅游节势在必行。”
“我知道。只希望老格伦的死是个例外。”常威很理解朱尔斯。一年一度的旅游节，耗费了湖畔镇多少精力？他们至少为此准备了几个月的时间。而大量的游客已经陆续抵达。骑虎难下啊。
“先验尸吧。”朱尔斯叹气连连：“至少要找出老格伦的死因，我才能作决定。”
这具骨架不能暴露在人前，否则会打击到旅游节的气氛。所以朱尔斯给布克打了个电话，让他开车带上装尸袋到这边来。
不久，布克到了。
看到那具骨架，也险些吐出来。了解到情况之后，布克也抓瞎了。
“如果真的有什么凶猛的生物，明天我们该怎么办？”
朱尔斯扶额，眉头难以抚平。
常威却忽然道：“朱尔斯，还记得王尔德说的，明天地震局会派潜水员过来查看吗？”
朱尔斯闻言眼睛一亮：“走，回警局。我需要催促一下地震局，让他们的人早点过来。”
第216章.三十章 紧急
验尸报告需要时间，虽然常威已经把尸体所携带的所有特征都说了出来，但常威毕竟不是专业的验尸官，拿不出专业的报告。
随即三人赶回警局，朱尔斯以湖畔镇警长的身份，向地震局发出传真，要求他们尽快派遣潜水员过来。
其实常威和朱尔斯都考虑过立刻探查维多利亚湖水情的事。旅游节的主要内容集中在水上，所以湖畔镇请了专业的水上救生员，人数还不少。
他们是可以执行这个任务的。
但一则天马上黑了，夜晚无疑不方便。
二则水上救生员不是官府的工作人员，听说有危险的话，他们有很大的几率推拒。
这样的事，在让人执行的时候，无疑要告知具体情况。不能把人骗下湖，万一出了事不好交代。
当然，最稳妥的办法，无疑是取消或者推延旅游节的开幕时间。可前面已经解释过了。为了旅游节，湖畔镇付出了足够多的精力，如果没有确切的证据，谁也不能取消或推延。
无论湖畔镇的居民，还是络绎不绝的游客，都不会愿意的。
夜晚常威和琳达住的是旅馆，是湖畔镇警局早定好的房间。至于晚餐，还是在朱尔斯家中。
琳达也知道了这件事，跟朱尔斯一样，她也觉得难以决断。
两人在晚饭后离开朱尔斯家，往旅馆去的路上，琳达道：“如果湖中真的有危险生物，朱尔斯会不会取消旅游节？”
常威反问：“如果是你呢？”
琳达犹豫不决。
“朱尔斯会。”常威道。
“为什么？”她道。
“你不要小看了死了丈夫，凭借自己一双手，拉扯三个孩子的母亲的力量。”常威道：“她比你想象的坚强。”
接着又道：“不过任何事，都不止一个解决办法。琳达，你要知道，首先我们可以肯定老格伦是被某种生物吃掉的，但吃人的生物，有被动的，也有主动的。不能肯定其普遍性。如果是因为老格伦自己的原因，他触怒了某种生物呢？或者这种生物食人，并不是普遍性的，只是单独一个例子呢？”
“如果这样的话，旅游节可以顺利举办。”
“是的。”常威道：“但如果不是。如果这种动物主动食人，而且老格伦不会是最后一个，将会成为普遍性的首例代表，那么解决办法就有两个。第一，取消旅游节，这很困难。第二，在旅游节举办前，从根源上斩断事情发生的可能。”
“就是找到这种动物，捕杀？”琳达道。
“对。”
“时间不多了。”琳达道。
“是啊。”常威点头：“明天就是旅游节，正式开幕的时间是上午十点。也就是说，在十点钟以前，如果不能解决问题，朱尔斯的麻烦大了。”
...
翌日一早，天刚麻麻亮，常威起来洗漱一番，出门的时候逢着琳达也刚出来。
“早。”
打了个招呼，两人下楼。街面上还静悄悄的，这会儿足够早。连早餐店都还没开门。
两人沿着接道慢跑，不远，一辆警车驶来。
“常，琳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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