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先生的小小麻烦 第1017章

　　莉莉的脸色微有些苍白，她点了点头，早就蓄势完毕的手掌前端出现了另一股完全不同的力量。

　　一个小小的黑色漩涡缓缓浮现，无视了梦魇的规则力量，将那片逐渐逸散的黑雾强行吸了回来。

第1119节 第十九章 噬星之力

　　除了淡化成黑雾的梦魇，场间的其余东西也在被吸向莉莉手指前方诞生的漩涡，杀人鬼召唤的白色雾气，塞缪的红色魔法阵，塞班手中绽放的圣光，甚至是三个人的身体都逃脱不了这股怪异的吸引力，被一步步扯向漩涡。

　　塞班一手拉住塞缪，一手扯住歌莉娅的胳膊，足尖一踏，入地数寸，身前还竖起一面圣光屏障，也只能减缓漩涡的吸引力，不能完全从中挣脱。

　　无形无质的梦魇化身则更为凄惨，它本来已经脱出此界，却被强行拉了回来，在一小半黑雾被漩涡吞噬之后，它似乎认出了莉莉的招式，激动而恐惧地尖叫：“噬星之力！噬星之力！这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一个人类身上？！”

　　塞班微笑，“谁告诉你她只是一个单纯的人类？”

　　“我输了！我认输！”梦魇对莉莉展现出来的新力量十分畏惧，大叫着认输，“让她停下吧，再继续下去的话，你们也会完蛋，这对大家都没好处！”

　　在莉莉展开黑色漩涡时，塞班就拖着另外两人朝后退开了好几丈远，现在都快被扯到莉莉身前了，梦魇化身的黑雾更是被吞掉了一小半，剩余的部分也在漩涡之前，随时都有可能被吞没。

　　“停下来吧，莉莉。”塞班对莉莉道。

　　莉莉脸上却出现苦笑，“店长，我，我好像有些，停不下来了！”

　　她是昨天才觉醒这股力量的，掌控的还不是很好，虽然按照心中的想法成功弄出了漩涡，却没法控制它停下来。

　　听到莉莉的话，塞班脸色微变，和梦魇一样，塞班非常清楚莉莉这个新能力的危险性，如果她不能控制漩涡停下来，整个安多斯都会被这个小小的漩涡毁灭。

　　不，不止是安多斯，如果他们这几个当事人无法控制事态，这个漩涡可是会成长的，到时候危急的就是整个神佑大陆了！

　　塞班深呼吸一口，柔声道：“莉莉，相信你自己，你可以控制住这股力量的，它是属于你的力量，只要你用心感受，一定可以做到的！”

　　“不行啊！”莉莉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惊慌，“不是用不用心的问题，是真的要失控了啊！！”

　　“哥哥，这种时候就算用这个语气说话也是没有意义的，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塞缪插嘴道。

　　“哈啊？你们也不能控制噬星之力？”梦魇原本很慌张，看到这一幕之后反而开始大笑，“真是可笑，哈哈哈，你们的世界要和我的一部分力量陪葬了！”

　　塞班无奈地叹了口气，“本来不打算用这种手段的，莉娅，这次的事情结束之后，你们恐怕要派人来维修下水道了。”

　　他脚下用力，双臂一振，将歌莉娅和塞缪都甩到了身后的位置，然后在短短几个呼吸之间高速咏唱：“以吾之名，划界分域！”

　　伴随着宣言，塞班的手掌在身前连续划过数次，一片由圣光构建出来的立方体显现，将莉莉，他自己，还有梦魇隔离开来。

　　被圣光划分出来的独立界域暂时隔断了黑色漩涡的吸引力，塞班趁机绕到莉莉背后，轻轻一掌拍在她的后脑勺上，这一掌让莉莉的意识恍惚了片刻，塞班抓住莉莉的手腕，圣光形成枷锁，强行隔断了莉莉的输出。

　　断掉了力量源头之后，黑色漩涡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梦魇化身的黑雾被胡乱撕扯，最终留存的部分不到五分之一时，漩涡才完全崩溃。

　　莉莉的意识此时才回归，她低头抓住裙角，颤声道歉：“店长，对不起……”

　　塞班叹了口气，哪里忍心苛责这么可怜的小姑娘，他拍了拍莉莉的肩膀，“是我不对，时间太匆忙了，噬星之力没有那么容易掌握，你做的已经够好了。”

　　另外一边，剩余的梦魇黑雾纠缠在一起，也形成了一个人形，竟然是一个黑色头发瘦瘦小小的小姑娘。

　　小姑娘鼓着一双大眼睛瞪着塞班，眸子里满是恼怒和怨恨。

　　塞班散去了界域，玻璃破碎般的声音响起，附近的空间出现成片裂纹，将这一带的下水道破坏殆尽。

　　塞班所展现出来的界域之力和心像领域有些相似，但完成度比心像领域高出太多，有些类似于一个独立的小世界，他利用规则抵抗的力量暂时放逐了刚才那片空间，才隔断了黑色漩涡对下水道这片区域的影响。

　　在独立界域里断掉莉莉的噬星之力后，他又重新把这块空间镶嵌回来，这之间自然会产生破坏和挤压。不过，只破坏这么一小块区域，总体来说比黑色漩涡失控要好得多。

　　“你还要挣扎吗？”塞班看向梦魇化身的小姑娘，眸子里带着威压。

　　塞缪和歌莉娅也好奇地看向梦魇化身，这个远古邪恶的化身看起来还挺可爱的，大概有歌莉娅巅峰时期七八成的萌度。但一旦想起梦魇的真面目，歌莉娅不由得暗自心惊。

　　这幅可爱的面貌只是假象，当年七位邪神侵入神佑世界时，梦魇嘉业罗芬的杀戮数量仅次于瘟疫赞达昆斯。

　　“不了不了，我认输，认输。”幻化成小姑娘的模样之后，梦魇的声音也不再是嘶哑的声线，而是普通小姑娘的声线。

　　“那就乖乖配合我去做一件事情。”塞班道。

　　“你先说是什么事情。”梦魇道。

　　塞班闭目思考了一小会儿，直接道：“我需要你向虚空外围释放自己的能量气息。”

　　梦魇并不傻，咧开嘴角道：“你是要给虚空里的那些存在一个错误消息，让它们以为我已经占领了这个世界？”

　　“没错。”塞班很直白地承认了。

　　“你是想借此拖延时间吧？”梦魇道，“你之前想办法掠夺赫拉修尔的力量，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塞班点了点头。

　　爱丽继承赫拉修尔的力量并非是完全偶然的事件，而是一件有计划的事情。

　　“要我说吧，这个破旧的世界有什么好的？”梦魇歪着头，“它曾经确实辉煌过，但经历过那些事情之后，这个世界已经没有存在下去的价值了。就算你努力拖延时间，虚空迟早会觉察到真相。”

　　“这个世界或许发生过很多不好的事情，但我曾是这片土地的王，这里是我的起源故乡。”塞班沉声道。

　　“这个世界剩余的力量不足当年的十分之一，仅凭你一个人，恐怕挡不住下一次毁灭。”梦魇道，“你何不考虑一下我的建议，加入我们的阵营。”

　　几人都听得出来，这不是梦魇第一次劝塞班入伙，它和塞班也不是第一次打交道。

　　一个是邪神，一个是曾经的地上之王，某种意义上，前者的降临与后者的某些作为还有一定的关系，看他们熟稔的样子，他们之间一定经历了许多有趣的故事。

　　塞班依旧摇头，“你似乎搞错了什么，现在的情况是你输了。”

　　“我只是暂时输了一局。”梦魇道，“时间对我来说并无意义，你能赢我一次，还能次次都赢我吗？”

　　“这可说不准。”塞班道，“我说的事情，你考虑的怎么样？”

　　“我同意了。”梦魇道，“但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要放我离开。”

　　塞班摇头，“做完这件事情之后，你只能回梦境之城。”

　　嘉业罗芬幻化的小姑娘嘟起嘴巴，眼睛瞪得圆圆的，“我可不想回梦境之城，那里很无聊！”

　　“你之前对精灵和兽人出手，我还没有跟你算账。”塞班平静地说道，“你觉得以梦境之城的力量，能够抵御噬星之力吗？”

　　梦魇微微一愣，仰着脖子道：“我并没有做什么，是他们主动向我祈求力量，然后我赐予了他们力量，仅此而已。”

　　塞班不说话了，只是静静地看着嘉业罗芬。

　　梦魇嘴巴开合，但在塞班的目光审视之下，它还是低下了头，“好吧，就算是我单方面背弃了上次的赌约吧。但时间过去了这么久——”

　　“你刚刚才说过，时间对你来说并无意义。”塞班适时打断了梦魇的话。

　　梦魇的话被堵住，脸上的小表情有些精彩，最终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说了算吧。”它顿了顿又道，“要现在开始吗？”

　　“不急，我们先去一个地方。”塞班道。

　　趁着无眠咒的效力还在，塞班用法杖在地上画了个圆，带着连同梦魇在内的所有人，来到了中央大图书馆的地下三层。

　　本层管理员并不在，塞班熟练地打开大门，走进那片封印着奥拉修斯残肢的星空之中。

　　歌莉娅和莉莉以前还不太明白这片区域的玄奥之处，此时再来，心中顿时多了许多感触。

　　这片星空和塞班之前施展的手段有些类似，是一个独立的界域，与主世界相连但又不完全契合，其中的十重封印起到了类似于世界屏障的效果，将奥拉修斯的残肢牢牢封印。

　　莉莉最近这小半年有许多和空间规则有联系的感悟，再度审视这片星空，心中越发为塞班的手段感到惊讶。

　　塞班店长在空间规则上有着很高的造诣，他的某些手法超出了莉莉的认知，是她短时间内还无法触碰到的知识盲区。

　　位于重重封印最中心部位的邪神残肢不复之前的活跃，这一年多来，它也只成长到脑袋大小，而且此前频繁蠕动的触须已然失去活力，被阵法吸引过来的恶念凝聚成团，在肉块附近飘荡，却不见残肢去吸食。

　　奥拉修斯的残肢在经历过这么多次的反复圈养之后，终于失去活力，即将走到生命的尽头。

　　也正因如此，安多斯最近多了不少去圣光教会忏悔的信徒，无法根绝的人性恶念也在慢慢复苏。

　　梦魇看到了封印阵中心的肉团，又打量了这片空间的布置，感叹道：“真是好手段啊，我只不过是在梦境中操控他人，你却是在现实里也不放过他们！我早就说过你和我们是一路人，可惜，可惜。”

　　“我们的最终目的不同，你们追求的是毁灭，而我想要的是守护。”塞班道，“所以我们不可能成为一路人。”

　　“你所追寻的东西，我有办法给你。”梦魇道，“以另一种方式，就算你想让那些逝去的东西再度回归，我也能够办到。”

　　“但是伪物终归是伪物。”塞班道

　　“或许吧。”梦魇笑了笑，没有继续争辩。

　　塞班也没有争辩下去的意思，为了守护自己的世界，他做了许多不算光彩的事情。严格一点说，莉莉和塞缪都是他培养出来的棋子，她们的成长轨迹多少都受到了他的干涉。这次请梦魇入局也是，许多普通人会因为他的这个决定失去生命，但塞班并不后悔。

　　他的心境早就不是当年为王时的心境了，热血，荣耀，征服……这些东西都不在他的考虑范围之内，他谋求的是整个世界的存续，在这个结果之下，某些牺牲他只会铭记，不会阻止。甚至如果有必要，他自己也会成为牺牲者之一。

　　这种事情绝对称不上正义和良善，但这却是塞班长久以来追寻的道路。

　　“开始吧。”塞班淡淡道。

　　梦魇走到了魔法阵的某个节点之上，这个人形化身最后看了塞班一眼，“我特意选择了当年在你幻梦之中看到的这个形象，现在看来，她对你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塞班看到它幻化出来的形象时，一点情绪波澜都没有，没有激动，没有感慨，甚至没有怒意。

　　塞缪听到了这句话，心中微微一动，默默记下了梦魇化身的模样，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说完这句话之后，梦魇再度散化成黑雾，黑雾之中传来模糊的呢喃和低语，属于远古邪恶的独特力量在这个独立的界域内爆发，然后在塞班的调整下，这股力量波动蔓延到了位面裂隙，散播到了虚空外围。

　　有了邪神的力量波动覆盖，在没有搞清楚具体事态之前，虚空议会是不会继续发起攻势的。被顶级猛兽标记的地盘，鬣狗可不敢误入。

　　在这段时间里，三个世界之子需要熟悉她们升华之后的力量，为最终的决战做准备，塞班也会逐步启用这数千年来埋下的所有后招。

　　“完成了。”黑雾里的声音重归低沉暗哑，“希望我下一次从梦境之城里出来的时候，这个世界还能幸存。”

　　话音落下，黑雾浓缩成一枚黑色珠子，落入塞班手中。

　　塞班收起黑色珠子，之后他会抽时间把这枚珠子送入梦境之城重新封印。

　　塞班带着三人从图书馆地下四层离开，歌莉娅忽然又想到一个问题，那些剩余的还没有彻底发疯的神启信徒要怎么处理？

　　歌莉娅问出心中的问题，塞班叹了口气，道：“送到圣光教会去，让他们接受高级净化术的洗礼吧。”

　　这些还能活下来的信徒受到梦魇的影响并不大，多净化几次还有救回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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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一些剧情提示：吸引邪神降临的那次神战和地上之王有关。

　　梦魇也不是形象崩坏，实际上，它本来的人设就是这样的，你们可以回忆一下它之前气急败坏地时候是怎么说话的，在北方王女那一卷~~~

第1120节 第二十章 深渊的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