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夜半葵
＃ 571 十五年前？
死者的部队无需指挥，他们存在于大蒸气城每一个角落。站在高处俯瞰着徐徒的艾福斯取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震惊到无以复加的脸！
他的视野已经被星星点点汇聚起来的萤火海洋占据，每一点萤火就是一只死者的眼瞳，粗略估计……
无法估计！
阴森的鬼火通天彻地，数量至少有五十万……不，至少在八十万以上！
如此规模的军势，便是整个帝国也无法说纠集就纠集，但这似乎在黑色盔甲人的一念之间生成的。
不可能、不现实。
非人！
这仿佛就是……魔鬼打开了地狱的大门，将无日无夜的接受火焰焚烧的恶鬼们释放！
“女神啊……我看到了什么？”
他看到了绝望，还有无限量的武力。
注意到这一点不单单是艾福斯，安置在城内的各路暗哨也在第一时间发现了异常，他们想要将情报传递给上级，可惜这路上到处都是徐徒的爪牙，他们就算是长了翅膀，又怎么能飞出去？
但凡是“活物”，只要在月下稍稍冒头，即刻招来无数攻击。普通黄巾贼的攻击尚还能应付，黄巾哥布林的袭击却是歹毒刁钻，区区几个传令兵如何能抵挡？
零零星星的杀戮在城内各处响起，必要的情报无法传递，却也不需要传递。留守在圆桌理事馆内的护卫们早早发现城内的异状，当值的护卫队长当机立断的召集人马摆出阵势，一副要死守的样子。
与此同时，一道圣洁的光辉冲天而起，将整个理事馆笼罩在其中。血色女巫看了一眼，笑道：“格格烈，你看到了吗？那道光柱是可以屏退一切邪恶力量的‘圣洁之光’，教会说这道光直通天界，可以被蒸气女神看到。”
徐徒抬着头，看着这驱散了黑暗、将整座城市照得有如白昼一般的纯白光柱：“蒸气女神真的能看见吗？”
“嗯……我看未必。蒸气女神和魔鬼一样，是只存在文字和传说里的生物，那些造福世人的‘神迹’，其实我们女巫也可以做到。你还记得鲜花吧？她在蒸汽帝国南部，是被称为‘水稻神’的人呢。”
啥玩意？
没听说过。
血色女巫走在徐徒的身边，接着说道：“大约在十五年前——”
“停一停！十五年前？鲜花今年几岁？”
“询问一个女士的年龄很不礼貌，虽然我不是鲜花，但我不会告诉你答案！反正，她比外表年长很多。大约在十五年前，蒸汽帝国南部数月不见雨水，鲜花以一己之力召唤大雨，拯救了好几万人……我本来以为救赎是女神和教会的事情，那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们女巫也能做到。”
血色女巫露出笑容。
她接着说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明白我们的力量绝不源自魔鬼，我们也不是什么邪恶的化身。相较之下，坐视干旱发生却始终袖手旁观的‘蒸气女神’，才比较邪恶。”
这是朴素的、严谨的认识世界的方式。
在徐徒看来理所当然的事情，血色女巫却需要通过事例去分析、去思考才能得到答案。这是信息上的差异，也是认知上的局限。
当然，这不能说是血色女巫比较笨。
相反。
在这样一块极度迷信的大陆上，敢用质疑的态度面对传统、能用严谨的方法猜测真理是需要大勇气和大智慧的，血色女巫自称是蒸汽大陆最强的一人，并不是盲目自信。
而是真有水准。
说话间，两人已经步行到了圆桌领事馆之前。徐徒上一次只是路过，如今细细打量，发现这个领事馆造的颇为气派。
子 弹头形状的广场两边矗立着两排巨大的石雕，石雕与石雕之间的距离逐步缩进，最后两尊手心相对，形成通向理事馆主楼的大门。
眼前，广场上站满了人。
“咔咔”的齿轮咬合声不断的响起，上千齿轮特攻队的成员全副武装、严整列队，警惕的看着走来的徐徒和血色女巫。
大门之下，一个身穿紫袍、手握权杖的老者挺胸而立，他苍老的眼眸中射出凌厉的光彩，对着徐徒大声喊道：“阁下，止步！我是齿轮特攻队的大统领，你们现在已经进入禁区！现在立刻后退，否则我将采取包括武力清除在内的一切手段制服你们！”
血色女巫挂着冷笑，低声说道：“这是紫袍的鹰统领，行星上位。他年轻的时候应该不比你差，现在是无论如何也打不过你的。”
真的吗？
行星上位是个什么等级，徐徒并不清楚。以他的目光看来，这个人仅仅只是三星霸者的水准，即便他现在处于全盛状态，恐怕也强不到哪里去。
徐徒停下脚步，大声喊道：“我来此处，是为民请命、替神昭雪！大统领先生，一只恶魔曾经潜伏在神圣蒸气教中，他身居高位、权势无双，他用他精湛的演技骗过了所有人，更将魔鬼的指使替换成女神的旨意，让一条罪恶的教义流传五十年之久！”
这孙子……
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开口就是一枚重磅炸弹，直接投放在在场所有人的心头。
什么？
一只恶魔竟然潜伏在教会之中，而且还“身居高位、权势无双”？
现在挺身护卫理事馆的都是忠贞的教徒、虔诚的卫士，他们心中可能惊疑不定，但表面上依然绷得住。偌大一个广场上鸦雀无声，只有大统领和徐徒沉默对视。
大统领不屑的笑了，他高声说道：“可笑！教会中不可能有恶魔，在蒸气女神的光辉下，任何阴影都无所遁形！阁下，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危言耸听，为什么妖言惑众！”
徐徒一抬下巴，同样高声说道：“区区不才，正是蒸气女神亲口指定的人间行者！”
“放肆！蒸气女神怎么会有你这样的人间行者？你也不照镜子看看你身后跟着的都是什么！”大统领指着徐徒身后跟着的一大群黄巾哥布林，“你分明是魔鬼的手下！你身后的那些，是你的爪牙！”
徐徒面不改色，说道：“大统领误会了！我身后跟着的都是伺奉蒸气女神的天使，是神界的仆从。”
“……”
你家天使长这个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