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巫央央嘴角微翘,揶揄道:“如果李红豆也在黄泉冥府呢?”
八爷冷哼道:“你这假设毫无根据,毫无意义。”
少女看向祝云台,微笑道:“小云台,你还有什么问题要问我吗?”
云台这些日子攒了很多的问题想问婆婆,但骤然得知她即将离开这个世界,忽然便心灰意懒——那些问题和答案又能有什么意义?
少女抬手弹了一下他的额头,说道:“不许露出这种表情,太可怜了婆婆受不了。”
他的神情很落寞。
她又叮叮咚咚地弹着琵琶,半响才说道:“地狱塔确实是我从圣庙偷出来的,但你不能还,我离开前会去一趟圣庙,她们便不会对你用强。你以后若去了那里,无论是人还是鬼怪,只有闻若灵可以信任。”
“如果遇到无法决定的事情,不妨去找威震天算一卦,你和他气场相合,也许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当年,我遇见你的地方是浔阳郡外的柴桑山下,你如果心里不踏实,不妨去看一看。”
“人啊,其实和树啊花啊也没什么区别,总是要选一个来处扎根。”
琴声依然圆润、悠扬,但少女也久久没有再说话,直到一曲终了,才叹道:“如果不喜欢巫女服,便不要穿了。”
云台微笑道:“只有这句话实在。”
婆婆也笑了,笑容逐渐模糊。
“我在黄泉等你,小云台。”
她化作一点流光飞向西方天际,只有声音萦绕在祝云台的耳边,许久不曾散。
疫小牛目露迷惘,怔怔看着天边。
“又走一个。”令狐初八叹道:“破碎虚空的历史任务,果然还是得我来完成啊!任重道远啊!”
说完瞄了祝云台一眼,似乎期待他能笑一笑,或者嘲讽两句。
云台朝西方笑了笑,道了一声好。
他站起来,牵着马往前走,直到城东才走进客栈投宿。
这边很安静。
云台依然在鸡啼时分起床,刚修炼完五禽戏便听房门外传来小二的声音道:“客官,有个叫侯元伟的官爷在大堂等你。”
第77章 真正的祝主持
祝云台只是应了一声,小二便知趣离开。
云台洗一把脸,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笑了笑,然后换上巫女服。
穿上红色的布鞋,白衫红裙,系上红腰带、发带,宛如玉树生花,合该桃羞李让。
他从两岁开始穿巫女服,至今十九年了,但从没像当下这样觉得它好看,亲切。
睡眼惺忪的疫小牛忽然精神抖擞起来,看着云台傻笑道:“猪猪你不是说只有工作时才穿巫女服吗?”
“以前我只是暂代主持,今后便是正式主持了。”云台嫣然一笑,“便算是给狡猾的婆婆守孝三年吧。”
地狱塔里的八爷嘿笑道:“明明就是你自己变……啊啊啊啊……”“态”字未说出口便被雷火劈得哀嚎起来。
云台收拾东西下楼,发现大堂里等他的不仅仅是侯元伟,还有夏惜惜家的恭叔。
他这一身装扮,背着个箱子下楼,见者无不眼前一亮,幸亏时间尚早,大堂里没什么人,不然便突兀了些。
“你朝的追踪功夫不错。”他许是称赞许是讽刺地说了这么一句,随即向小二要了白粥和馒头。
侯元伟苦笑,恭叔倒是上前递了一封信,说道:“祝主持,郡主有要事相求。”
云台打开信,看完后颇觉无奈。
原来是宫里的太皇太后犯病了,那是夏惜惜的曾祖母,她在信中言道皇曾祖母自前日起腹中绞痛,太医用药两天也不见好转,情况反而有所恶化,恳求祝云台入宫诊治。
另外还有李圣杰的诊断意见,一把年纪的老太医表示咱刚回京脑袋便又不保了,蓝瘦香菇。
“连李圣杰都凌乱,大概是急性阑尾炎吧。”云台如此猜测,老年人机体和器官的生理功能减退,阑尾黏膜下淋巴组织退化,容易患急性阑尾炎,但这世界的医学还没有关注到“阑尾”这个没什么功能的人体器官,便会误认为是其它组织引起的绞痛。
云台抬头问道:“以后我要收诊金了,郡主说过能给多少吗?”
旁边的侯元伟眼皮一跳——以祝主持和郡主的交情都开始明算账了啊,真的一点情分也没有了吗?
恭叔答道:“主持说多少便是多少。”
云台点头,看向侯元伟道:“侯知府来问罪?”
侯元伟忙作辑道:“祝主持切莫误会,昨日刑部郎中阚安民出城巡视,不料座下白马突然发癫,将郎中摔在路边的花岗岩上,致阚郎中头部迸裂而亡,此事为司马公、仲孙侍郎以及诸多士兵亲眼所见,绝对与祝主持无关。”
疫小牛闻言,目瞪口呆地看着脸不红气不喘的侯知府。
云台吃粥的动作也顿了顿,又问道:“那个和尚呢?”
侯元伟拂袖,气愤道:“那五台山广化寺方丈慧智大和尚,为了能在禹京建寺,近三年来向太常寺上下官吏行贿共计三万余两黄金,证据确凿,昨日已经明正典刑了。”
疫小牛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嚷嚷道:“那明明是我杀死的啊!”
但没有人听见她的话。
侯元伟从袖子里拿出一叠票子递给祝云台,说道:“这是大通钱庄四十万两黄金的存票,是朝廷支付给祝主持的祈雨费用,侯某代朝廷、代数十万受灾百姓感谢祝主持不远万里前来河内祈雨。”说完深深一拜。
祝云台接过存票看了看,有点唏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