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夏惜惜先是有些欣喜,在这世上,三里长街数万百姓跪求一人去做官,那是史无前例的呢,这是何等的名望?
但稍微冷静后便意识到事有蹊跷,百姓们并不知道祝主持要走,即便知道也不可能这么多人一起来堵路的。
“有人在暗中煽动百姓!”想到此处,夏惜惜气得娇躯颤抖,“他们知道祝主持是慈悲之人,却利用他的慈悲来钳制他,可恶!无耻!”
此时李圣杰还在府中,便匆匆去给祝云台诊治,来到房里时,却见“她”已经清醒了过来,很随意地坐在床上。
众人无不惊奇,便听云台说道:“一时有些感触,便气血紊乱,不是什么大事。”
疫小牛气道:“吓死我了,我知道打架能打死人,骂人也能骂死人,但怎么也没想到,原来求人也能能求死人的,那情景,我都有些心悸。”
侯元伟作辑一拜,满脸羞愧道:“不满祝少卿,我也协助了煽动百姓,但没考虑到祝少卿此时不宜激动,差点酿成大错,在下深感惶恐。”
夏惜惜跺脚道:“你们太过分了!居心不良,利用懵懂百姓,若此番祝主持真的……有什么事,你要外面那些百姓情何以堪,说他们逼死了自己的救命恩人吗?”
侯元伟面上冷汗涔涔,却无法反驳。
祝云台忽闻问道:“侯知府,以前国师求雨可有朝廷赏赐?”
侯元伟不知祝云台为何忽然问起这种事情,随口答道:“自然有,而且很多时候都是先索要赏赐才开坛,美其名曰购置材料,每次数万两黄金不等,还会要些宫中珍藏的药材。”
云台:“那你觉得我这次祁雨的效果当不当国师以往单次求雨的五倍?”
侯元伟点头,“当得,说是十倍也当得。”
云台微笑,“有侯知府这话便好了,那还请知府上书朝廷,请先支付我这次祁雨的报酬,按国师一次祁雨耗费五万两黄金计算,我也不说自己是国师的十倍了,便取八倍吧,请朝廷支付我四十万两黄金。”
屋内众人无不倒吸一口凉气,四十万两黄金!
按目前的金银兑价,那是五百多万两白银啊!
战神窦开山一年的军费都没有这么多!
朝廷一时间去哪里弄这么多钱?即便有这笔钱,那些大人就舍得将其支付给祝云台?
包括夏惜惜在内,屋内所有人看向祝云台的目光都变了。
他之前是那么的急公好义,从始至终都没要过一两银子的报酬,大家也便忘了这事,下意识里竟觉得是不用给他支付报酬的,压根就没算过这笔账。
但朝廷这次的做法显然惹恼了他,人家现在要来算账了!
这笔账清楚明白、有理有据,虽然没有签字画押,但至少数万人目睹了过程,朝廷也没法赖账啊!
侯元伟额头上的汗珠更圆润了,又听祝云台道:“难道朝廷是打算辟我去免费打工的吗?”
欠薪都没支付,还想人家去给你打工?
侯元伟张口结舌,半响说不出话来,低头羞愧而去。
李圣杰和夏惜惜都欲言又止,云台说道:“诸位请回吧,我要休息。”说完也不顾他们的眼光,直愣愣躺下了。
像个负气的孩子。
李圣杰和夏惜惜对视一眼,倒是笑了,便一起出门去。
侯元伟的奏章下午便到了禹京,他另外还给司马良吉去了一封信说明情况以及祝云台的要求。
司马府里的众人原本正在庆祝祝云台被抬回了府衙呢,看了侯元伟的信顿时懵了。
报酬?
哦,对,给报酬是应该的。
嗯,四十万两黄金,好……好狠啊!
四十万两黄金?
这账算的……咦,好像没毛病,居然没毛病!
真的没毛病,只是所有人都不曾算过而已。
如果当初旱情初发时,让国师去求雨,哪怕国师召唤不来三个神鬼,哪怕没有一天一夜这么长时间的降雨,但当时旱情不算严重,给国师几万两黄金便够了,这点钱朝廷负担的起。
谁又曾注意过,这旱情也会“利滚利”的啊!滚了两个多月后,祁雨成本疯涨至四十万两黄金!
仔细想,其实还是祝云台收便宜了的,但是……但是……天呐,去哪这笔钱?
众人回过神时,发现户部尚书唐朝元已经不见踪影了,刚才吃酒最勤快的便是他。
司马良吉气急败坏,“怎能如此?为苍生祁雨,怎能如此市侩?”
阚安民咬牙道:“好个祝云台!假仁假义,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来了!”
仲孙明暗暗翻个白眼,对阚安民拍马匹的行为颇为不耻,但既在一个阵营,也不得不提醒道:“司马公,祝云台此举虽然有失风范,但合乎法理,若不给他,便是朝廷失了信义,我等情何以堪?”
众人闻言,无不眉头紧锁,谁都知道仲孙明的话是对的,但五百多万两白银……五百多万两白银啊!
怎么可能?
此时,皇帝夏同已经看到侯元伟的奏章,吓得从龙椅上跳起来,骂道:“朕的内帑一年也没有这么多钱!”
小雨公公担忧道:“这钱如果不给,祝主持便有足有理由不来履职,而且,朝廷的脸面也不好看。”
皇帝恼怒,“好个祝云台,好啊!给朕打工就那么难为她吗?什么招都敢用啊她,朕……朕……干!”
一时憋屈,骂了句民间粗口,惊得小雨公公瞠目结舌。
但天师府的宋玉成得知消息时十分高兴,欢喜得像只小鸟一样飞奔到掌门师兄面前说道:“太好了师兄,祝云台反击了,要朝廷支付四十万两黄金的祁雨费用,司马良吉那群人肯定拿不出来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