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只要知道得够多,“我”便是天地!
“我道”即天道!
祝云台需要做的,是将一身学问融会贯通,是将理论应用于实践。
血海之内虚空逆乱,要运化虚空比平时艰难许多,却无碍于虚空六相印的施展,因为后者“只取一瓢”——任它巨浪滔天,我无需控制巨浪,只取一瓢为用。
眼见疫小牛化出六臂法相尤以法相施展虚空六相印,祝云台灵机一动,便试图控制后土神像施展六相印,此念一声,火印自然浮现心头,却伴随着诸多后土一脉的法印、奥义。
仿佛鬼使神差一般,巫女十指再变,指影重重,刹那间完成十八手法印,却已偏离了虚空火印的定式,激荡的思维向着一个令其感觉陌生而又熟悉的领域撞去,一发不可收拾。
同时,体内灵力如洪水般倾泄而出,衣裙飞扬,嘴上咬着的金卡光芒大作,彷如烟花般极尽燃烧起来。
三十六手印法一成,“嗡”的一声天地震荡,巫女与后土神像的双目同时闪过一缕红芒,下一刻,神像背后七臂的右上第一臂,动了!
其五指本来便捏着枫叶型手印,此时五指变幻起来,刹那便成十二手印法。
“吖——”
神像手中红鞭忽然一声厉啸,震荡血海,似有无边虚空汇聚,下一刻,长鞭挣脱神像当空一甩,势似乾坤破碎,上下血海均被恐怖气浪 逼退数里,便见一条数十丈长的浴火巨蟒当空盘旋,其“七寸”背上长着一双蝠翅,通体鲜红,燃烧着暗红色的火焰。
此物也是祝云台操控所成,自然对其原理、构造以及基本能力俱都一清二楚,心中大感惊异,便闻修罗教主厉喝道:“腾蛇解封!祝云台,你还敢说你不是腾蛇圣女转世?”俨然一种捉奸在床的语气,愤怒中透着一丝“我猜对了”的得意。
云台懒得回应,琼鼻檀口再次长长一吸,将蓄力卡中仅剩的灵力尽数吸纳,手印再变,腾蛇浑身火焰骤然一缩,下一瞬间便张口一喷。
轰!
一股粗大的暗红火焰落入血海,瞬间切过数里,顿令血海双分,其中两个背着旗幡的神鬼连同数以百计的布阵鬼怪俱都灰飞烟灭。
后土神像随即游弋而至,双手抓住血幕猛然一撕。
轰隆隆!
血海被撕开数丈宽的口子,霎时天翻地覆、百鬼哀嚎,露出一方阵外天地来。
祝云台和疫小牛立即向裂缝疾射而去,却见空中一道血光击下,竟洞穿了后土神像的左臂,那血光具有强烈的腐蚀性,神像臂上的血窟窿尤在扩张。
神像顿时力弱,祝云台娇躯一颤,不得已指挥神像退避,滔滔血海复汇成一片,依然巨浪滚滚。
躲在阵中的神鬼、大鬼,无不被此番较量震撼得不能自已,心胆剧颤,一时无人敢现身攻击那红裙猎猎的巫女。
阵法开启不过十数个呼吸的功夫,布阵神鬼加上游击神鬼共计十数位,血龙不绝,竟也不敌那巫女,反而陨落了三位神鬼,若非教主出手,这血海大阵也要被撕裂。
这便是天下第一巫的实力,有巫女若此,鬼道如何还能有出头之日?
巫女此时却呼吸微急,额头渗出细密香汗,颇见虚弱,但双手依然持印,后土神像睥睨四方,腾蛇盘旋,只是不若之前凝实。
“哈哈哈……”修罗教主大笑道:“祝云台,你看本座这大阵,被你杀了鬼怪又成了大阵的血煞,它的血煞足够运行三天三夜,你那小小的卡片可够用?”
祝云台目中却是异光连连,透露着欣喜,衣袖一拂,又是两张蓄力卡咬在嘴上,深深一吸,顿时气势如虹,后土神像再度凝实起来。
云台十指再变,试图控制神像施展虚空土印,神像体内却传来“咚咚咚”的震响,虚空之力一波波反噬,他的目光却越发的坚定,竭力排开虚空能量,不断根据其反噬规律调整手印,眨眼间便施展了五十六手法印,却无以为继,遭反噬之力一冲,双掌被崩开数尺,娇躯一颤,嘴角溢血。
“杀——”修罗教主沉喝,血海翻滚,再次冲出两条蛟龙,一上一下向后土神像加急而去。
另有两员神鬼自浪头之中射出,却不再攻向巫女,而是扑向疫小牛,左边一人赫然是出云鬼王,数丈刀芒势可开山。
疫小牛怒哼,一叉抵住出云的鬼刀,任由那狼头神鬼一剑刺在盔甲上,下一刻便回叉一扫将其荡开。
祝云台遭受反噬致手印崩解,便见那腾蛇恢复数丈大小回到后土神像手上,云台手印再起,神像复以腾蛇为长鞭激斗蛟龙,不若先前凌厉。
众神鬼正要大喜,却见巫女目露笑意,十指变幻更快,眨眼间又是三十六手法印结成。
随即,后土神像神像背后七臂的左上第一臂,其五指手印骤然活动起来,咚!!
忽来云鼓雷音,似源自虚空,又似源自后土神像,众鬼正堤防,便见那三丈六尺高的后土神像忽然透出霞光一片,直如朝阳般瑰丽。
神像身周虚空扭曲,两条蛟龙直接被巨力拉扯崩溃,其头上、足下的血海一波接一波向四面八方涌去。
方才以火印触动神像右上第一臂的手印,祝云台便猜测土印一定也能触动另一个手印——毕竟后土神像毕竟是法土所造,但这一招印诀的难度却超出腾蛇印不少,首次尝试以失败告终。
但此时成功,云台便知一切都是值得的,这左上第一臂的手印效果乃在于加强神像自身,几乎于瞬间将身周数里虚空纳为己用,令神像力量剧增。
当璀璨霞光散去,神像体表的战甲、蛇鳞、眉睫俱都栩栩如生起来,还流转着淡淡的霞光。
群鬼惊异之际,后土神像忽然沉入血海半截,蛇尾一甩,轰隆剧震,血海再次被无匹气浪一分为二,又见神像左一拳右一拳,虚空震荡,血海裂缝便持续向两边扩大。
修罗教主冷哼一声,天上血光再现,却见神像一拳迎上。
砰!乾坤破碎,神像身形微顿,血光却也溃散。
下一刻,神像旋身,蛇尾如龙卷一甩,神力横扫,四周血浪再退数里,露出阵外天地。
祝云台与疫小牛向那豁口一扑便脱离了血海大阵,却置身于一个数丈宽的石台之上,四周旗幡飘飘,足下的石台也刻满了萨满鬼文。
祝云台黛眉一皱,便闻修罗教主猖笑道:“是不是很惊喜?你终究自己走上了祭台,哈哈哈……”
原来那教主一直不着急动手,便是要将祝云台引至这祭台之上,此时空中血云骤然一缩,便如一个锅盖将整座石台笼罩在内。
台上的诡异符文同时闪烁着乌光,祝云台顿感气血汹涌,不得已再提一成真气加以压制。
血湖如沸水,血水忽然托起一具具干尸来,全都眼眶空洞,只余一张人皮包着骸骨,却朝这祭台叩拜不止,口中发出“呜呜呜”的鬼叫。
数以万计的干尸拥挤在湖面上,半身泡着污秽不堪的血水,半身朝湖中心的祭台叩拜,双臂高举,“呜呜”高呼,情景骇人之极。
山谷之中鬼风呼啸,血煞弥漫天地,空中云气已尽数被吸纳,露出一轮血红色的邪异圆月来。
祭台上的疫小牛亦不禁打了个冷颤,咬牙道:“这混蛋准备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