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带队的赵捕头喝道:“楼上的,你是这里的巫女?”
云台答道:“是。”
“昨天是你在祁雨?”
“是。”
“你杀了巫院的巫司?”
“是。”
赵捕头很意外,“为什么?”
云台:“因为她要杀我。”
吴巫司打马走进几步,问道:“你还杀了一个使用三叉戟的患鬼?”
祝云台放下茶杯,目光扫过楼下众人,在吴巫司身上停留了两息,最后落在那个黑袍人身上,黛眉微皱。
“是。”他答道。
赵捕头喝道:“你被捕了,下来!”
云台置若罔闻,对吴巫司说道:“你是巫院的巫司?”
“是。”
“患鬼是你派来的?”
“不是,不过也差不多。”
“你们制造了干旱?”
吴巫司皱眉,但还是答道:“是。”
“为什么?”
吴巫司不答,两个捕快冲上楼去。
疫小牛从天而降,一叉撂倒两名捕快,令他们滚下楼梯。
小牛浑身金甲,杵叉站在栏杆上,迎着朝阳,像个哪吒。
赵捕头等人看不见小牛,嘿然一声便看向吴巫司,后者却紧盯着栏杆,感叹道:“难怪能杀患鬼,能杀黎巫司。”
黑袍人也微微抬头。
在众捕快期待的眼神中,吴巫司无奈道:“我不是你的对手。”
捕快们顿时愕然——大姐你可是巫司啊!还干不过一个乡下小巫女?
云台对吴巫司的话不置可否,又看向黑袍人,却听吴巫司说道:“她是龙门郡巫院的太叔希月,只是好奇谁能祁雨,于是跟来看一看,应该不会帮我。”后半句是对太叔希月说的。
黑袍人以沙哑的声音地说道:“我确实不会帮她。”这话是对祝云台说的。
众捕快面面相觑,赵捕头又喝道:“兀那巫女,你已经犯下弥天大罪,现在不束手就擒,郡里便会派大军来剿你,继时大军过境,要吃要喝,这小山村将因你蒙受灭顶之灾,你又于心何忍?”
祝云台:“我杀鬼杀人皆是自卫,何来弥天大罪?”
赵捕头:“这话你跟大老爷去辩,我是个粗人,不知道那些弯弯绕绕的东西,但我的警告绝对灵验。”
祝云台又看向吴巫司问道:“为什么制造干旱?”
吴巫司叹息道:“因为一个人,一个病人。”
吴巫司小声对赵捕头说道:“你先带人去路口守着。”
赵捕头有些犹豫,吴巫司接着道:“反正你们也打不过她。”
赵捕头泄气不已,吆喝兄弟们下坡去,守住路口。
吴巫司这才对云台说道:“你可知汝阳王?”
云台:“略有耳闻。”
汝阳王是夏王朝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少年英武,军功壮烈,据说在十年前与东海第一巨寇同归于尽,夏王朝全国为之哀悼,连这偏远的南疆山区也有他的英雄事迹在流传。
吴巫司:“汝阳王血脉只留有一女,承制为郡主,是当今太皇太后和皇太后最为钟爱的孩子,夏皇帝曾因为太子骂了汝阳郡主一句,便将太子调去西军喂马,两年不准太子回宫。但汝阳郡主一年前忽然身中邪毒,太医束手无策,夏皇帝下诏寻奇人异士为她诊治,半年无果,后来听天师道的牛鼻子说神鬼之力或许能救郡主,而南疆多有巫女贤者能沟通神鬼,可将郡主送去南疆求医。”
吴巫司忽然暴躁起来,咬牙骂道:“那些牛鼻子用心歹毒,实在可恨!”
“汝阳郡主那邪毒如跗骨之蛆,连化神至尊都无可奈何,境界相当的神鬼又能如何?如果神鬼是万能的,我们巫门早就雄霸天下了,哪轮得到他们天师道耀武扬威?”吴巫司满脸厌恶地呸了一声才接着说道:“郡主的症状时冷时热,每逢阴雨天气便会剧痛难当,每痛一次便衰弱一分,所以我们不敢让这片天空下雨。”
祝云台默然半响才道:“但昨天下过雨了。”
吴巫司:“是的,昨天下雨了,哀牢镇西北方向上的大部分村寨都得了大雨,河水丰沛不少,周边村寨也将因此受益,而我们巫院损失了一个大成患鬼、一个巫司,此消彼长,我们无力再维持炎热天气,要不了多久,天要下雨就会下雨。”
吴巫司顿了顿,沉声道:“那时,汝阳郡主会死,朝廷必然降罪于苍雷王爷,而暴怒的苍雷王爷只能拿我们出气,你我都要死,甚至,受过雨水恩泽的南疆山民都要死。”
“这样啊……”云台抬头望天,没有惊惧,也没有愤怒。
栏杆上的疫小牛拍了拍胸膛,哈哈笑道:“那王爷很厉害吗?”
吴巫司苦笑,“剑魔之名,可退万兵。”
疫小牛挺胸道:“我南塔土地神,专治各种妖魔!”
吴巫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