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祝云台吃完早饭,见太阳高升时才让小牛去村长家把地狱塔拿回来。
小牛是拿着抹布将小塔掂回来,满脸嫌弃地将其丢到桌面上。
云台从背箱里拿出一瓶双氧水往小塔上浇——消毒。
“啊啊啊啊……”
塔里传出令狐初八杀猪般的惨叫声。
祝云台捏印解开小塔的禁锢,八爷立即冲了出来,在地板上打滚,身上冒着白烟。
“祝云台,你个魔鬼,我跟你拼了……”八爷的双眼里布满了血丝,眼眶深陷,头发蓬乱,精神憔悴之极,虽然说着狠话,但爬行的力量都欠缺,双腿颤抖得厉害。
小牛啧啧一声,目露同情。
云台用双氧水浇了一遍小塔,然后将它挂在窗户前嗮太阳,他坐在床上,目光审视着地上的八爷,问道:“现在,你想说了么?”
“没有就是没有,你要说什么啊!”八爷咆哮,声音嘶哑。
疫小牛挺叉怒道:“你敢吼猪猪?”
云台:“……”小牛这展开颇让他怀念。
八爷怒视祝云台,“你不是会辨别谎言吗?来呀,看我的眼睛啊,看我的神情啊!”
云台微微俯身趋过去看。
四目对视。
良久,令狐初八眼角颤抖,立即别过脸去。
祝云台冷哼一声,挥手将他打回地狱塔里,平静道:“令狐初八,我并不在乎你魂飞魄散之后这个世界会不会诞生新的灭世之子,我也没兴趣做救世的英雄,念在婆婆的嘱咐之上,我只奉劝你这一次,别逼我消灭你。”
说完收拾了东西便向主人家辞行,留了一两银子给他们。
祝云台骑着马继续向东,疫小牛背对着他坐在后面,小声劝道:“猪猪,可能真的与小八无关呢?”
祝云台:“如果我有证据,就不仅限于这点惩罚了。”
这三天来,对令狐初八的惩罚可不限于昨晚的酷刑,基本上只要有空便会弄他,比如让小牛用鱼叉叉他几十下之类的。
但想到陶火龙生死未明,云台还是觉得不解气。
黄昏时分来到吕家堡,见一个名为吕大桥的长者会说书,在桥边给一群小毛孩讲李红豆大闹泰西国的故事,等他们散场之后,祝云台去找那吕大桥,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背对着地狱塔讲小黄文,然后又在地狱塔上撒三元野火丹。
吕大桥口才了得,疫小牛听了不过片刻也面红耳赤起来,云台便将她拎走。
“不要啊啊啊啊啊,祝云台,你不能这样……快给我解药,求求你了,我不要听,我不要听啊啊啊……”
地狱塔“上了锁”,只有靠得很近才能听见八爷的声音,所以吕大桥毫无察觉,继续眉飞色舞地讲他的小黄文,越讲越精神。
河边的小牛越发地同情起八爷来,劝道:“猪猪,你也没有证据嘛,还是算了吧?”
祝云台看着初升的残月,揉着小牛的脑袋,良久才道:“他这几十年过得太安逸了,婆婆将他从八万厉鬼的折磨里解救出来,我给他二十丈活动空间,这恩情不小吧,但他初遇孟初雪时还不是企图害我?如今婆婆走了,他的胆子肯定变大,不管这次的事情他有没有参与,我都有必要让他回想一下曾经的苦难。”
小牛若有所思,“你说岳青青为什么不直接找个隐秘的地方把地狱塔藏起来了呢?让小八永不见天日,不生不死,那这世上便不会有灭世之子了嘛。”
“这些道理,岳青青肯定也能想到吧,她的安排应该是有些深意的,以后我们去圣庙一问便知。”
“为什么现在不去圣庙呢?”
“先去鬼岛寻一样东西。”
“哦——”
第二天一早,祝云台继续上路,晚上来到海边的洛风港,在港口附近寻了客栈住下,然后写了封信托人去寄送。
他虽然一直穿着巫女服,但此时天寒地冻,外面披了斗篷,别人若不靠近也分辨不了巫女服,倒是没有太过惹人注目。
其实也就令狐家那对鬼僵组合和化神境的怪物令他忌惮,一般江湖人士若是追上来,云台倒也乐意顺手为民除害。
选择来到洛风港才寄信回苗疆,本也有些吸引敌人去鬼岛的用意。
这一次女娲宫之战他在明敌在暗,着实吃了亏,但如果是在他自己选择的战场上,即便是再遇到那对鬼僵组合,他也有信心能赢。
南塔村可以是他的主场,但他不乐意,除此之外,最好的选择便是鬼岛了。
何况他还要寻找一种曼珠沙华,亦即彼岸花。
彼岸花人称“恶魔的温柔”,民间传说中自愿投入地狱的花朵,被众鬼遣回,但它很执着,一直徘徊于黄泉路上,众鬼感怀,便同意让她开在此路上,给离开人界的灵魂指引与安慰。
其原产地是中州,能入药,云台也接触过,但他这次要找的曼珠沙华必须是生长于鬼阴之地的品种,而且需求量很大,他甚至已经做好了自己找个鬼音之地进行培育的心理准备。
他需要至少三里曼珠沙华连接黄泉路,感觉越多越好。
一夜无事,天亮后云台来到港口寻船,一时却找不到去鬼岛的船,他自己对航海一知半解,并没有把握自己划船去鬼岛。
正惆怅时,忽见一条乌篷船停在身前,蓬里走出来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里的怪人——太叔希月。
她站在船上看着祝云台,沙哑的声音带着一丝调侃道:“去鬼岛?”
云台:“是。”
“躲避追杀?”
“算是吧。”
“我带你。”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