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霍老大
当然,云台自问有的是办法凭证据来找出真凶,只是嫌麻烦。
他着表现落在夏同、张子陵、顾飞白等人眼里,其实与随身带着一个测谎鬼毫无区别,在这个巫女面前说谎根本是自取其辱。
逃生反应、将谎话的顺序打乱便能令说谎者措手不及,这些学问一经提醒,众人也都觉得有理,大开眼界。
审案竟然还能这样审!
“精彩!精彩!爱卿的学识真如浩瀚星空,使人惊叹,依朕看,即便爱卿不主持巫鬼事,也是经天纬地之才!”夏同击掌赞叹。
国师和陶火龙都不禁心里咯噔一下——不主持巫鬼事?你想得美!
祝云台随意道:“取巧罢了,侥幸。”
众人纷纷目露敬佩——祝少卿真谦虚啊!
连国师都不得不重新考虑针对祝云台的方针了,心道:“把难事都推给他,他要办不好自然坏他名望,但要是他都给办好了,恐怕贫道这一部正印的地位也岌岌可危了。”
皇帝见云台不太搭理自己,嘱咐班房里的属员几句便离开了。
很快,祝少卿热饭断案之事便传遍了整个太常寺,迅速向寺外辐射而去,国师更是惆怅不已——这巫男简直比刺猬更令人难以下手。
而少卿班房里,热情派声势大涨,都为自己跟对了人而自豪,对那高冷派和对抗派冷嘲热讽,好不得意。
陶火龙都后悔自己选错了阵营,明明是和云台最亲近的人,却要被人嘲讽。
云台在饭后也去自己的住舍闭目养神了片刻,他不断住在太常寺,但这豪华大单间的宿舍还是挺方便的,可以时常“偷懒”。
下午去班房时,见慧空和尚坐在屋里饮茶,有点意外,但立即便释然了。
云台在上首落座才说道:“大师是来问罪的吗?”
慧空面露一丝无奈,“祝少卿此言,是不是承认了慧智方丈是你所杀?”
云台点头,“确实是我所杀。”
“为何而杀?”
“当时我想杀仲孙明,他故意挡我的路。”
慧空叹息,“贫僧也是如此猜测的,如此已无关是非,只有恩怨了。”
“大师看得透彻,但我更喜欢直白的表述,屁股决定脑袋。”
慧空微愕道:“还请祝主持指教。”双方一坦白,这称呼也由“祝少卿”变回“祝主持”了。
云台:“屁股坐在哪边,脑袋便替哪边考虑,譬如国师,他坐在天师道一边,无论挟灾自重还是救民于水火,皆是为了天师道。”
慧空微笑,“确实是屁股决定脑袋,贫僧受教了。”
祝云台:“佛门准备如何处置我?”
慧空:“祝主持言重了,佛门不行冤冤相报之事,贫僧此来也并非问罪,而是来告辞的。”
祝云台只信了这话的后半句,忽然想起庚夜云,问道:“大师要去鬼岛?”
慧空:“正是。”
“大师若在鬼岛遇见一个名唤庚夜云的女子,不妨与之照应,她与我差不多年纪,皮肤稍显红黑,也是巫女,很容易辨认,你们若能联手,在鬼岛行事应能事半功倍。”
虽然佛、巫之间常有摩擦,但祝云台对慧空的人品还是放心的,也是对自己实力的自信。
慧空意外道:“可是巫门圣女?”
“大师也知巫门圣女?”
慧空略带玩味道:“皮肤红黑,乃历代巫门圣女的最大特征。”
“……”云台为庚夜云默哀了三秒。
“佛门专于心魔,巫门专于鬼事,若能在鬼岛得巫门圣女援手,着实万分荣幸,贫僧先行谢过祝主持。”
云台随意道:“都是朋友。”
房中众人闻言,无不羡慕地看向那光头和尚。
“朋友”二字对有些人而言很随意,但对有些人而言,万金不换。
慧空起身朝祝云台合什致意,便转身而去。
门边的陶火龙对着和尚的背影哼哼一声,嘀咕道:“佛门慧空,儒门明轩,道门英奇,似乎都输给云台了啊,哼哼,下一个打败你们的人,将是我火龙大侠!”
忽听祝云台叫道:“陶火龙,去支些纸张回来。”
谨记自己是傲娇高冷派角色的陶火龙当即冷哼一声,抬头望着天花板冷笑道:“不去!”
云台:“……”
众同僚看向陶火龙的目光忽然也有些钦佩——大半天下来还能在咱们祝少卿面前这么高傲的,也就这个家伙了。
下午酉时二刻下班,祝少卿非常准时地离开了署衙,依旧坐轿子回长春街的小院,却发现汝阳郡主夏惜惜来了。
眼见夜幕降临,夏惜惜便要离开,云台却叫住她,从背箱里拿出来一块手工香皂,掰了一半给她,说道:“这是我洗澡用的香皂,比你们现在用的胰子好很多,成本也低很多,这半块二两重,约莫能用一个月,成本不到十文钱,你不妨问问你的亲戚谁要做这个生意,我的要求是投资十万两黄金以上,在河内受灾地区开设二十个以上的百人工厂,我提供配方和工艺,不再出钱但要占两成分子。”
夏惜惜颇为吃惊——就凭这点东西你敢要求这么多?
闻了闻香皂,感觉清新怡人,但猛然想起祝云台说这是他在用的,顿时满面羞红,几乎便要将香皂扔掉。
祝云台却坦然道:“这半块给你们试一试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