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海大提督
游行示威,这才是正常的节奏。顶多就是和负责治安的政府人员对丢一下东西,没错,就是我丢一点水果蔬菜,你丢一点催泪瓦斯之类的那种。指望发展成大规模的流血冲突,见到个有钱人就像是见到杀父仇人那样上去拼命,这一点也不现实。
按照赫敏这类有钱人的想法,只要他们稍微吐出一部分利益,然后政府再出面妥协那么一下,那么差不多也就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对于这些闹事的平民来说,只要给他们一些实质性的好处,他们也肯定会偃旗息鼓。
大家都不是什么傻子,知道这件事情的底线是什么。闹可以,但是不能闹得太大。如果撕破了脸皮,真以为靠他们的血肉之躯能够挡得住政府的枪林弹雨?
这就太异想天开了。反正自打重机枪发明出来之后,敢这样想并且这样做的人都差不多都给突突了。你可以不服,有本事你自己去试试,顺带看看有几个人愿意和你站在同一条阵线之上。赫敏不知道别人是怎么想的,反正放在她这里,如果是她身处在那样的位置上,她就绝对不会去趟这摊浑水的。
聪明人行事的章法本该如此,但是现在看来,情况却似乎有了一些不一样的变化。先不说这个老女人突发的是什么样的疯,单是外面的动静,就有些越来越超乎赫敏的预料起来。
轰的一声巨响,赫敏看的清清楚楚,一辆大巴被整个地炸飞了起来。那巴士可不是空的,里面少说也坐了几十号人,而单凭这一声响动,赫敏就可以肯定的说,明天的国际头条算是有着落了。
黄背心都已经玩得这么大了吗?还是说法国大革命的旗帜又要再一次飘扬了?她愣愣还有些出神,心里完全的不敢置信。而外面那一声接着一声的爆炸,却像是震耳的锣鼓一样,硬生生地把她敲回了神来。
此地不宜久留。哪怕说没听过这句老话,赫敏的心里也已经是有了差不多的念头。而看着街上越发疯狂,几乎已经完全没有理性可言的群众,她一咬牙,就连忙地向着街边停靠的车子奔跑了过去。
她是真的吓坏了。只感觉这个夜色里的巴黎已经和她曾经待过的那个噩梦般的伦敦没有任何的区别了。而到了这个时候,已经完全被自保意图所驱使的她,唯一的想法就只有逃,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想法几乎主宰了她全部的思维,以至于她根本就没有注意到一些特殊的变化。比方说月朗星稀的天空突然间变得乌云密布,比方说那乌云之后透露出来的层层金色电光。她只注意到了自己的眼前,注意到了那些疯狂的人和他们所作的疯狂的事。而在紧盯着这些,并且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他们之后,她就已经是一路驱车的,来到了自己位于巴黎郊外的一座小别墅里。
因为之前那做梦都不想回忆起的经历的缘故,她心里总是充满了忧患意识。而就在这些忧患意识的驱使之下,她花大价钱,买下了这个全巴黎近郊最偏僻的别墅。
别墅几乎躲着所有有人居住的地方,被建造在了一座小镇边的树林深处。周围方圆百里,稀稀拉拉一共也没有几户人家,可谓是人迹罕至至极。而就是这么一个人迹罕至的特性,却是赫敏最需要的地方。
避开了人,就避开了麻烦。而在危险来临之际,没有麻烦才是保命的最佳途径。当然,仅仅靠这样还是不够保险的。所以赫敏斥了百万欧元的巨资,在别墅的下面按照核防御工事的规格建造出了一间她私人专用的安全屋。
位于地下三十米深,能制氧、能发电。储备了足够食用数年的食物和水,备足了各类女性需要的生活物资。再加上一定的娱乐设施和联络工具,赫敏可以肯定的说,自己在这里才是真正的安全,甚至能够坚持到世界末日也说不定。
她是真的以应付世界末日的想法来应付眼下这场奇怪的暴乱的,所以没有任何的犹豫,她就钻进了这个安全屋,并且死死地锁住了所有的通道。
而直到这个时候,她才算是真真正正地长出了一口气来,认为自己的安全总算是有了保障。也是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开始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原因,使得这个城市突然变化成这个样子。
这不正常,她能察觉出来。而带着这份疑问,她悄然地打开了那个无线电,开始收听起了外界的动静来。
第一千八百七十五章 歌声魅影 异状初现
熟练地操作着无线电台,赫敏首先就是把无线电接入到了巴黎本地的一些短波频道之中
这是民间经常使用的一些短波频道,像是传统的电台亦或者是个人的广播,都会在这个频道上使用。她想要通过这些频道上的动静来确定她所见的那种暴乱到底是个怎么样的规模的。是只有她眼前所见的那一隅,还是整个城市都已经沦陷在其中。这些都是需要外界信息来确定的事情,而眼下这些短波频道里的动静,就是最好的接收来源。
按照赫敏的想法。这个时候最好的情况就是一切如旧。不管是那些花里胡哨的新闻电台,还是那些听起来会让她觉得刺耳的音乐,亦或者是那些神经兮兮,完全就是个人主观臆断的阴谋论。只要有那么一两个保持正常的,她都能觉得心安一些。然而可惜,并没有。
不管她怎么调整自己的短波波段,都只能接收到一阵静默的回馈。这让她心里莫名地生出了一种担忧,那就是这个世界不会就只剩下她一个人了吧。
“见鬼,这怎么可能。”自认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赫敏很快就打消了自己这个疯狂的想法。要知道,即便是当初的英国,在那样的灾难之中,他们这些人类也没有断了联系啊。
伦敦市的市长亲自坐镇,在电台广播上发布避难信息。电台上不是各个避难所的位置通告,就是那些来自于个人的求救信号。虽然说固然是一副人心惶惶的混乱景象,但是不管怎么说,也比今天这个万籁俱静的情况要强啊。这光亮不响的,该不会是坏了吧。
急呼呼的拿着工具把无电线台检查了一下,确定电台没有出现任何问题之后,赫敏就再度调转了波段,把波段翻到了国家频道上。
按她的想法,眼下已经是这般大的动静了,哪怕就是为了安抚一下人心,国家电台在这方面也该发表一些言论才对的啊。而不管这言论是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有消息总是比没有消息来得好吧。
可是,还是没有。只有静默的沙沙声从电台内传来,让赫敏的内心仿佛一瞬间跌落了谷底。她想不出来为什么,只能一再的徒劳尝试。而就在她这么徒劳地捣鼓了好几个小时之后,终于,有模模糊糊的人声从电台内穿了出来。
这声音很微弱,微弱到夹杂在刺耳的电流声中几乎听不清。但是赫敏还是如逢甘露一般的连忙戴上了耳机,然而小心翼翼的在波段上开始调整了起来。
左拨两下,声音渐大,听起来像是个女声。右拨一下,字眼逐渐清晰,听得到是她在唱歌。等到赫敏找到那个最为精准的频道,歌声一下子就嘹亮了起来,而以赫敏本身就极高的艺术修养来分辨,电台里这个哀怨悱恻、动人心魄的歌声,却正好是著名音乐剧《歌剧魅影》里的唱段。
“thk of ,thk of fondly,e“ve said goodbyereber ,once a while, lease roise you“ll try”
本是男人的唱段从这个低沉的女声发出来,却是少了几分离奇,多了几分哀怨。当然,功力不菲。哪怕是常年在上流社会打转,见惯了那些所谓的音乐大家的赫敏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女声的唱功实在是厉害,哪怕是放在维也纳开一场专门的演唱会也完全足够了。
不过,歌声再漂亮也改变不了如今的这个局势。而身处在眼下这样一个局势之中,赫敏也不可能如同电影里那些人那样,听着这样的漂亮歌声连自己所面临的危险都给忘掉了。她对自己的小命还没有那么不负责任,所以当下的,她就已经是对着电台的另一边大喊了起来。
“有人在吗?能听到我说话吗?我这里需要帮助!”
“when you fd that,once aga, you long to take your heart bad be free -if you ever fd a ont, sare a thought for ”
歌声并不中断,而是继续往下。但是赫敏能很清楚地听出来,这中间有那么一丝不易察觉的间断。这意味着,对方并非是听不到她的说话,只是觉得没有必要理会而已。
这有些不给面子,但是赫敏却并不怎么在意。她只是想听听人的声音,了解一下外面的具体情况。至于求救什么的,还说不定会是谁求到谁的身上呢?
“重复,有人听到我说话吗?我需要帮助。听到请回答,听到请回答”
聪明的赫敏总是在女人唱段即将达到高潮的时候突然插话进去,这就像是一个人一口气刚刚提上来,就猛地被另一个人一巴掌拍下去了一样。感觉肯定不会好受,而自然的,心里面也难免会有了火气。
一次也就算了,还能勉强将忍一下。但是赫敏三番两次的这么来,那肯定是佛都会有火的。
“够了,闭嘴听我唱歌。这事对你难道就这么难吗?”
电台那边的歌声停止,变成了一个粗嗓子的男人的叫骂。而这样一个出人意料的转变,当然是让赫敏有些目瞪口呆了起来。
男发女声,这没有什么奇怪的。别说是那些天赋异禀的人,就连那些歌唱的好手都能模仿个一二出来。但是,要想如同这个粗哑男声这般,唱出这么哀怨悱恻,同时又不失婉转媚色的女声来,还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情。
放到平日里,把这种反转性的变化做成视频扔到网络上,说不得要让一大片人叫上两句神仙。但是现在,在眼下,赫敏可实在是没有那个精神,来夸赞这个男人的唱功了得。她一心只想知道外界的情况,所以趁着这个男人说话的间隙,她也是立刻开口询问了起来。
“听着,先生。我没有功夫听你在这唱歌,而且我想如果你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你也应该没有精神唱歌了才对。如果你还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的话,那么听我的,打开窗户,向大街上看看,然后告诉我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什么?”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疑惑,随后,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明显有些激动地对着她大叫了起来。“我看到了,我看到了。我看到了鲜血和火焰,我看到了疯狂和混乱。生命如此脆弱,简直就是风中摇曳的火星。光明于刹那间消逝,留下的唯有黑暗方是永恒”
电台那边的声音越说越是狂热,越是越是兴奋。让坐在这边的赫敏一脸的茫然与困惑,甚至有些忍不住得在心里嘀咕,自己是不是遇到哪些喜欢嗑药的疯狂艺术家了。
玩艺术的,有不少人会为了所谓的灵感而去选择嗑药。而不得不说的是,有些这样的艺术家还真是有那么几分本事的,靠着抓住这样的灵感,他们还真能做出来一些堪称了不起的作品。但是,嗑药终归不是正途,而其所带来的隐患往往也就是把这些所谓的艺术家搞得不成人形。
如果单单只是身体上的行销骨瘦那也就算了,夸着一点说,这叫做为艺术而献身,听起来还是挺体面的一件事情。但是,如果是把整个人的精神都搞得浑浑噩噩,连带着三观都给扭曲了的话,那么就算是你的作品再惊人,恐怕也很难说上一句体面。
当然,如果等你死了,而你的作品由实在是惊人的不得了,堪比梵高贝多芬的话,那么话肯定是要另说的。可是,艺术家这么多个,像是梵高和贝多芬这样的天纵之才,又能有几个呢?
赫敏虽然认同这个男人之前的水准,但是却并不认为他能高到那样的一个地步。所以自然的,面对男人的疯狂呓语,她直接就不客气地打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