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剑仙！ 第659章

大概……是那次在天湖山上，和李不武对决的时候吧？

那时候的苏长歌，不必背负任何东西，只是跟随自己的心意去战斗。

随后，是陵山，是天外邪魔，是霄海，是天道大帝，是夜尽天明。

他其实已经很疲倦了，想着处理完这件事就休息一下，然而一件事接着一件，事情仿佛永远处理不完。

如今再次回到潜龙谷，回忆起无忧无虑的童年，回忆起那时亦师亦父的唐书心，苏长歌满是迷茫。

“现在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苏忘忧却是说出了这样冰冷的话来。

这个人就像是真的没有感情一样，连一句安慰都没有。

“嗯……”苏长歌低声应了一句，再次露出了坚毅的表情，“我知道，现在我们先去——————”

随后，被打断了。

“但我会一直陪着你。”苏忘忧再次转身，头也不回的前进。

从混乱沙漠到墨家，再到八绝大典，再到缥缈仙宗，再到回声谷中，再到天湖山上，再到道家驻地外，再到清云山前。

除了中途的一次死亡，苏忘忧不曾离开。

他说。

“我一直都在。”

第十五章 真相（四）

苏长歌怔怔的站在原地。

“啊……”他抬起头来，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正常一些，“是这样吗，我没注意。”

“无妨。”苏忘忧回答道：“时间还长，我们必将会找到新的未来。”

击碎一切的绝望，痛苦，诅咒。

从一开始，他们就是这么做的。

潜龙谷，苏长歌入了书鼎阁，片刻后，他取出了一封信。

从上帝角度来看的话……这确实是唐书心的遗产，是他曾经活过的最大证明，也是他这辈子努力所的来的成果。

苏长歌打开了信封，开始和苏忘忧一起看这封信。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大概已经死了，如若不是如此，我也不会让你看到这封信，没能力的人最好是什么都不知道，苏长歌，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可以告诉你，你出师了，真的，如果是我告诉了你这封信的下落，那代表我认可了你，如果是你自己找出了这封信，那我更应该为你感到骄傲，苏长歌，你真的被鬼谷派和秦国耽误了。】【首先，关于夜尽天明的最终目的，以及那隐藏在最深处的首领的意志，我可以用一句话来解释。】【侠以武犯禁，儒以文犯法。】

【虽然很难以置信————但这似乎就是夜尽天明那位真正主宰者的意志，那位主宰者认为，世上之所以有战争，苦难，压迫，痛楚，就是因为‘侠’仗着自己强大武力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而所谓的‘儒’则是靠自己的笔杆子来影响掌权者和所谓的‘侠’，并做到我先前所说的那一点。】【————将自己的意志强加于他人。】

【那位主宰者口中的‘侠’并非是指侠客，而是指拥有强大武力的人，也就是武者，而儒，也并非是指那些官员书生，而是指那些依靠阴谋诡计去为自身牟利之人。】【在这里……我确实是想多嘴几句，你生活在最光明的时代，祖光确实是一个不可思议的时代，这个时代的黑暗面如此之少，甚至让我有点难以置信，可即便如此，这个时代依然有着儒家那样的蛀虫，或许在你看来，儒家已是天下最大的蛀虫，可是在我看来……放到古宏时期，儒家甚至可以作为忠臣的代表。】【儒家确实贪污腐败，任人唯亲，欺上瞒下，但————人皇交给他们的任务，他们都确确实实的完成了，在古宏末期的黑暗……是你们所不能想象的，当年惊鸿子一夜入长生，一个人挡在了唐国之前，将所有入侵者一次又一次的击溃，但即便是这样的他，还是败了，不是败给外敌，而是败给自己的国家，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跪下去的唐国人请来了一个刺客，刺杀并重伤了惊鸿子。】【————背叛，阴谋，诅咒，算计，厮杀，这些都是古宏的常态，像是儒家这样只是贪污一点就愿意好好干活的组织……说实话，古宏没几个国家是不想要的，因为谁也不知道他们的朝堂之上……究竟有些什么人。】【比如寰宇帝国……当年寰宇之主不知以何种秘法驯服了陵山，陵山食量很大，寰宇之主便每过一段时间就将陵山放到一个自己国家的城池里，任由陵山吃掉自己的子民……】【这不是特例，古宏的黑暗超乎想象，再举个例子————古宏时代的邪术与现在不同，那时候的邪术是真正的邪术，每一门邪术练成的背后，都是成千上万的尸骨……】【拥有力量或权力之人的贪婪，超乎你们的想象，以杀人为乐甚至被视为常态，拥有美貌却没有力量更是世上最恐怖的事情，所谓的强者们肆意欺压弱者，阴暗的乌云笼罩着古宏，像是永远不会有半分光明……】【我难以想象，那么黑暗的古宏之后，居然会有一个如此光明的祖光……或许也是黑暗之后的光明。】【古宏中期，乃至于末期，都不缺少这样的黑暗，至于初期……我估计也差不多，夜尽天明首领的理念……我也能猜到个大概。】【在那个黑暗的时代面前，拥有力量之人都走向了两个极端，要么改变世界，创造光明，要么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很显然，夜尽天明的首领选择了前者。】【想要改变世界的人有很多，但所有人都失败了，比如天下第一高手无量子，从古宏初期就存在的上古武者，在那只手出现之前，是当之无愧的天下第一人，可即便是这样的强者……也只能改变一时，却改变不了人心。】【无量子可以维持一个地区短暂的和谐，可只要他一走，用不了多久，就会有矛盾和邪念滋生，新仇旧恨瞬间爆发，甚至更甚往昔，一切几乎在瞬间毁灭，无量子认识到了这一点，知道自己无法改变人心，于是选择归隐，直到被那只手给杀死。】【又比如我们鬼谷派的先祖，纵横子，他当年也曾游说诸国，凭着自己高超的游说技巧说服了很多国君，各种改革初期都进行的很顺利，但……贵族和平民之间的矛盾从未平息，不可能有一项政策能够真正意义上的兼顾双方，偏偏平民的力量完全无法和贵族对抗，纵横子开始时总是很顺利，但随着时间流逝，所有被他改革过的国家都走向了灭亡————然而，纵横子做的都是对的，他的很多理念到了如今依然令人赞不绝口，可即便如此……他也还是失败了，他是对的，但时代是错的，在那个错的时代，除了绝对的力量与暴力，没有任何东西是对的。】【又比如惊鸿子和琴惊鸿，他们都希望改变这个世界，惊鸿子……和人皇一样，总是手软，他注定无法成功，琴惊鸿……平心而论，古往今来，我觉得琴惊鸿的方法是最具有可行性的，而且成功性也是最大的，只是……她嫁了人，于是那颗向往冒险与光明的心逐渐蒙尘，那个方案也被搁浅，古宏所得见的，惊鸿一瞥的光明未来，也随着琴惊鸿的嫁人，而消失了。】

第十六章 真相（终）

【而夜尽天明的首领，选择的方法与先前所有人的方法都不同，并且他……或者她？我也不清楚，总之先用‘他’吧，他的方法之疯狂，之大胆，足以让整个世界都为之胆颤，不仅仅是因为这个方法的疯狂，也因为夜尽天明首领的……强大。】【为什么人们无法在除了那个秘境之外的地方谈论古宏？为什么仙人境之上的武者死后，神魂会被收进地狱，为什么天下的灵气都被地狱吸收？】【这三点，我一直在查，一直在思考，最终……我得出了一个荒谬无比的结论。】【这个结论太过骇人，如果我直接说出来，恐怕你是不会相信的，所以我先和你谈谈我发现的一些东西。】【其一：人们无法在那个秘境之外的地方谈论古宏……经我确认，是类似于长生境特征‘言出法随’的效果，比如人皇对一个小孩子说‘不许说话’，那么那个小孩子这辈子就说不了话了。】【其二：仙人境之后的武者死后，神魂被收入地狱，这一点非但不奇怪，反而自然的如同‘天道’一般，仿佛武者死后，神魂本就应该被收入地狱，而不是别的什么，是的，‘武者死后神魂被收入地狱’这一点，发生的‘很自然’，仿佛对于天道而言，这件事本应如此。】【其三：天地间的灵气被地狱不停的吸收，我观察了许久，最后得出和第二点一样的结论，这件事发生的‘很自然’，仿佛人生下来就必须靠呼吸才能活下来，这似乎已经变成了某种‘自然规律’。】【最后，我得出了一个荒谬的结论，地狱不是阵法，也不是什么秘法，‘吸收灵气和神魂的地狱’与‘无法讨论古宏秘密’这件事一样，都不过是夜尽天明首领的……言出法随。】【长生境的特征是言出法随，越是强大，言出法随的效果就越强，传说无量子一句话就能让瀑布逆流而上，无量子已是天下第一高手。】【我想你也感觉到了，我这个猜测有多荒唐。】

【天下第一高手无量子一句话也不过让瀑布逆流，可夜尽天明首领的一句话，却直接……改变了天道的运行规律，让这些荒唐无比的事情变得‘合乎自然’，地狱和‘古宏禁令’已经持续了数万年且未来也会一直持续下去，那么……夜尽天明的首领，究竟会有多强？】【这持续了万古的地狱和古宏禁令，很有可能只是因为当初他说了三句话，一句是‘仙人境及以上的武者，死去之后神魂归于地狱，不得复活，第二句则是天地的灵气都归于地狱，第三句则是人们不得谈论古宏。】【————很有可能就是这么三句简简单单的话，改变了天道的规则，改变了自然运行的规律……】【这么一想，是不是觉得这件事很荒唐……如果我的猜测是真的，那夜尽天明首领的实力……甚至足以碾压整个世界，不！即便是整个诸天万界所有的强者加在一起，都不会是他的对手！】【所以我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才会有这样的猜测，但……去掉所有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不管多么荒唐，那就是真相。】【夜尽天明的首领，将一个和‘身外化身’一样几乎完全没用的权能，用到了这种程度。】【但疑惑随之而来，他既然如此之强，又在顾忌着什么，害怕着什么呢？如果他真的强到这种地步，那夜尽天明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呢？反正他一个人就足够了不是吗？】【夜尽天明的目的……是大同之世。】

【先前也说过了，这个世界太过黑暗，夜尽天明的首领想要改变这一切，但不知为何，他偏偏不亲自出手，反而是想要吸干净天下的灵气，从而先解决‘侠以武犯禁’，也就是所谓的……天下无武。】【灵气吸收到了最后，就能够完成‘天下无武’，这是夜尽天明的最终目的之一。】【至于‘儒以文乱法’这一点要怎么解决……在完成天下无武后，夜尽天明的首领将出现，完成真正意义上的天下一统，此后，他将身和天道……重新制定真正的天地秩序，大道理念，到那时，尸位素餐者，以权谋私者，结党营私者……都将无路可逃，他将一点一点斩去世人心中的恶念，最后……完成只存在于理论之中的……大同之世。】【夜尽天明的终极目的，所有夜尽天明成员都在追求着的完美世界————大同之世！】【这就是夜尽天明的最终目的，也是最终的真相。】【最后……关于夜尽天明的首领，我怀疑他……并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强大，不然他根本不需要用那么温和的手段，如果他拥有的力量足以镇压万古，那么‘天下无武’这一步根本是不需要的，所以我怀疑……他很可能是借助了某些不属于他的力量，可是这天地间，哪来一股这么强大，甚至足以影响万古的力量呢？】【我一直……没能想明白，现在只能将这件事托付给你了。】【此外……光阴秘法在外界也是无法写出来的，这是我在那个秘境时写出的光阴秘法残篇，你能学多少……是多少吧。】信的末尾，记载着一丝光阴秘法的奥妙，以及给琴惊鸿续命的方法。

第十七章 我可是苏忘忧啊

二人看完了信，皆是沉默。

这封信的信息含量……实在是太大，太夸张了。

一言可为天下法……真的有人能强大到那种地步吗？

苏长歌张开嘴，想要和苏忘忧说些什么，但……他发现自己说不出想要说的话，而且……只要他存在着‘想要说出古宏时代秘密’的想法，他甚至连多余的表情都做不了，比如焦急，愤怒……

唐书心说的是真的，关于古宏隐秘的事情，他们一个字都说不了。

试了几次后，苏长歌放弃了。

他和苏忘忧对视一眼，耸了耸肩，很显然，苏忘忧也什么都说不了。

【一言可为天下法……是真的啊。】

直至此刻，苏长歌终于明白了深海大帝遍寻古宏武者却始终无法得知古宏隐秘的原因。

【那个秘境……为何如此特殊？】

【夜尽天明的首领，究竟有多强大？】

尽管已经知道了夜尽天明的目的，以及实现目的的方法，但更多的疑问随之而出————苏长歌并不完全信任唐书心。

【改变世界……吗。】

所有的疑问，都只能压在心底，无法对他人讲出，对古宏时代的武者而言，这大概也是一种折磨吧？

苏长歌长舒一口气，道：“不论如何……先看看能学会多少光阴秘法吧。”

唐书心在信的末尾，记载了一丝光阴秘法的真意————并不特指某种光阴秘法，能从中学到什么，全看当事人的天赋以及发展方向，纵使天赋都足够，能将这一丝真意彻底领悟，也会因为发展方向的不同，学会不同的光阴秘法。

转眼之间，苏忘忧便将那一丝光阴秘法真意领悟完全，技能栏中多出了两个技能。

【光阴秘法·一人成军】：从该世界的其他时间线中召唤出自己，帮助自身作战，召唤人数不设上限，视自身消耗内气而定，召唤出来的自身无法使用太过高深的绝学，且相对于真正的自身，从装备到技能，都会有极大（一定程度）的削弱。

技能等级：高阶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