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岚德鲞
正因如此,吴磊老哥的权势也是不可或缺,他能调动泰坦王庭的资源,建立超巨型召唤仪式,靠冥冥之中的感应,把旬胜老哥手里的传送枪召唤来一支,这样,他俩就建立联系了,可以源源不断地互通有无。
对泰坦王庭来说,征服一个新世界属于常规操作,而旬胜所在的地球未来有被外星势力入侵的危机,下场极惨,若能投靠泰坦,反倒还能安居乐业。
鹿正康:喵喵喵?我也想和你们互通有无!
最后,王彦镐老兄成功离开无人区,让我们祝贺他完成了长达三年的荒野求生。这位老哥在原野磨砺出一副钢筋铁骨,一路向南,成功接触到文明社会,他所在的星球科技程度相当于地球第二次工业革命前夕,主要能源为煤炭,蒸汽技术完善,已经开始大面积开采石油,即将发展为柴油动力技术。
说起来,当时王彦镐遭遇土著时差点没被捕猎队用蒸汽钉枪射死,因为他身上披着一副新鲜的猛兽皮,又是趴着小憩,子弹打在他屁股旁边,被击碎的石砾击中左腿,痛得他大叫一声,也就是这一声惊呼救了命。
鹿正康:打虎英雄险些被猎户误杀
苏湘离戳了戳他,“你表情这么丰富做什么?”
鹿正康生气,“那说明我心态年轻,情绪积极。”
“略略略。”苏少年做鬼脸,讨厌死了。
吴磊老哥用食指指甲轻轻刮擦下颌,“对了,小苏啊,等我有能耐了,可以把你传送过来,我们这边生物种类也很丰富,够你杀一阵子,而且你这样的猛将也是泰坦们所欣赏的,到时候你若能和宫廷斗士角力胜出,说不定能得到领主令状,这样就可以以泰坦联合神座的名义在阿卡姆金附近的次级位面建立自己的国度。”
苏湘离眼前一亮,“那好啊!吴哥加油,正好我无聊了。”
鹿正康:我应该在车底,不应该在车里,看到你们有多甜蜜……
汤师爷不动声色地拍了拍鹿正康的肩膀,“小鹿啊,你这个指数最近有点高了,我和你聊聊……”
第五百七十九章 名为鹿雪锋的末期
平安养老院。
鹿雪锋在灰白交织的浅梦里,他在舞台下,看着风华正茂的罗马琴日万岁乐队,无声叫嚣着时代的苦闷,台下无数人都只是沉默着,没有人动弹,台上的人更是没有声音,从看到这一幕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自己是在做梦了。
梦境这种东西,若是能看到一些过往难以回忆的点滴,也非常好,让人能享受这梦境。
鹿雪锋也只是不语着,看着灰白的梦中景象如夏日浅塘的浮华一样,水波潋滟着消散。
空荡荡了,他遥望四周,一片平整的葱绿农田,他似乎嗅到那股美妙的土腥味了,在遥远不可看分明的水门汀小路尽头,迎面来了一架轻飘飘的小自行车,红色的涂漆,车铃亮锃锃的,玲玲儿得响着,骑车的是个穿牛仔裤的女人。
是他的亡妻,上半身是透薄的白衬衫,阳光从江南阴沉沉的天空裂隙里投射进来,穿过女人的外衫,鹿雪锋有些迷离在炫目的肉与海中,他只觉得自己的青春活力慢慢回归空荡荡的皮囊里,他在颤抖,想要悄悄触摸自己的妻子,这个属于他的过去的女孩……
女人猛地大叫起来,表情一如既往的夸张,说出来的话却是闹钟提示音:“现在是2093年6月9日,上午六点整。今日天晴,一日之计在于晨,鹿老先生,该起床了,您可以选择做一些运动,当然,您也可以继续享受睡眠,我们将在五分钟后再次将您唤醒。假如您想要……”
闹钟声温柔又刻板,音量渐进增大,鹿雪锋感觉仿佛是有小钢刀在刮蹭耳膜,心里窜出一股没由来的寒气,他惊醒了,睁开眼睛,气恼地一巴掌甩出去,把床头柜上的方盒闹钟拍停。
闹钟比他骨质疏松的手掌坚硬地多,他感到右手中指指根剧烈的疼痛,因而条件反射一般抽回手来。
鹿雪锋靠在床头,捂着手,低头,却看到洁白松软的枕头上有点点的泪痕。
这是……老头轻轻抚摸脸颊。
我流泪了?
一股没由来的羞恼叫鹿雪锋忘了手掌越来越强的痛楚,他只觉得老脸发烫。
我居然会流眼泪?
因为什么?做什么梦了吗?
他回忆着,仿佛是梦见自己的姑娘了,她都死了这许多年,还没忘了她,可是,为什么要在梦里看到她?这是在预兆什么……
“唔——”老头感到手指越来越疼,终于痛觉盖过了所有的想法,他现在只想快点找个什么医生来给他看看,或者用医疗机,他自己也会打针。
人老了,吃不住这一点点痛了,鹿雪锋还记得当初纹身的时候,他一声没吭,只是把嘴里香烟咬断。
衰老这个东西类似生病,生理上长期、渐进的虚弱带给内心更大的压力,而社会关系的逐步断裂更加加剧心理的孤独与恐慌感。
鹿雪锋感觉自己在失语,语言能力急剧下降,最近几天的记忆也很是模糊,脊背疼得直不起来,一挺身就像骨头要断开,心口发闷,恹恹欲呕的感觉是每每而有的……他撑了那么多年,现在,有个很现实的问题总算也走到面前了。
老人活在回忆里,但又一天天遗忘过去,假如有哪天,记起很多曾见过而没有印象的事物,那就是老天爷告诉你,时候快到了。
鹿雪锋从床上起身。
智械叛乱后,什么都变了,原本深入千家万户的机器人全部在常人视线里消失,平时惯常被伺候的人类老爷们一下子没了生活帮手全部拉跨。
吃饭洗碗都很麻烦,遇到小伤小病更是慌乱地直奔医院。
鹿雪锋去医疗机扫描手掌。
检测结果是骨裂了,拍个闹钟都能骨裂吗?老头有些迷茫了。
笃笃笃。
有人敲门,鹿雪锋皱着眉,疑心是护工来了,他一用医疗机都会把结果上传给院里,然后护工就会过来,但这次来得好快。
“进来吧。”
开门的不是护工,是郑奇律,油头的家伙今天不油腻,反而很清爽,穿着一身黑西装,人模人样倒是出乎鹿雪锋的意料。
“这狗东西,来我这里还敲门啊?进来吧。”死老头一张嘴儿涂了蜜一样,说着优美的中国话,如沐春风的郑奇律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黢黑,仿佛刷了一层墨水似的。
看到油头怪臭着脸,鹿雪锋反倒高兴起来,他人老了,脾气也小了,见到熟人不敢不搭理,生怕就这么离开,留他一个人。
郑奇律手里提着一个白色的小方盒儿,走进来,把东西往医疗机台子上一甩,双手插兜,在小小的宿舍里闲逛起来。
东墙上有一个圆形的时钟,现在是上午六点十四分。他转头环顾,一边啧啧着发着评判的声音,他想找茬,说一些能叫老头难堪的话。
但看到这简单的房间,有些说不出话,郑奇律在床上坐下,硬邦邦的床板,“还是喜欢睡死硬的床啊?”
“嗯,”老头在医疗机里抓出一枚止痛针,扎在小臂上,然后等待仪器给他调配膏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