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岚德鲞
鹿正康穿着一身宽松的金边白袍,“我方的战损如何?”
“有一位虔诚的军士深陷敌阵,被绊马索困住,摔下马来,落在一块岩石上,不小心砸断了左手的尾指。”
“那他现在伤势如何?”
“已经在神佑法纹的帮助下痊愈。”
鹿正康点点头,“好了,快点去科尔韦尔,把坐在王座上的人杀了,然后问他的家属,有谁愿意皈依飞面教,把不愿意的全宰了吧。”
“明白。”唐金骑士咧开嘴,露出健康但层次不齐的牙齿,牙龈润红,说明这两天吃的不错。
鹿正康从桌上取下灵魂石,通讯法阵关闭,他打了个哈欠,往实验室走去。
算算时间,又快到下游戏的时候了。
这次派护教军去把亨顿打下来,没别的意思,就是感觉优婆拉兹的人太少了,护教军也太少了。
想扩招护教军,首先得发展基础人口,粮食充足了才好养活职业的军士。现在正式的护教军总共三百人,预备役五百,还有裁判所五十人,能打的总共就八百五十人,太少了些。
“人口,我需要更多人口。”鹿正康呢喃。
“信徒!教宗冕下需要更广泛的信徒!”唐金对着麾下的军士们大喊,“你们要为教宗冕下的意愿拼尽一切!看看你们身上受到神眷的盔甲与武器!刀剑与箭矢无法伤害你们,强大的力量,远离伤病,这些是教宗冕下赐予你们的,只有对煮坚定的信仰才能拯救你们!信仰煮,把教宗冕下的言语当作自己的一切,当作自己发自心底的目标!
“奉煮之名,尊宗之命!”一百个人,发出的咆哮如滚雷一样在这血流漂杵的平原炸开,天空绵绵的雨丝都为之凝滞了一瞬间。
“出发,向东!”
三百战马发出长嘶,铁蹄踏碎血泊,厚重铁甲缝隙里,法纹的魔光隐隐闪烁,灼热的吐息如吹卷战旗的狂风,一齐奔向太阳冉冉升起的方向。
……
北方大陆,作为密特拉教的传统教区,太阳神的信仰开始于有历史记载之前的原始社会。整个雅克提克,没有能与密特拉教相提并论的宗教出现过,零零碎碎的异教不少,但都没能在这片争战之地留下痕迹。
曾经统一雅克提克的圣佩罗帝国就将密特拉教设立为国教,虽然圣佩罗帝国已经化作烟雨,但其国都特尔冈依旧是独立于大陆各国的,受密特拉教廷实际控制。
飞面教的存在,本是癣疥之疾,在北方大陆的西南角不起眼的一个异教,有两个男爵领的教区,这对特尔冈教廷来说都无所谓,反正博悦和加里两位也不会给教廷进贡,但现在,这样一个异教威胁到一个公国的安危时,就不能说是小问题了,简直是房间里的大象,人们看到的第一反应就是:这玩意儿从哪儿冒出来的?
儒略526年12月30日,飞面教护教军兵临亨顿国都科尔韦尔城下。
科尔韦尔南面莫吉托海,东面是一片低矮山岭,西面和北面都是丰沃的平原,这里地处热带,四季温暖,护教军在种满稻谷与平豆的绿色狂野安营扎寨,农妇们早早逃离,这偌大的一片空间,只有他们的旗帜摇曳,远方的海风吹过科尔韦尔,带来一股浓烈的腥臭味。
詹德副官走到唐金身旁,他笑着说:“执行官阁下,这眼前出现的就是目的地了,听说科尔韦尔最初是捕鲸人聚集的港湾,至今,吹过这里的海风都带着鲸鱼腐烂的臭气。”
唐金咬着牙,他感到指尖过电一般的抽痛,那是杀戮的渴望,亚尔迪默人的血在沸腾,此时,科尔韦尔的城门上举起日昇旗,这是密特拉的徽记,城门洞开,一队黄色披风的骑士冲了出来。
护教军们见那最多三十人的密特拉骑兵,纷纷大笑起来。
这支不速之客停驻在飞面军五十步外的大路上。
“来将通名!”唐金策马伫立在护教军队伍的最前方。
“我们是特尔冈的骑士,要见你们这些异教徒的领袖!”教廷来的骑士里,一位黑袍的枢机主教发声对话。
“异教徒!该杀!”唐金没有半句废话,当即开始冲锋。
战无不胜,所向披靡的飞面护教军一个个激发了法纹,庞大的血气与甲胄上的凶魄化作无形的热风将教廷的队伍冲得七零八落。
两军交锋,一刹那,飞面军的骑枪上燃起赤金色的狂炎,当他们最后一骑从教廷的队伍后走出,原本大地上的两支队伍只剩一队还能站着。
“异教徒,哼。”唐金暗暗啐了一口唾沫。
雅克提克的城头,日昇旗慌慌张张得降下,此时,港口里有一支载满密特拉教徒的船只匆匆出海。
第五百七十章 窃国
科尔韦尔的城外环绕着护城河,三座吊桥,四座大门。
护教军们来到护城河畔,这里距离城头只有二百步,唐金大喊:“你们的守城官是谁!”
年迈的亨顿大公亲自走上城头,在这个距离,能看到护城河粼粼的水波,以及那些狂傲骑士们身上蓝色甲胄的反光,他绷着脸,让身旁的将领回话。
“异教徒们,在你们面前的是莫吉托海的值守者,亨顿公国的掌握者,商人与捕鱼人的庇护者,庞来帝国皇帝的忠实戍边人,抵御狂风与海浪的无畏者与航海家,伟大的加加林·亨顿·德·康奈尔大公!”
唐金立即回答,他的声音穿过球形附魔玻璃头盔,响彻云霄:“我们不是你们口中的异教徒,我们是伟大而唯一真神的信徒,我们代表铁与火掌控者,奥秘与神迹的眷属,荣誉智慧至高广大的飞面教教宗冕下,要你们这些被伪神所蒙蔽,被浑沌浊世腐朽的悲哀伪信者立即放开城门,迎接护教军的莅临!”
“休想让我们投降,我们能一直守卫到你们老死!”
唐金脸上暴虐的情绪一瞬间涌上来,“狗东西!我要把你的头盖骨摘下来当碗使,这是我,飞面护教军百夫长,惩戒骑士,裁判所首席执行官唐金的原话!”
说话间,唐金的副官端起炼金强弩,把城头的亨顿公国旗的旗杆射断,城头传来一片惊恐的叫喊,乱杂杂地叫骂了一通,弓箭手在墙垛处拉弓射箭,高处抛下的箭矢就像春汛时击打在岸畔礁石上的碎浪,扬起,随后落下,化作绵绵细雨,叮叮当当敲击在护教军的重甲上,轻易就被弹开,无有半点意义,甚至没能在淡黄的玻璃头盔上留下一星白点。
唐金挥挥手,“准备攻城,铺桥。”
两名军士从备用的驮马上取下一捆布毯子,在河畔抖开,放上灵魂石,一卷布匹就这样直挺挺地延展出去,如一块木板,跨过湍急河水,立在对岸,立起一架浮桥。
护教军们策马通过,布桥纹丝不动。
末了,还是由两名军士把布毯子原样卷起,灵魂石也小心收好。
轻描淡写来到城门前,杀死那几个被留在城外的守卫,把拒马桩搬走,头顶箭雨是一刻不停,但就像在和风细日中郊游一般,护教军们带着一种残忍的淡然,一步步,有条不紊地推进。
在门前凿一个小坑,然后放上一个黑色铁球,将一块黑色灵魂石从顶部槽口插入,军士们嬉笑着走出门洞,在城墙边站好。
“三。”铁球表面变得通红。
“二。”剧烈的元素波动。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