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漢唐歸來
“他哪里是最强的……跟这个浩瀚的世界比起来,他连沧海一粟都算不上。”
“唔,骑士小姐,你在这么说,可儿要生气了!”面前的猫娘鼓着腮帮子。“姬白大叔是最强的,绝对是最强哒,可儿不接受反驳喵~”
白槿愣神的看着气鼓鼓到要炸毛的可儿。
不管别人怎么想,或许在她的世界里,自己……不,那个叫姬白的骑士才是最强大的,永远不可能战胜的。
“咳咳,那个,两位打搅一下哈,贫道听说呢,血族的女皇阁下患有很严重的心疾,看到告示上的赏钱……哦不,听闻女王的困扰,在下深感焦急,千里迢迢而来愿尽绵薄之力,希望能帮到女皇阁下,不知……”在一旁拿了茶水又放下,不停重复这个动作的老道扁梓忍不住干咳了一声打断了两人的话。
“不知,女皇阁下何在,如果是治病的话,老夫可以一试。”扁梓目光若有若无的放在白槿身上,意味不明。
“这位老先生,我家女皇尚未亲临。”夜香不紧不慢的说道。“您也看到了,声称有能力医治女王的人一抓一大把,我家女王日理万机,总不能一个个挨着接见不是么。”
“哦,我知道了,女仆小姐弦外之音大概就是“你算那根葱”是吧?”
“并无此意。”
“没关系,就算有此意那也是应当的,也对,不露两手,让你们见识见识老夫的能耐,你们是不会安新疆自己的女王交给在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这老道说话带有一定的歧义,但众人都没怎么在意,侧重点不在那个上面。
“先说说老朽会什么吧,咳咳,听好了,老夫神机妙算,弹指之间能洞察宇宙之细微,窥探世界之脉络,谈笑之中能辨别物质之虚实,历史之轨迹,上知天文地理,下懂鸡毛蒜皮,乃至奇门遁甲之术无所不精,兵法奇道文韬武略也是略懂一二……”老道口吐莲花,嘴皮子刷起来一套接着一套。
吹着吹着,可儿睡着了,白槿早已撇开视线,只有老道士一人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说个不停。
“老先生可以说重点么。”实在是听不下去的夜香漠然道。
“重点啊,重点不是早就说了吗。”扁梓瞪大了眼睛。“老朽精通各种奇门异术,学贯东西,再邪门儿的法子也都略懂一二,所以老夫认为,由老朽来治疗你们家的女王再适合不过了。”
“放心把女王交给老朽,老朽妙手回春,一指就能让她精神焕发欲罢不能。”说着,老道一抖拂尘,伸出了一根手指。
“……侍卫。”
“在。”
“诶诶,别这么快就送客啊,可能是老朽的说法引起了些许误会,容老夫重新组织一下语言。”见着已经开始喊卫兵的夜香,老道赶忙开始重新阻止语言。
“宫廷里面,说话注意些,老先生,小心祸从口出。”夜香目光凛冽的看着扁梓。
“我的意思是啊,用老夫独门秘籍让女王陛下重新焕发第二条生命……不是不是,咳咳,搞错好咯好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W我就让你们见识一下好了。”见阴沉着脸的夜香真的打算交卫兵了,老道也不敢继续皮下去了,干咳了两声掩饰尴尬后将目光转向了一脸茫然的白槿。
“我们就先拿这位小姐做个实验好了。”扁梓老道摸索着自家的山羊胡须,微笑着点了点头。
“小姐,我观你气血较虚,面色无光,想必近来定是噩梦连连,每一天睡过安稳觉是么。”
白槿听后先是一愣,下意识点了点头。
夜香也停止了想要叫卫兵过来的举动,大概是估摸着这位看上去很不靠谱的老道还是有些真本事的。
“嘿嘿,看来老朽蒙对了……哦不对,是老朽推测对了。”意识到说错话,扁梓赶紧改口。
迎着白槿略带怀疑的视线继续道。“嗯,那么,小姐是否可以跟我详细描述一下你梦境里的具体场景么?”老道扁梓似乎也是进入了状态,语气变得深沉,他碰着茶杯,淡淡的泯了一口。
白槿想了想,点了点头,将梦境里面的场面描述了出来。
老道听得很认真,过程当中频频点头,听完之后,沉默了许久。
“两个白小人,一个黑小人,还有一个天秤?嗯……那你说的那个巨大海洋生物它……”
“它……具体是怎么将你拖拽入水里的啊,嗯嗯,这方面需要详细描述一下,不然老朽总觉得自己的想象力空间贫乏,想不出那个场面啊。”
“比如说啊,它先是缠住了你的哪里?然后又缠住了你的哪里?胳膊大腿上分别有几条触手,缠得紧不紧,有没有进一步的将身上的衣物撕扯下来。”
白槿听得越来越愣,如果不是对方那一脸严肃正色的表情,她恐怕得把这归结为骚扰了,还好一旁的可儿早听睡着了,这些污浊的东西不是她这个年龄段的小孩子能接受的。
“请如实的回答我,不然老道没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这可是关键性的线索,很重要!”老道长脸上的皱褶紧缩,眉毛挤在了一起,模样十分肃然,让白槿真的产生了一种“他问的问题真的很重要的感觉”的感觉。
她思索了一下,回想梦境中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场面,摇了摇头。“并没有进一步动作,衣服只是在搏斗中碎了些许。”
“哦,这样啊。”老道一副悟了的表情,随即陷入了沉思。
“大师,您看出什么端倪了么。”白槿不知不觉的给对方冠以了大师之名。
“嗯嗯……我悟了,贫道悟了。”扁梓连连点头,恍然大悟,紧接着问道。“那些触手没主动撕扯你衣服的意图,更多的是想把你拖下水??”
“嗯。”
“那这样的话……嗯,懂了,这样的话就可以排除那只怪物是想要繁殖后代的可能了!………诶诶诶?几位这是干什么啊??老朽实话实说而已啊……开玩笑开玩笑,别把我丢出去啊,老朽还没拿到赏金……部队老朽还没拿出真才实学呢!”
“扔进护城河里,告诉城防维护人员,今天不用刻意去喂鱼了。”夜香已经认定了这个满嘴火车汽笛污污污的老道是个不折不扣的江湖骗子,满嘴黄腔骚扰不说,行骗手段还极其低劣,这是在糊弄谁?想也不想便叫来了门外的卫兵。
半晌过后。
“老先生还好么。”
“呼呼……多,多谢小姐求情,诶哟,老朽这一把老骨头了,这些卫兵可能折腾啊。”老道揉着自己的腰,惨惨道。
“那,那我们继续刚在话题哈……”
“咕咕咕……”
“哦呵呵,抱歉抱歉,来的路上什么东西都没吃,说了这么多话,给老朽我弄饿了。”老道装作十分不好意思的样子,弦外之音却是表达的十分明确。
“夜香,你去让御膳房准备一点吃的。”
“遵命,陛下。”虽然不知道自家陛下为什么会对这个臭不要脸的江湖骗子如此认真,夜香也只能招办。
夜香走后,白槿看了眼身边熟睡的可儿,重新将目光放在老道上,先前茫然无措如同一只柔弱仓鼠的目光变得淡然而从容。
“诶嘿嘿,小姐,这些坚果摆在这里不吃白不吃,而且据我所知,血族吃不了这些东西的,不如……”然而面前的老道注意力全在桌盘里头的坚果上,好似全然没注意到。
“请便。”
“哦哦,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先生可是有话要跟我说?”白槿试问道。
“啊?话?有啊有啊,就是啊,老朽属实是饿了嗷。”扁梓捧起一把坚果塞进嘴里,咯吱咯吱的嚼了起来。
白槿沉默。
“哦对了,小姐啊,我问你个问题,这两盘坚果呢,究竟是这盘重些,还是这盘重些呢?”扁梓好似漫不经心的指了指桌上的两盘坚果。
白槿一愣,随即想要唤来士兵去找个天秤称一下,突然之间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怔神的看着扁梓。
“我猜不出来……那老先生你认为呢。”白槿问道。
“我啊?”啃坚果的扁梓抬起头,想了想。“在我看来,它们都不重。”
紧接着,他从果盘里头取出一个苹果跟两个梨,分别放在了两个盘子里。
“你看,现在是不是很好不辨别了?明显两个梨要重更多嘛,可是啊,可是……”
“梨子跟苹果毕竟不是坚果啊,他们来自另一个果盘,不属于这个坚果盘,跟这两种睡过比起来,这些小花生米的重量无足轻重不是么。”扁梓咬了口苹果,瓮声瓮气的说着。
第24章~她是恶魔
“……还有呢?”默默看着抓着一把坚果啃的老道士,白槿沉声道。
“嗯?什么还有啊?”道长抬起脑袋,一脸不明所以。
“老先生不是说要给我医病么,以您只见,该如何对症下药?”
“蛤?医病?”扁梓瞪大了眼睛,上下看了看白槿。“为什么要医病啊?”
“?你刚才不是说我患了某种心疾么?”
“哦哦,心疾啊,这个不急,急也没用,反正我也不会治。”扁梓大大咧咧的咬起水果。
白槿欲言又止,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以什么样的态度来跟这位疯疯癫癫,看上去跟骗吃骗喝的江湖郎中没两样的老道士交流。
她还是骑士王的时候虽然见过他,还跟他共事过一段时间,但却并不算了解,就连这个老道士是哪个种族她都没了解过,而且他行踪神秘,是曾经他们班上最没有存在感的一个,白槿对他的印象认知是一个邋遢而没什么城府的江湖老道。
“老先生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出现在这里?啊啊,这个说来可就话长了。”老道士想了想。
“那就长话短说。”
“嗯,概述这种东西我不怎么擅长,硬要说的话,那大概就是顺应了命运的召唤吧。”老道一脸严肃道,然而他胡须上残留的果渣却是怎么看怎么滑稽。
“说我听得懂的话可以吗。”
“咳咳,贫道也不知道怎么的,四处行骗……哦不,行医,莫名其妙就行到这里来了,这不看见告示,就想碰碰运气,到宫廷里头帮女王陛下医病了嘛。”在白槿越发古怪的目光下,老道咳嗽了两声,说出了实情。
“老先生,你刚刚说两个梨比一个苹果重是么。”
“嗨,这不是废话嘛,两个梨子当然比一个苹果重多了,这是普通一加一的算术题吧。”
“那如果天秤倾斜了的话,会发生什么事情呢?”白槿继续问道。
两个人似乎都是话里有话,当然,也有可能只是白槿自己一个人在自作多情罢了。
这句话话音刚落,老道就以一种很是古怪的目光看着白槿。
“我的脸上有什么奇怪的东西么?”白槿歪了歪脑袋。
“哦不不,贫道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小姐你为什么会问这种问题呢??”
“怎么,超出您的理解范畴了么?”白槿眉头微微一蹙。
“不是超不超出理解范畴的问题啊,只是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问吧??”老道扁梓满脸古怪。“天秤倾斜了,那就是倾斜了啊,又不是我给弄倾斜的我怎么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老道说着说着,又咬了一口水果,无意间蹭掉了一个水果,圆滚滚的果子像是轱辘一样越滚越远。
白槿见状想吩咐卫兵将水果捡起来,扁梓却无所谓的摆了摆手。“哎,不需要刻意去捡,或许这枚水果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打算,不应该干涉不是么。”
白槿微微怔神。
用过午饭之后,扁梓美滋滋的出了宫廷,他好像完全忘记了赏钱这么一回事,不过就算等他反应过来,大概也只会一拍脑袋道一声玛德钱没骗到,然后转过身就把这件事情给忘掉。
“扁梓爷爷,你真的不知道姬白大叔在哪里吗?”临走的时候,可儿一直拽着老道长的衣袖不放。
“可儿小姑娘啊,老道说了很多遍了,我是算命的,不是算人的,你的姬白大叔究竟在哪我也不知道啊。”扁梓对可儿很是无奈。
“……你这是要走了么。”
“嗯,是该走了。”扁梓老道远眺远方。
“接下来,你要去哪里呢,无处可去吧,那为什么不留下来多待几天呢。”
“并非无处可去。”扁梓收敛了所有的不正经,在这一刻表现得如同一位仙骨风姿的道人。“叶子飘到的地方是注定的,所以并不是我要去哪,而是它指引我去哪。”
“哦。”可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似乎还是有些不舍。“你走了,这里就没有可儿曾经认识的人了……”
“小姑娘,你要等的那个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扁梓叹了口气,说着可儿听不懂的话。
“也许你再也见不到他了,又也许,他一直都在你身边没有离开过。”丢下这句话,不再去看茫然的可儿,道士上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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