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水月
她想回家，一觉醒来，还是温和的世界。
脑海中的念头迫使她穿好黑色女式西装，夜色下很不显眼，独自下楼。
雪愈来愈大了，无边际的白色将帝都染成了雪国，她看到骚乱开始，前线死伤人数激增，蘑菇云在不同国家一个接一个升起，悲观者已经疯掉了，躲在冰冷角落窃窃私语。
浩渺繁星的雪夜在这一刻没有了任何艺术的美感，有且只有冰冷。
“我不是军人，与我无关。”
战地记者直播中，外国小孩子呆呆望向联邦将他家并不远的城市化为灰烬，城中亲戚变作了焦土。
“死神”来了。
她看到了这样莫名其妙的新闻标题，她印象中的圣者，想要血衣入联邦。
长城外绝望而愤怒的呐喊，
“我不是英雄……与我无关。”
她攥紧了手掌。
冷清的街道，独自行走，她听到了奇妙的吟诵声，慢慢靠近。
道韫见到了她的未婚夫。
王凝之跪在石头神像前，领导着本该第一时间避难的市民，做着最为虔诚的礼拜。
她睁大了眼睛，询问：“你……在做什么？”
“向神明祈求借天兵，凭我虔诚的信仰一定可以借来天兵帮忙驻守长城。”
“联邦向秦开战，你告诉你作为干部不引导群众，反而！在这儿！拜神！！！”
“白鹰公曾公开也是一名教徒，我不相信是他开启的战争，有小人蛊惑了他。”王凝之怎么也不相信同样信仰的联邦首脑会开战，见到直播中守护一生珍宝，白衣染血的圣者，摇头道：“……武力不可以解决任何问题。”
“……”
道韫看到战战兢兢已没有了理智的老弱妇孺，忽的笑了起来，发丝在风雪飘扬。
迷茫的眼神渐渐坚定了起来，多数人随波逐流了，所以，少数英雄才会拼命挺直脊梁扛起天空的重量。
不是因为帅才想成为我们的英雄，而是为了古老的民族不在敌人的铁蹄下痛苦哀嚎，恢弘的文明不在黑暗中沉沦，不得不成为英雄。
当无数的视线仰望着中央屏幕上领导战争的始皇帝，聚焦在浴血前线的圣者，她终于明白了什么，只是为什么愈浅显的道理愈是懂得那么慢。
“王凝之。”
“道韫，你——”
他疑惑抬起头。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狂信徒的脸上，留下通红的手掌印。
谢家少女强烈信念爆发出来，额头一瓣梅花泛起灼热的红光。
“老师，我命令您，赢得战争的胜利！！！”
第二十章 黎明前夕
冷白的月照射下来，伴着纷纷扬扬的雪。
静默中爆发的枪林弹雨组成的洪流冲刷着长城，轰鸣声响彻天空，大地再震动，爆炸的余波将黑夜照亮如白昼，军械设备被炸得粉碎。
回眸平静看向黑暗中的废墟，推开倒坍的石墙，燕策拖着古剑太阿，一身血衣，在他的身下，否定了无条件停战合约的联邦雇佣兵热血流尽，变作了冰冷的尸体埋进雪中，最终被无边际的雪淹没。
在短短瞬间充盈在身体的能量隐约突破被他亲手封锁的禁锢上限，澎湃的激情，好战的热血……一丝一毫都没有，他从不承认自己是英雄，而他也不认为杀掉所见的敌人有什么值得荣耀的，除了回眸时望到遥远的始皇帝和她的国的方向时才露出浅浅微笑。
单兵作战，踩着边境线走进了联邦。
作为能量的提款机，那位谢家少女还真是没有值得拿出来挑剔的地方，但她好像忘了对自己的控制权也只有三次，消耗掉了两次，剩下的要做什么？梦想成为英雄的人愿望一定很多，对于那个孩子来讲，燕策无疑是作为阿拉丁神灯般的许愿机，摆脱嫁给狂信徒宿命的唯一保障。
让他取得胜利……
烟雾缭绕下，少年耳边回响起少女的呐喊，什么才叫做胜利呢，回收了一部分封存的记忆，燕策确实知道了他过去种种不同的原因，面对最深层次的恐惧，应该说，保持冷静是毋庸置疑的第一选择。
三次绝对命令，被消耗掉了两次，但也让燕策的身体体能提高到了惊人的地步，原先耐力短板不复存在，黑色短发纷乱，隐约恢复到记忆中与迦勒底抗争时的状态。
不存在于伟大王朝的历史中，不存在过去，也不存在未来，仰望着灰色的天空，炮灰士兵为了资本家崇高的目标被长官拿枪炮顶着冲上战场最前线，用血肉给反人类武器争取攻克长城的时间。
“死神……”
不知何时出现的战地记者疯狂记录下战场的惨状和那位战胜了弱者，用尸骨奠定血路的强者，代号死神，但他都没有在意，依然以自己的节奏走进联邦，像对不约而同观看直播的领导人发出宣告。
他，单人攻破到联邦后方。
跨越倒下的尸体，额前的黑发被长风卷起，露出深邃如深渊的瞳孔，抬头仰望高楼上的中央大屏幕。
“人偶，欢迎回家。”
屏幕亮起，里面的白鹰公笑道。
“这不是我家，我也不是你的人偶。”
“你剥离了记忆，不正是逃避现实成为人偶的证明吗，你重新取回破碎不堪的记忆，难道不是为了保护那群愚昧的民众吗？”白鹰公的声音响彻了联邦的每一个角落，每一频道都在直播怪诞的声线，“三个世纪前，我冒充你刺杀始皇帝，除了寥寥几个人谁愿意相信你？无辜民众，网络暴徒……万万亿人都在指责你，将刻骨的恨算到你的头顶，对的，就是你守护的民众啊，没人看到真相！”
狂笑声是那么的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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