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水月
半晌之后，“嘎吱嘎吱”的惨烈声接连不断。
上官冷漠的脸颊波澜不惊，擦了擦手，淡淡道：“国殇？这么弱……不如燕策重伤时的状态。”
“不是，这是替补人员，死掉之后补一点儿抚恤金的那种。”
阴影的角落，虞姬睁大双眸，深吸一口气，看到丢人的刺客姬，表情毫无温度可言。
走到正中，独自面对上官，虞姬扬起短剑，向她宣战。
“请留步。”
……
……
王庭下，观礼的贵胄，列国王族静静看着从正门铺设到咸阳殿上的红绸，新设栏杆隔开所有贵族，让出一条六尺的过道。
燕策洗了洗脸，望向镜中的自己。
手指触及镜面，微凉的触感仿佛唤醒了模糊不清的过往回忆，一幕幕欢笑的景致一闪而逝。
扶苏说过，这是……最后一次选择，已经到了这般时候了吗？似乎没有什么实感。他没有学会宝具连发，也没有学会biu 的一声召唤出一只电耗子，连穿越者标配的感慨“此子恐怖如斯”的对手也没有，更不用提疯了似的送经验的死敌，一个个苟得不行，就差扛着大旗喊策哥NB。
时间，过得好快……
假如能等一等——
就好了。
燕策有些失神。
门外的声音唤回了胡思乱想的少年，“殿下，您还在吗？仪式要开始了，请您现在过去。”
“好的。”
少年着黑色礼服，面带帅气的微笑，穿过熟悉到走了不知多少次的回廊，至咸阳殿下正门。
恢弘礼乐回荡。
数不清的贵族将视线聚焦门外即将出现的少年少女，整个国家的未来都在那里。
侍女弯腰将托盘中的精致木盒交给燕策，“殿下，走上王庭石阶向皇帝陛下献礼，这是扶苏殿下为您准备好的礼物。献礼之后再……”
侍女一点儿一点儿叮嘱着少年早已烂熟于心的流程。
“……好的。”
燕策笑着回应，两旁侍卫拉开门，肃穆的景致映在脑海。
熟悉的面孔都在此处，曾与他作对的高官们，极少于王庭见到的墨颜两家，秦国的上将军及其身后的中央军副帅赵佗……
视线上扬。
仰望的极点，是高高在上的始皇帝。
黑色长发盘起于十二旒冕冠内，一身玄色冕服，宛若初次见面时似笑非笑的表情，看不出在想着什么。
而婚礼的另一位主角储君少女……似乎正有说有笑着和陛下聊天？
见到少年望过来时，少女只是扬起手挥了两下，示意看到他了，应是为了保证仪式严肃性稍稍端正了态度，板正面孔站在始皇帝的一旁。
视力超乎常人的少年看到扶苏小同学眸中潜藏的复杂，就好像期待着少年抓紧最后一个机会逃婚。
“？？？”
燕策眨了眨眼，一脸懵逼。
第六百六十七章 心狠手辣苏（加长）
“母亲，我睡得太久了……”
难得流露出的一丝感叹却是莫名其妙的话语，扶苏站在始皇帝的身旁，美丽的少女似是长大了，气质与皇帝愈发相似。
“直到现在才想起和您说说话，已经好久没有过和您一起说话聊天的时候，上一次约莫是小时候了，您把我带回王庭的那天。记忆太模糊了，我忘了许多细节，只记得有那么一回事。”
俯瞰着远方渺渺，始皇帝看向有些动容的少女，罕见地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道：
“朕忘了许多，身为长辈只是想你完成朕的遗憾，却忽略你的年纪，想将你塑造成第二个朕，肩负起天下九州的重担，却又忘了你只是你自己。”
继承皇帝的指定候选人，是这个时代最为焦点的人物，注定了要受到天下人的监督，注定要完成所有人的心愿，整个时代的压力落在少女头顶。
而燕策我行我素的性格，适合变革，而不大适合稳重肃穆的王庭院落，何况又强烈拒绝帝位，只能说希望未来能与扶苏分担些，和睦些。
所以，始皇帝不管扶苏用以树立威望的帝位挑战还是要求的婚礼都大度允许。
“陛下。”
扶苏换掉了称呼，双手背到身后悄然勾起手指，俯视着恢弘的景致，开口道：“燕公子策收复了燕国，搅乱北境危机，安抚了南方百越，又定了近百年的计划……咸阳城内的年轻一代贵族们嘴上痛骂着他，但心中却对其敬佩有加，只是不肯承认。”
“上将军王翦想将兵权交付给他，只是不肯明说。”
“非先生想将法家最为精要的传承依托于他，只是不愿点明。”
“有时我会想，他改变了时代，好像上个时代的商君，只是像，而不是……很不可思议啊。”
“……嗯。”
始皇帝的唇角微微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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