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水月
“这般肆意妄为,陛下得知后一定会收回太阿,贬黜扰乱秦庭秩序的无礼狂徒。公子策仗着有陛下庇护就能无法无天了吗?无缘无故囚禁秦国丞相,这是叛国罪,要推上刑场斩首。”
老士族扭头,朝向身份个个显赫的贵胄,义愤填膺道:“哪位大人随我一同入府擒下此狂徒,依秦法严厉惩处?”
激昂澎湃的鼓舞没有如预料似的令权贵们的热血上头,大家全是一幅“不动明王”的姿态,每一双平静眼眸都表达出“想白送就自己去呗,我们又不拦,但别拉着其他人。”的意思。
老士族发现所有人都是沉默着看向他,没有任何人做出回应,一时竟无法下台。
于是。
为了保住颜面,忽略掉尴尬的境地,他毅然决然选择卖出第一步,踩着门口的台阶,用最轻的声线喊出最凶的话。
“燕策,你再不放了丞相,老夫就与你鱼死网破……”
“哦?谁说得,大点儿声。”
燕策坐在拆房前的一株古木下,抱着太阿,闭目养神。
“……”
老士族立即收声,隐秘拉过门把手略微遮掩着身形,与此同时顺势挺胸抬头摆出宁死不屈的英雄形象。
“……”
看到这一幕景致,以往在一方领域呼风唤雨的豪杰们对视一眼,各自看出久违的无力与郁闷。
原定计划可简化为:以撤资的手段逼迫少年让步,在朝堂或宴席上进行唇枪舌剑式谈判,迫使燕策略微修改推恩令,最好情况是他们与少年和谈,实现双赢的同时再令他割舍掉对一小部分工程的掌控权。
陛下为了大局,只需在中间恰到好处打个圆场,缓和阶级的矛盾,正如每一位合格的君主都会做的。
但计划总是会出现一点点偏差。
譬如说,公子策若是不顾一切掀桌子,那局面瞬间失控。
再譬如说,现在理应在贵族宴会欢畅逝去的青春,优雅对饮直至天明的贵胄,如被老师罚站的小学生们,即便腿酸得要死,还保持着站立姿势一动不动。
……
“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到底什么时候原谅我,求求你原谅我吧。”
少年清了清嗓音,随即慢悠悠举起一支火把。
“我难得效仿赵国廉颇负荆请罪,任谁都知晓那廉颇向蔺相如负荆请罪也不过是赤着上半身背几根荆条,太小家子气,我燕策瞧不上。”
他的声音蕴藏着对丞相无限接近真挚的悔意。
“……公子策,大气。”
丞相宛若压抑着情绪,一字一顿说道。
少年抬脚把边缘的荆棘往里提了提,尽量在拆房外保持住便于燃烧的“U”型,淡淡一笑,环顾着柴房外的辛勤成果。
“为了表达我对丞相的尊重,特意托了朋友,雇了车马,负来几百斤荆条。”
“有诚意,‘狠’有诚意啊!”
早早跻身醇儒之列,统领着秦庭很大局面的丞相最后一个“啊”字则是不由自主地飙成上声。
“我与丞相是忘年的至交好友,道歉时岂能如对待寻常人物?”
丞相额头青筋暴露,微笑道:“肯定是不能。”
少年把火把靠近荆条,用最真诚的语气说着最怂的话:“那您就像蔺相如那样原谅如此卑微的我吧。”
“殿下……”
“嗯?丞相,您怎么了鸭。”
少年张大嘴巴,夸张的问道。
“廉颇那时,也没用剑指着蔺相如脖子,把他捆好扔柴房里负荆请罪吧?”
丞相的声音都在颤抖,听上去好似有血管炸裂的动静。
“殿下,你把我囚在柴房,到底是谁原谅谁啊?”
丞相低眉,看了看身上的缚亥伏豕千秋锁(捆猪扣儿),忍不住挣扎两下,结果越挣越紧,呵斥道:“我宴请客人,你闯门砸场赶人一气呵成,又囚我在此,好意思说是向我请罪。”
“没错,就是求您在此啊,求您大人不记小人过,求您大度饶恕我这位犯下过许多错事的蠢笨之人。”
燕策真诚的道歉,火把又靠近了一二分。
“不原谅,殿下又当如何?”
“您不原谅我,还想和我绝交,唉……我也只能永远不见您了。”
火把外焰几乎要撩到荆条上。
燕策收敛夸张的姿态,神情前所未有的认真,漆黑瞳孔印刻着燃烧的火焰,宛若在用同归于尽的直接战术与他们代表的阵营死磕到底。
丞相:“……”
想想也是呢。
人家好不容易搞到了几百斤荆条,既然绝交了总不能再原模原样搬回去吧,只得就地焚烧代表割席断义,“一不留神”把丞相和荆条一起用火焰净化掉的无耻做法,燕策这玩意儿绝对能干得出来!
“约莫是将半个咸阳城的贵胄全要吓个半死,你才肯结束吗?”
丞相叹息一声的,问出了这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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