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水月
白皙的手指搭在门的边缘,下一瞬在虞姬的视野中合上正门,伴随着虞姬暴怒的声响,女人静静扣上门的机关,反锁,拐进了幽静的卧室。
“可以忍耐数日的欺骗,却无法接受片刻的惊怒吗?”
发觉小孩子的相悖一面而感到有趣,令事小姐可也没再试图激怒,而是踩过地板走到书简,指尖点数着一行行书简。
“这很明显是你的原因吧。”
燕策心情平静。
他又不是要经历修罗场的老司机,更没有对她做什么,完全莫得慌。何况他没有奇葩的企图,特殊好感更是无稽之谈,没有慌的必要。
少年从轮椅上站起来,看向毫不在意的女人,耳畔处虞姬撞门的声音逐渐淡去,大抵是知道凭自己的小身板撞不开而放弃了。
“你要是能好好解释,其实也不至于搞得你我好像那种挺怪的关系。”
“我为何要解释?”
女人背对着燕策,这样反问道。
“是为了一个对我而言完全无关的小女孩,去解释我和你之间完全被虚构出的好感,没有必要,而且麻烦。何况,你我之间会产生下流而冲动的交配行为吗?”
“不会,绝不会。”
少年不假思索的回复,但作为一名具有艺术细胞的三好少年,怪诞离奇且不可描述的抖S画面一闪而逝,脸色稍稍变白,表情有了那么一瞬间的变化,是出于对友人发展对象的尴尬,所幸的是没有被她看到。
“回答得很快啊。”她手指停滞在两行书简中间,似是若有所思,“你脑袋里肯定幻想了什么糟糕的东西,燕策种的发情期的确很长,而且极不适合放养。哦,找到了……”
一卷地图被摊开案几上,她抬眸看了一眼愣神的少年,“还在想?”
“一开始就没有。”
燕策收敛起眸间闪烁过的莫名怪异,稍显不满。
“侵犯女性,判处十年劳役,侵犯未成年女性,视情况恶劣程度,判处无期到死刑之间。”
令事小姐理了理发丝,认真的吐出各项惩处方案,撑着下巴看向假正经的燕策。
“突然间……说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
“……假设,我被人玷污了,那怎么判刑?”燕策举手提问道。
一滴露珠挤过屋顶的缝隙,不偏不倚落在她的发丝上,女人无过分在意,挪动身子往燕策那边偏了几公分,深邃的眼睛一如最初见面时的那般看不出隐藏了什么,和少年对视一眼后,她又把视线放到地图上,唇瓣微启。
“男人?”
“对,就是……个鬼啊,男孩子怎么可能会侵犯男孩子,当然是女人啊!”
“不知道,律法没有具体注明。”
她解下披着的家居装,交给少年,而燕策挂在床边的衣架。
转头刚好看到她正在低眉专注勾画着预备工作,头发垂落下来,不时抬手勾到耳后。
因为这间卧室过于封闭的缘故,热量不易散去,雪白的脖颈流转着浅淡的樱红色泽,偶尔会做出抿着唇角这类更像是女性的动作。
见燕策好奇的看过来,令事小姐也已经不在对燕策的失礼行为表达任何看法,再不习惯的人也被迫习惯了,反正他肯定不会改的,只能让她来适应这个笨蛋。
“墨家的文士,准确说是墨钟先生,曾家家主是不可能放掉的,曾冉已经做出了退步,没有对你在齐国的行动做出阻拦,而且她私下不止一次强调你和她的契约,如果得寸进尺,可能会引发矛盾。”
往燕策的方向一看,女人发现少年傻乎乎的那张脸正聚精会神凝视着稍张开的衣领。
“殿下,可以收回可以定义为侵犯的眼神了吗?”
“哪有那么瑟情,我只是感慨,这段时间发生了很多呢,不见你那浑身遍布的恐怖恶意了,如今相处时也是那种带着点儿冷淡的平常模样。”
“是吗……”
她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思忖片刻,不清楚变化的原因,如果是和笨蛋待久了被同化掉一部分,那可真是糟糕呢,不过,倒也不是特别不能接受。
少见的,没有正面解答少年的慨叹,也没嘲讽一两句,女人平淡转回正题。
“提前做好离开准备,如果强行带墨先生离开,可能不会那么容易,而且还有麻烦的虞姬小姐。”
“如果以囚禁墨家文士的名义去谴责呢。”
燕策记得这群贵族可喜欢传说中的面子果实,由于推恩令的缘故,他也知道自己被捧成新世纪福音高达。
“你……真的是燕国人吗?”
随着疑问的声线一并出现的是审视的目光,她手指敲了敲地图。
“墨家三分之后,于列国行任侠道的那一支好抱不平,却只会鲁莽的以武犯禁,再逃脱官署追捕,时至今日,很多罪犯都为了脸面而冒称墨家,不明就里的下层人士便以为墨家已自甘堕落,就算是墨先生都不会在随意外人面前称墨家了。”
“公开谴责的结果只能得到反效果,令曾家得到扣留墨先生的大义。至于强走这件事,殿下不用想了,曾冉自第一日起就防着这一招,仅是安神的药粉,几乎无处不在,只要那位家主想,随时可能再添上另一种药粉让这种药物变成轻微的毒。”
令事小姐淡淡说道:“此刻最理想的方案是牺牲掉墨先生保全其他墨家文士,棋语也有被称为弃子的子。”
“弃子也是子啊,墨叔被强留在这儿没日没夜背着妻子和曾家家主同床共枕,和其他女孩子赏风吟月,他会快乐吗?”
“我有办法。”
稚嫩的少女音从屋顶缝隙传来,掀开一片瓦,少女跳到梁上,寻了几个借力点,“不小心”一个失足摔到床畔的前一刻。
果然,少年立即伸手接住,然后一同撞到了被褥上。
大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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