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水月
空酒桶一个个堆在甲板上，东倒西歪的船员和墨家文士抱在一团……吐。
“遥远的天空，将来未必是不可及的！”
“无尽的深海，终有一日能被完全探索！”
“钟哥!”
“策弟！”
就在墨钟和燕策勾肩搭背畅想着世界处处充满爱的景致时，项燕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凑过来，说道：“燕策小儿，我孙女呢？”
“生‘小小羽’呢。”
“啥！”
项燕老爷子吓得差点跳起来。
“骗你呢，开不开心，意不意外！”燕策开心得像个脱线的孩子。
项燕虽醉，但没有失去理智，统帅沙场的人酒量显然要更好些，他有心弄死燕策，但怕对方拿怀抱着的太阿砍死他。
“太阿？不是秦王的专属佩剑，怎么到你小子手里了。”老人惊疑不定的问道。
“她喜欢我。”燕策露出极其天真的笑容。
墨钟手拿俩鱿鱼，脸蛋红通通的，眉宇间是恍然大悟：“哦，原来是这样啊。策弟厉害。”
“哪里哪里。”
“……”
燕策说胡话，墨钟居然还信了。
项燕叹息一声，这俩货喝上头了，怕不是连东西南北中都分不清了。想下手，但他终究还是没能做出背刺的小人伎俩，若是战场之上，堂堂正正作为军士倒是无妨，若趁人醉酒而偷袭就太下作了。
何况燕策光明正大的人。
说是对新楚都秋毫无犯，果真就秋毫无犯，更是没有直接陈兵城下钻契约的空子，除了硬是逼他出海拖延时间，少年都没有坑他。
这也是项燕选择放过燕策的重要原因。
老人不理解秦王佩剑赐予公子策的隐藏深意，自裁？不像啊，这孩子迟早要成为秦庭重臣，还是被秦王亲自培养。
授予君主佩剑要说重视，重视程度过分了吧，赐予太阿，要公子策准备监国的意思吗？这岁数还没成年就托付大事，早过头了吧。
项燕暗自不解，仔细深思又没有找到答案，准备再过一晚去找齐王商议抗秦，腹稿已经打了不下十遍，一定可以说服齐王和残余楚国部队联手。
战国时期的征战如棋盘对决，交战时计策频出你来我往，寻理由，下战书，约定交战日期和地点，尽管现在看来遵循所谓的战争规则有些儿戏了。
脑海中回荡起孙女馋嘴的容颜和项梁那早就该死的臭脸，项燕默默回到了甲板上房间，没再参与热闹的宴会。
与齐联盟，就算是再次对决王翦，他也不会退了。
凭齐楚两国实力，胜负还在伯仲之间。
稳得很。
……
……
令事小姐眺望着窗外，指甲划过窗台，停留在某个位置，好像是在思索，随即吹了吹指甲上的灰尘。
视线的方向延伸过去正是船队所在。
陛下把燕策当做了什么？
“……”
她选择了沉默，答案很多，同时也约等于没有答案，依照她不愿说谎的原则，不会随意编织谎言。
身份与身份的叠加，让令事小姐愈发认为这是个无解的问题。
“很难回答吗？”
曾冉说罢，便低眉提了一根筷子点去酒中绿蚁，然后凝视着女人的背影。
“那换个问法，令事大人如何看待公子策？”
“……”
“……”
半晌的思索时间过后。
“下流，不顾后果，一幅蠢相的擅作主张者。”
令事小姐毫不掩饰她对燕策的各种嫌弃，用精准且干练的词汇诠释了少年在她心中的定义。
“但不可否认，关键时刻，足够可靠。”
女人的声线从冷淡变得平静，燕策自一开始到现在的所有行动，所有付出也算是让她对这位宠物殿下有了改观。
哎——？
和钟哥有点儿相似呢。
如此全面的概括让曾冉愣了愣，眨眨眼确定自己没有幻听后才意识到原来令事小姐和燕策的关系也是蛮复杂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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