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杨霖嘴角一笑,摩挲着玉人雪颊,活像抚摸一只餍足的小猫。段妙贞无比享受,静好的面容上笑意浅浅,红晕淡淡,好似醉了一般。
翌日清晨,少在杨霖上表,交趾李朝皇子弑父自立,大宋身为宗主国,必须兴兵讨伐。
天子很快准奏,着门下省出伐李檄,通政司蔡京捉笔,慷慨写就,下发邸报,传遍天下。
檄曰:
交趾郡王李乾德慕义向风,率先职贡。嘉其恭顺,颁赐鸿恩,封其为王,长有其土,子孙世袭,与国咸休。
王子李阳焕,久畜虎狼之心,竟为弑父之举,杀其生父,戕其阖宗,覃被陪臣,茶毒生民,鸡犬弗宁,怨声载路,狐疑狙狡,鼠黠狼贪。
幸成奸谲之谋,辄逞跳梁之念,全无忌惮,无有不为。欺圣欺天,无伦无理,僭国号曰大李,窃纪年为天顺。非惟恣横於偏方,实欲抗衡於中国。觊觎大理,窥视广西。据思明之数州,侵陵远之七寨,掳我汉女,以备髡钳,掠我汉民,以蹈汤火。
未几兰英王后奔窜来京,诉陈其事。特遣使臣,晓以祸福,启其自新之路,开其向善之门,谆切再三,俾其改悟。益见贼子李阳焕冥顽狠愎,为祸更甚,今已忍无可忍矣。
使我上皇有冲天之怒,将士抱荡灭之心,兴问罪之师,举九伐之典,用除残暴,以解倒悬。
乃命检校司空少宰杨霖等率偏师带甲十万讨之,东南各省悉听调遣,临阵来敌者,杀无赦。
檄一出,地方上很多人都怨声载道,大宋这几年兵戈不断,有穷兵黩武的势头。
虽然每次都有不俗战绩,但是地方上已经疲惫不堪,尤其是江南。
很快朝廷的第二个邸报,由通政司发出,这次南征不动地方已一兵一卒,只用大理人马和京营新军。
而且不从江南加征一丝捐税,而由藩属国供给,朝廷补缺。
如此一来,风向大变,人人都拍掌期待,等着大宋将士再传捷报。
汴梁马前街,往来的马车不断,行人摩肩擦踵。
袖楼中,也是人来人往,忙碌不堪。
商会会长王运,举着一本诏令,好似捧着什么稀世珍宝,面色红润地大声道:“以往朝廷出兵,都是先号令地方上收购粮食、再装车南运、然后河运、江运,海运,要经过多个衙门、多层手续,不但耗时费力,而且成本极高。如今全部竞标包给我们商户,咱们有现成的商号、商铺可以收购,还有车运水运行甚至有自已地码头、仓库,比朝廷购运要节省至少一成半的银子,而且速度要快半个月以上。
咱们每船粮食比朝廷能早到半个月这一条,把省下地那一成半银子全赚了咱也不亏心,早半个月解决多少问题?少死多少人?路上少耗半个月。人工运费又得省多少?朝廷只会嘉奖我等,断然不会有所索取。如今的朝廷对我们如何,相信大家心中有数,无须担心!若是有不结款的,我们袖楼愿意出资!”
“此等机遇,可谓是亘古未有,足见朝廷对我等的爱惜之心。这次杨少宰南征交趾,我们商会一定要做好自己分内之事,为少宰尽一份微薄之力,不然如何对得起这袖楼商会。”
“朝廷打仗,需要大量马匹、营帐、衣甲、兵器、弓矢和药材。我预计马上这些物资,也要走这条路,到时候机会多多,人人有份。”
底下的豪商,其实是江南豪门失势的最大受益者,空出来的巨大市场空白,谁能快速填上,谁就将飞黄腾达。商会的人正在积极提高自己的存在感,想有番作为,只要稍有一点利润,便有人接下这些订单,而且还可以保证一定会送到。
朝廷的政策日新月异,所有的商户都是最关心邸报的,稍有风吹草动,就够他们紧张半天的。
如今直接传了一道命令进商会,就像是在滚开的油锅里滴入水,顿时炸了锅。
这些富甲一方的商户,扯着嗓子高呼,都希望多揽一些订单在自己身上。
王运心怀激荡,看着偌大的袖楼,觉得赚再多的银子,也没有这般的痛快酣畅。
第五百七十二章 龙角初露
昭德坊本是豪门宅邸,修建的十分用心,用料讲究至极。
尤其是经过王黼的二次加工,更是穷奢极欲,杨霖抢来之后只是稍加改作。
后宅花园占地广阔,富丽堂皇,四面游廊围绕,奇花异草间点缀着采自江南的奇峰怪石,一汪池塘引的是城外活水,满池栽种着荷花莲蓬,微风袭来,水波荡漾,游鱼徜徉。
靠近水池的一个凉亭内,苏凝香靠在栏杆处做着女红,旁边一张湘妃竹榻上,苏妆怜手里捧着一碗冰酪吃得不亦乐乎。
杨家二小姐在一旁馋的直流口水,苏妆怜看着姐姐不注意,偷偷喂她一勺,然后看着小女娃呲牙咧嘴,笑的花枝招展。
苏妆怜嗔怪地瞪了她一眼,幽幽叹道:“大郎南征,不知道几个月才能回来,咱们待在家中什么情形都不知道,也不知道又要牵挂多久。”
她瞟了一眼没事人似的妹妹,忧心忡忡地说道:“每次大郎出征回来,都累的散架一般,歇息一个月才能回过神来。”
“累的散架了,你就招架得住了呗?还不是每次哭爹喊娘的。”
苏凝香大羞,把手里的女红扔了过来,啐道:“你个死丫头,守着孩子,乱嚼什么舌头?”
苏妆怜做了个鬼脸,嘻嘻一笑道:“就说就说,打我呀。”
啪的一声脆响,苏妆怜一声惊叫,捂着火辣辣的小屁股跳了起来,看着面色不善的杨霖。
杨霖抱起女儿,皱眉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自己吃也就算了,还给我女儿吃冰?”
杨霖的这个二女儿,小名安安,大名取作杨天仙,十分霸气。有自己娘亲的父亲的基因,长大了料想也辜负不了这个名字。
杨天仙到了自己爹的怀里,舒服地扭着屁股拱了起来,把满嘴的口水个冰酪都擦在杨霖的紫金官服上。
苏妆怜马上一副笑脸,讨好地道:“是她自己想吃的,我都不够呢,疼自己孩子有什么错。”
杨霖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然后看着苏凝香,道:“你也不看着点,我看看牙冻掉了没,少一颗我可饶不了你们。”
苏凝香也凑了上来,看着杨霖真的捏开女儿的小嘴观瞧,不禁笑出了声:“大郎,这是乳牙,早晚要掉的。这小东西出生的时候你就在外面打仗,这次又要出去,怎叫人不担心...”
说着说着,眼圈一红,泫然欲泣。
杨霖一边逗着女儿玩,一边说道:“我马上要走了,特意过来看看你们,哭哭啼啼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还以为我要殉国呢。这次南征十分简单,有方七佛给我打头阵,我就是去捞点功劳,准备回来封个王爵什么。”
“真的吗?”姐妹俩一齐问道。
不过语气却大不相同,苏凝香是放心下来,如释重负,苏妆怜则一脸喜色,显然是为杨霖封王这件事而开心。
两双水眸流波溢转之下,都盯在杨霖的身上,美人情深意切,让杨霖也有些温暖。
男儿胸中有家国天下,风云际会之际,自当尽力而为。为了国,更是为了家,为了身边每一个鲜活的面孔,而不再是历史上的只言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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