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从雁门关出来,走到河阴一带,依稀可见遍地的城寨和燃烧过后的灰尘。
放眼望去一个老汉在破旧的茅屋前,挥动着简陋的农具,正在和泥。在他旁边,坐着一个垂髫童,手里握着不知道什么野果,正在浚
杨霖摆了摆手,骑马过去,老汉赶紧擦了擦手,想要行礼。
“不用了,这是什么地方?”
“回将军,这是河阴县牛角村。”老汉呲着黄牙道,抬头的动作,让他眉头的皮皱起,就像是一道道黄土沟壑。
杨霖拔下酒囊,举着灌了几口,拧上盖子顺手一扔,老头接住之后连声道谢。隔着老远,他就闻到了酒香,馋的直咽吐沫。
“老头,你是汉人还是契丹人?”
“俺是契丹人,这个娃是汉人。”
这种地方的契丹人,早就被汉化了,的是一口地道的秦腔。杨霖也见怪不怪,不管什么异族,住的离汉人太近了,总会早早忘掉自己的语言和习俗。
这种无与伦比的渗透力,也体现了汉风昌盛千年不灭的底蕴。
“这不是你孙子?”杨霖微微有些诧异。
“俺们牛角村的人都死了,鞑子过境杀得凶,全村就剩下俺们两个,老爷俩相依为命喽,以后他就是俺的孙子。”
这孩抬起头,叫了一声爷爷。然后低着头继续啃手里红色的野果。
“老头,这泥盖的房子,能撑得住么?我看这河阴县,风可不。”吕望低着头,看了一眼混着草改稀泥,笑着问道。
杨霖叹了口气,这云内还真是流年不利,灾。先是大水,又是大风,战火消弭,就来了瘟疫。
相比于幽燕十州轻易收回,这六个军州和它们包含的土地收回来,着实曲折许多。
老土呲着牙,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杨霖看着那个啃果子的孩,闻到:“喂,那娃,这儿归了我们大宋,你可高兴?”
孩眼睛瞪得很大,看了一眼自己的爷爷,老头也是一脸懵,娃只好歪着脑袋,大声道:“高兴不打仗了就高兴。”
跃下马背,杨霖将这个孩手里,黏答答的果子一扔。
老头大惊,只见这个年轻的将军,把自己刚认的孙子,抱到他的那匹神骏宝马上。
杨霖握住缰绳,道:“你现在看,有什么不同。”
“好高啊,俺有点晕。”孩脸色潮红,有些兴奋。
万岁营的亲卫们大笑起来,杨霖把自己的宝剑抽出来,递到他的手里,孩吃力地握住。
“女真鞑子,烧了你的家园,屠光了你的亲人,你怎么能盼着不打仗。你该日思夜想,等着长大,拿着兵娶骑着大马,去打仗!男儿有仇不报,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完,将他抱了下来,拿回宝剑插到腰郑杨霖挥了挥手,继续往前走,卷起一路的尘土。
身后,一老一,看着他们渐渐消失不见。
应州府内,怨军八营和耶律宪都已经消失了,昙花一现的女真兵早就退去,取而代之的是秦陇省的兵马。
一群官吏和将佐在城门口等待,远远瞧见杨霖的人马过来,纷纷往前迎了出来。
非常时期,没有什么铺张的欢迎,足够简单,杨霖轻轻点头。
瘟疫这东西,就怕人多,人越少越好。
应州暂时由军队接管,并没有知州知府,姚古在马上抱拳道:“少宰,远到辛苦,且在应州歇脚进食吧。”
眼看姚古的神色不似作伪,杨霖点零头,这等将门人物,只看族中利益。他那个守寡的嫂子,是自己的禁脔,这已经不是什么秘密。
杨霖现在是姚家的最大的靠山,姚家已经取代了种、折,成为军中最大的势力。
自己的养子姚平仲,又是他的学生,统率西军。姚古当然不会为了这种事,断送家族的前程,杨少宰如今如日中,谁都不敢断言他不会更进一步。
到时候世人只知道俺姚家与国同休,荣宠无限,谁去管这些烂事。
杨霖更是压根没放在心上,那折浣香通体妖娆、媚骨成,自己要是不下手,就得在这深宅大院守一辈子活寡,而且还是个处子,简直是暴殄物。
上创造出这等尤物,可不是让她们独守闺房,孤独终老的。
杨霖点零头,率众进了应州府,街道上冷冷清清。不过路边也有几个胆子大的,已经开门做些营生,左右不过是赚取这些大头兵的钱财。
就算是两边站着的将士,也排的稀稀疏疏,杨霖更加满意:“瘟疫,没什么好怕的,不外乎疏、降、治三个字。我看这应州府,做的就不错,姚古你到让我刮目相看。”
姚古自谦地一笑,心中暗道,这和俺没啥关系,你那个外甥看来还是真有本事的。自古瘟疫,哪有控制的这么快的。
杨可世道:“少宰放心,俺们已经听了许叔微的话,在应州府划出一片住宅,让病患居住。每日里的汤药,也都给他们管够,能死能活就看他们的造化了。”
“一让病,传染一家,轻者十生,重者十存一二,合境之内,大率如斯。”姚古道:“活下来是命硬,死了也是运气不好,唉,这次不知道折损了几万个大好儿郎。”
杨霖感觉心在滴血一般,就算是和女真鞑子血拼,也死不了这么多人。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这女真鞑子,就是一场灾祸。走到哪留下满地的尸体,还管杀不管埋,着实是文明世界最大的敌人,断难与之共存。
第五百四十八章 白皮书生,晒晒太阳
酒席上,十分简单,不过是些军中疏食,做了个烤羊宴。
这便是长期脱离中原的应州府,已经逐渐融入了一些异族元素。
杨霖有询问了几句应州府的难民安抚,此地长期处于契丹的统治下,不可避免地流入了许多异族。
有汉人、契丹人、党项人、鞑靼人还有回鹘人
姚古面带难色地说道“有些书生,不守规矩,好吃懒做不说,还喜欢四处生事。这些人很多都是大户人家子弟,带着奴仆前来的,寻常欺辱当地百姓,没有人敢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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