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日日生
“官家放心”
出了禁中延福殿,杨霖长舒一口气,转头跟杨戬道:“我看真得着手更换禁中内侍了,不然官家总是听到上皇的事,心中不能不怕。”
杨戬心里十分鄙夷,这皇帝如此胆小,就是让你亲政,三五天就被那些文官给捏在掌心了,你还不如你哥哥呢。
两个人边走,便讨论新选宫娥内侍的事,这时候很多人都想进宫。大宋的宫女,很多都是走后门托关系进来的,毕竟宫女也是有品阶的。宋朝的女官品阶比较高,俸禄也高,宦官品级一般都比较低,但工资待遇比较好。根据规定,宋朝的宦官可以娶妻纳妾,组织家庭生活。
禁中内侍省每隔数年便会向民间招收宫人,有愿意者可以报名,入选后才净身入宫,可这内廷招工是有名额的,看缺员多少而定。
宦官也是官,何况大宋的宦官这几年也的确有不少出人头地的,梁师成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于是穷苦过不下去日子的,或想出人头地搏一把的,对被选进宫改变生活报以厚望,自宫这事拦都拦不住,可宫内名额有限,即便被民间广大的切鸟热情感动,增加一些名额,也是杯水车薪。
有的是自残了,还选不进宫的,在那眼巴巴望着名额呢。赵佶这厮,在禁中为人宽厚,人格魅力满分,很是得这些内侍宫女的拥护爱戴,必须得换一拨了。不然,难免有内侍省的熬出头来,将来给赵佶翻案,自己可就坏了。
要知道,那赵佶的命够硬的,在五国城都能活那么久,更别说堆玉楼上好吃好喝的,他不得活到八九十啊。
“让中书省给高丽、倭国、天竺、蒲甘下旨,各国遣送一百童女进宫,服侍官家。”
杨戬点了点头,这几年通过眼前老弟的不断努力,大宋藩属国越来越少了,都并入国土了
杨霖突然心中一动,道:“给契丹、交趾和女真也下一道。”
第五百零五章 卖国者即为贼
契丹先不说了,是传统意义上和大宋平起平坐的大国,如今落魄了就去跟人家要宫女,不就是摆明了欺负人。
至于女真和交趾,现在正在打者仗,简直是恶心人没够,杨戬晃着手指头指着杨霖,笑而不语。
杨霖丝毫不以为意,继续说道:“总归是要把这些旧的宫人送干净,免得再生事端。官家那里好不容易稳住了,可不能再让他们坏了事。”
杨戬点了点头,决心从内侍省来一个大清洗,这些宫女出去之后都不愁嫁人的。
就算是半老徐娘,也有民间的人疯狂追求,毕竟是伺候过皇上的。这个时代,沾上一点皇家的气息,就是了不得的东西,物件如此,人也如是。
走出禁中,杨霖告别了杨戬之后,顺道来到明堂。
首席宰相张商英坐堂处理政事,张公年过花甲,虽然是生得隆鼻阔面,躯干丰伟,颌下三缕美髯飘在胸前,显得萧然不凡。但是毕竟年事已高,处理政务到如今,已经有些疲态,杨霖进来之后,微微弓腰抱拳道:“张相。”
“渊,你来的正好,张叔夜上书,说是两浙有人勾结交趾李朝,从海路运粮食和物资,经由占婆人,运抵升龙城。”
杨霖拿过书一看,果然是这么说的,他摇了摇头道:“没想到,竟然还有这等畜生。当初我们已经探知,有江南豪门士绅,和李朝的太子李阳焕勾结,但是万没想到他们能做到这一步。”
张商英怒气冲冲,气的白胡子都吹了起来,道:“此辈不杀,天理不容。”
杨霖正色道:“此事也给我们提了醒,占婆人占据广西南路沿海,无端虐流大宋百姓,嚣张跋扈,恣意妄为,这次竟然敢给交趾运粮。究其原因,就是因为在东南沿海,我们的水师没有远航能力。占婆人有恃无恐,才敢干下这等事来。”
张商英听出他话里的意思,语重心长地劝道:“渊,本朝重抑武,不是什么秘密。虽然此举有些弊端,但是你可知道太宗太祖为何实施此策。”
杨霖当然知道,随口回道:“因为五代武人谋逆乱国者多。”
张商英抚着长髯,道:“没错,如今若是在广南那等边远之地,悍然建立水师,在海上俨然一国,如何能够控制?万一水师将领起了异心,又是一桩祸事。”
杨霖最烦的就是这些调调,为了防内贼,海都不要了?
只要是朝廷足够强盛,就算是打到南美洲,他们依旧有向心力。
后世的英国一个岛国,后来的疆域遍布全球,还不是能够控制。
汉人都有一种中原情怀,所有的藩镇只要是强大了,他想的必然是夺去中原,统治整个汉家江山,而不是想着裂土为王。后世的委员长被赶到小岛上,还死咬着一个中国不肯独立,时刻想着反攻呢。
这也是人们最怕的地方,他们最怕的就是武将势力太大,反噬朝廷,前有安禄山,后有五代诸强,最近的则是本朝的黄袍加身。
杨霖不准备和这老头争辩,你很难劝得动一个老头,尤其是当这个老头有点身份的时候。这是杨霖两世为人的经验,他已经准备越过朝廷,自己搞水师了。
澄海水师就是个很好的模板,如今的东北部沿海,哪还有任何一个势力敢叫嚣。所有的商船乖乖按照市舶司的规矩来,大家虽然交着商税,但是却每一趟都很安心。
在南边的广州市舶司,所有的商船行船都冒着巨大的风险,可以说出一次海被占婆海贼劫掠的概率,至少是一半以上。
这完全就是拿命再赌。
张商英一看杨霖被自己说的不再言语,只当他是从善如流,大为满意,捏着胡子道:“这事还得从江南的根上,切断勾结交趾的奸贼,就让张叔夜多多操心吧。”
杨霖点头晃脑,走出大门,马上就跟陆谦说道:“派人去找宋公明,让他召回张横、解珍、解宝、密州徐进,一起来京。”
陆谦点了点头,杨霖突然道:“岭南豪门顾家如此不老实,在岭南养老的蔡京怎么样?没有参与其中吧,查一查他和顾家有没有联系。”
“直接查,还是?”
“蔡相于国有功,又是旧日宰辅,面子上还是要顾全的。”
昭德坊,蔡灵宝的闺房内,小灵宝伏案执管,笔走龙蛇,一副墨宝一气呵成,直起身来满意地点点头。
“娘,你看我这副墨宝怎么样?”
美妇人李凤,本是蔡京的侍妾,如今在灵宝房中,也算是母女团聚,闻言蹙眉道:“女孩家家,不学点女红,也应该学点有用的,没事学那死人写字有什么用。”
蔡京虽然对李凤薄情寡恩,但是对蔡灵宝着实不错,气的小姑娘呲着小虎牙:“不许你说爹爹坏话。”
“到底是姓蔡不和你娘一条心。”李凤啐道。
蔡灵宝上前,拦住她的脖子,咯咯笑道:“不跟你一条心,我能让人去找你哇。”
李凤心中一动,原来是女儿央求大郎去找的自己,那自己还这不是自己作践自己么,人家大郎原本没有这个意思啊。
她心中有愧,就不再和女儿争论,从柜子里拿出一件上好的布料:“你看这料子,做工多精巧,就是蔡府也不常见。你快来帮忙,我给你做一个白绫袄。”
蔡灵宝对刺绣兴致乏乏,俏鼻一皱,冲她娘做了个鬼脸:“才不要。”
娘俩正在调笑,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杨霖迈步进来,笑吟吟地问道:“不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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