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龙也没问题 第62章

“工艺方面是没有问题的，贤者的记忆力很完整，最大的问题实际上在于人手。”小龙说“这并不是单纯用一人的力量能够解决的，即使是一条龙的力量。制造一本书并不难，但是如果要造出一个图书馆那样的书……”

“抱歉，请允许我打扰一下。”

门口传来的声音让众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说话的人是卢修斯，他似乎已经站了许久了。

“未经允许就进来十分抱歉，但我刚刚听到你们的议论了。”卢修斯向着小龙恭敬地鞠躬“请您允许我提些建议。”

“没关系，请讲。”小龙举爪示意。

“刚才的讨论之中，有许多建议是让我忍不住要喝彩的，不过我发觉了一件事：您似乎有些急躁了。”卢修斯说。

“急躁？”

“是的，急躁。”卢修斯肯定地点点头“虽然你说的‘印刷术’能够快速制造书籍，但那实际上并不能称为‘制造’，只能称为‘复制’。就像罗马城不是一天就建成的，一本著作也不是那样容易写成的，更何况是一本充满知识的典籍。那需要花上数年甚至数十年的时间，经过大量的考证、实验，以及语句的精炼。无论是史诗，占星学或是几何学著作都一是样。”

“唔，你说得对！”小龙愣了一下，随后点点头“确实，我有些急于求成了。建立房屋可以是一件快速的事情，但建立图书馆不是。多谢你提醒了我！”

“不用客气。”卢修斯笑道“如果您不介意的话，我希望也能一起讨论关于建造图书馆这件事。”

“没问题，你不如也说说自己的观点吧。”小龙说。

“观点谈不上，我就说一些罗马的情况好了。”卢修斯谦虚地说“在罗马，日常生活中用的书写用具和写书的书写用具是不一样的。如果只是日常的信件，我们往往使用蜡板来写字，一些需要短期保存的，我们使用莎草纸，而那些需要长期保存的重要文字，我们会使用石刻或者金属雕刻。当然，如果是加上便于携带这个要求的话，我们就会用精制羊皮纸来书写。我想如果要建造图书馆的话，书的材质也可以依据功效进行分类。”

“说到纸就不得不提到笔了。莎草纸是埃及人的发明，同时也有用于莎草纸的芦苇笔和墨水，但是要在羊皮纸上写字，就不能像是用芦苇笔那样写得那么大了。因此我们现在都使用羽毛笔。只是羽毛笔很容易坏，一根羽毛笔只能写一个月左右的字，还需要不时地加工笔尖。”

“哦，没错，纸和笔是相配的，如果没有一只好的笔，只提高纸的产量也是没用的！”小龙赞同地点点头“事实上，我的记忆中有好几种笔很是值得模仿。比如说毛笔，海绵笔和骨笔。”

“海绵！哦，居然是海绵！”卢修斯将手拍在脑袋上“我怎么就没想过这个！罗马人都用海绵来擦洗屁……呃，身体。但是我怎么没想到海绵也能做笔！请告诉我这种神奇的笔是什么样的！”

“海绵笔是一种很精细的工艺。虽然叫做海绵笔，但是实际上只用到一丁点海绵。”小龙说“需要精选孔细小的海绵，削成细长的锥状，然后插在特制的笔杆前端。这笔的笔杆很特殊，就像芦苇一样是中空的，可以将墨水存在里面，写字的时候墨水就顺着海绵慢慢往下渗……”

“真是充满智慧的设计……”卢修斯抹了抹眼睛，表情看起来仿佛是想哭“我原以为罗马人的智慧已经是冠绝全世界，但是看来我太骄傲了……”

“知识是没有所谓极限的（学无止境）。就像爬上最高的山峰后头顶还有辽阔的天空”小龙说“你不必为此悲伤。我觉得这并不是一件值得悲伤的事情。如果是我的话，在知道还有那么多宝物等着我去收集的时候，我会相当开心的。”

“啊，罗德先生，您的话正是智者的箴言！”卢修斯精神一振“没错！或许罗马很发达，但是罗马真的算是到达顶峰了吗？我觉得不是这样的！”

“尊敬的罗德先生，请您答应我一个要求”一脸兴奋地卢修斯突然摘下头盔，用一种非常恭敬的姿势趴伏在地上“请您收我为学生！我想要在您的身边学习这些知识！”

“居然这样恭敬吗？”卢修斯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布伦希尔德和美狄亚都禁不住发愣“感觉好像不是拜师，而是拜神啊。”

“快起来吧，不必这么恭敬。”小龙的表情有些尴尬“虽然我也可以教你知识。正如我之前所说的，你现在是亚瑟王麾下的骑士，有些东西并不一定要靠我直接教给你，很多问题你可以向亚瑟王请教，如果亚瑟王不知道的话再来找我寻求答案。”

“谨遵您的教诲。罗德老师。”卢修斯站起身道“那么，我就先告辞了，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请您尽管吩咐我！”

“虽然我并不介意教授别人知识，但是他的请求，总有一种相当奇怪的感觉。”在卢修斯离去后，小龙叹了口气，鼻孔里喷出了小束的火焰“他到底是在渴求知识呢？还是在渴望别的东西呢？真是让人费解……”

PS:古埃及的笔是芦苇杆制成，墨水是黑色的烟灰（柴炉壁上熏黑的那层）加上蜂胶和草汁调制而成。

第七十五章 龙与图书馆的建设（下）

在讨论了许久之后，建造图书馆的完整的计划终于制定完成了。虽然说是“建造图书馆”，但是实际上却是先进行必要的准备工作。像是造纸术。虽然贤者的记忆中有不少东西在阿尔比昂是找不到的，但是众人开动脑筋，经过实验后找到了相似的替代品。比如旧的麻布，旧麻绳以及裁缝边角料之类。可想而知，一开始小龙希望亚瑟王发布政令，在全国征集这些东西的时候亚瑟王的表情是什么样的。骑士们也大多也都是一脸懵逼的表情，但是在最终小龙将造纸成品送到亚瑟王宫殿里的时候，亚瑟王和所有骑士都惊呆了。

与纸一同解决的问题还有笔和墨。除了之前说过的海绵笔之外，小龙也使用了在索拉亚族学到的另一种造笔技术：骨质笔尖。骨质笔尖选择的是动物身上硬度合适的骨头（一般是部分软骨），加工成笔尖之后使用寿命要比羽毛笔更长。至于墨水则是美狄亚制造成功的，使用的材料是黑烟灰、埃及胶*和混合草药汁。也有用其他的材料——例如赭石*和靛蓝*——做出的红墨水、蓝墨水。可以用作不同的功用。

当然，作为给自己学生的照顾，小龙为亚瑟王制作了更为细腻平整的专用纸。这种纸的制作需要用到百宝囊里面的工具，所以产量极低。同时，小龙也专程飞往诺姆精王国，拜托格诺姆地精用秘银和金打造了一支精致的金笔。因为洛克王也很喜欢这种笔，所以制笔的材料都是由洛克王出的。用于这支笔的墨水也是细烟灰经过研磨筛选后制成的。亚瑟王将这支笔和这些纸小心地保存，只有在签署重要的王令的时候才会使用。

“造纸术完成，印刷术可以暂且放缓……接下来是图书馆的建设和字典的编写。”

为了进行字典的编写，小龙召集了数位智者聚集到自己的领地中，卢修斯也隐姓埋名地悄悄回到罗马，带来了数位学者一同协助。因为阿尔比昂在罗马人看来属于蛮荒之地，因此，响应的学者并没有多少。当然，后来的事实证明了没有响应的学者才是傻瓜。

在不列颠的智者和罗马的学者们努力编写字典的时候，小龙再度来到格伦科高山挖掘岩石。好在格伦科高山够高，石料也相当的丰富。至于图书馆照明的问题，小龙参考记忆中的风灯和长信宫灯*的设计，做出了固定式和便携式的两种灯具，为图书馆提高了防火性。当然，这样的灯具也被亚瑟王用在了卡梅罗宫殿里。

虽然石料收集得很快，但是小龙并没有立即建造图书馆。小龙自己虽然会搭房子，不过只会搭造粗犷风格的方块建筑。用于自己的领主府邸无所谓，用作图书馆恐怕就有点不合适了。因此小龙没有贸然地进行建筑。这件事不只是小龙的想法，亚瑟王、卢修斯和暮光闪闪都是这样想的。

“虽然完成这样的奇观是一件伟大的壮举，但是如果这奇观的模样是随便决定的话那就太可惜了。”卢修斯如是说“如果建造得太难看的话，那么我想在我们有生之年就可以体会到被世世代代嘲笑的感觉了。”

“你说得对。”小龙也不由得点头赞同“那么，你有什么好想法吗？”

“没有，为了建设这样一座足以成为史诗中永恒传唱主题的伟大建筑，我也不敢冒失地做出决定。”卢修斯摇摇头“如果说有什么想法，那就是去所有的国家走走，然后把他们的建筑师都请过来一同思考。”

“借鉴是种好想法，但是借鉴太多就会失去本意了。”小龙说。

“你说的是。”卢修斯有些不好意思地摸摸头“不过，有一个人我觉得你可以去见见。那是一位强大的巫师，也是一位吟游诗人，他的名字叫做普彼留斯·维吉尼沃斯·马罗*（Publius Vergilius Maro），不过他喜欢被人叫做维吉尔。他住在罗马城南、庞贝城北的坎帕尼亚地区，一座充满奇迹的壮观海上城市中。那座城市是他为他的妻子——一位美丽的波斯公主所建造的，城市的名字叫做拿坡里，他就住在城中的鸡蛋城堡*里。”

“那么他的性格如何呢？”小龙问“他是善良的或是邪恶的？是阳光或是阴沉？是友好的或是充满敌意的？是多话的或是沉默寡言的？”

“呃，让我想想应该如何描述他……”卢修斯将双臂抱在胸前，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说道。“他的性格嘛……应该说是个很随和的人，维吉尼沃斯是个阳光而快活的巫师，喜欢艺术和诗歌。他的口才也很好，喜欢开玩笑。他曾经受到一位罗马公主的戏弄，因为用戏弄的方式报复回去而触怒了罗马皇帝，不过后来皇帝与他和解了。”

“这是哪个时代的事情？”小龙问。

“这件事说起来也不远。戏弄那位巫师的公主名叫菲芘娜，是我父亲的姐姐。”卢修斯说“那件事发生的时候，我还没出生。”

“如果是这样一位巫师的话，友好地去拜访应该也不错。”小龙想了想后，点头表示可以考虑“按照你所描述的事情来看，他擅长于建筑？”

“正是如此。”卢修斯说“他是一位出色他建筑师，他曾经为罗马在朱庇特神殿顶上建造了预警神像群，这是当年他与皇帝和解的原因，也是我为什么希望您拜访他的缘故。”

“唔，很好。在这边的工作告一段落后，我会去看看的。”小龙回答。如果那位巫师是一位出色的建筑师的话，应该值得自己去拜访和学习。

“事实上，我有一个小小的请求……”在说完正事的时候，卢修斯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奇怪，看起来一脸的忸怩。

“有什么事？”小龙眨了眨眼睛，好奇地问“是什么样的事情，让你这位骑士露出如同姑娘一样的表情？”

“啊啊……是这样的，我对您的那位‘侄女’，玛菲特·埃特尔公主一见倾心。”卢修斯带着一脸憧憬的表情说“她就像是神话中受到狄安娜女神*（即希腊神话中的月神阿尔忒弥斯）祝福的阿卡迪亚少女阿塔兰忒。美丽又充满英气、灵动又魅力十足。如果能娶到她作为妻子，那么那个男人一定会很幸福。”

“对于人类的恋爱我不怎么懂，毕竟对于一条龙来说，我还是个少年。”小龙伸出一根爪子刮了刮下巴“如果你想要娶她的话，只要在弓术比赛中胜过她就是了。”

“就是因为这点，我才如此为难。”卢修斯的表情扭曲起来“虽然我也学过弓术，但是和她相比却要差上一筹，因此我没能胜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