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龙也没问题 第35章

第四十四章 古国的记忆与侍女

告别了贝阿德国王，阿尔戈继续朝着金普拉斯王国的方向航行，这个世界的海图和美狄亚的故乡有相当大的区别，让阿尔戈号也有些迷糊，不过大概的方向还是没错的。不过等到小龙在船上望见远方的高加索山脉的时候，就完全不用担心迷路了。沿途停靠的海港中，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与莎贝拉公主的事情，还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勇士们正陆陆续续地赶往她的国家，期望能够获得莎贝拉公主的芳心。

一路上，小龙一行听到了很多关于公主的美貌和财富的传言，也听说了许许多多优秀的、背景显赫的公主的追求者的故事。其中的一位王子带了一支军队作为他的后盾，另一位王子富可敌国，还有一位王子出了名的英俊潇洒。听到这些竞争者的消息后，多瓦夫王子心中忐忑，不由得放缓了脚步，不过在小龙和布伦希尔德的鼓励下，他还是坚定了信心继续前行。

阿尔戈号又航行了许久，终于到达了最靠近金普拉斯王国首都的河口。这里的地理和美狄亚的故乡也有微妙的不同，比如说河流的名字与河口的位置。这条看起来有点眼熟（？）的河并不叫做法古斯河，而叫做里奥尼河。船右边的岸上有着大片的树林，然而里面并没有金羊毛和龙。船的左边是就是港口和通往金普拉斯王国首都特莱灵顿的路。小龙一行人就在此处登岸，随后乘坐马车前往特莱灵顿（小龙还是在车外面飞）。虽然小龙的大体型很吸引目光，不过因为来的人太多，有更多珠光宝气排场十足的王子和勇士经过这里，因此一条龙就显得不那么稀奇了。

虽然特莱灵顿的城门和街道足够大，但是城市里的人实在是太多了。小龙这样大的体型在这个拥挤的地方要做什么都很麻烦，因此小龙选择喝下魔药化成人形。在找好了投宿的旅店后，多瓦夫王子前去面见国王。其他人却没有打算跟着。毕竟队伍里想要追求莎贝拉公主的只有多瓦夫王子一个人。多瓦夫王子离开之后，小龙和布伦希尔德陪着美狄亚一起出门参观金普拉斯王国的首都。

“熟悉的高加索山，熟悉的肥沃土地。熟悉的气候与相似的面容……”在繁华的街道上走了许久后，美狄亚不由得发出叹息“但是，这里是个完全不同的王国……啊，科尔基斯王国，我的故乡……”

“科尔基斯王国？”美狄亚的叹息声被附近坐着晒太阳的一位老人听到了，于是老人疑惑地发问了“这位姑娘，你该不会是中了什么奇怪的魔咒睡了好久，直到现在才醒过来吧？”

“是的，老先生。确实是因为某种诅咒沉睡了不知道多久，最近才醒过来。”美狄亚刚要回答什么，布伦希尔德却抢先一步回答道“老先生，您看起来对于科尔基斯有所了解，能请您讲讲科尔基斯的事情吗？”

“关于科尔基斯啊……”老人长长地吐了口气，缓缓地讲述道“我们脚下的这片广阔肥沃的平原叫做科尔希达低地平原，但是在很久很久以前，这里被叫做科尔基斯平原，这正是由曾经在此定都的古王国科尔基斯命名的。”

“那么，科尔基斯是什么时候变成金普拉斯的呢？”美狄亚急切地询问。

“总之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情了，那时候老头子我都还没出生。”老人用缓慢的语调悠悠地说“因为金普拉斯王国的扩张，很多古老的残垣断壁——那些都是古国科尔基斯留下的痕迹——都被拆除了不见了。只有在一片阴森的紫杉树林里，还留有一间古国科尔基斯用于供奉特里维亚（Trivia）女神的神庙。特里维亚女神是掌管着幽灵、魔法和咒语的女神，那片森林也被人认为是古代王国鬼魂的居所，因此没人愿意接近那里。”

“谢谢您，老先生。”美狄亚轻轻地叹息，随后抿了抿嘴，缓慢但坚定地询问道“请问您是否知道……古国科尔基斯是怎么灭亡的？”

“喔，这倒是一个蛮有名的故事。在我小的时候听我爷爷讲过。”老人来了兴致，打开了话匣子“科尔基斯王国曾经有一件宝物，是一张闪闪发光的金羊皮。国王非常喜欢这张羊皮，将其高高挂在里奥尼河对岸的林子里，并让一条不眠的巨龙日夜守护。有一天，远方的罗马来了一艘华丽的大船，船上载着50个勇士，他们是接到皇帝的命令来取金羊毛的。国王当然不肯给，于是故意让勇士去完成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制服喷火的铜牛，然后给铜牛套上铁犁耕地，播种龙牙……”

“科尔基斯国王的如意算盘打得很好，然而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小女儿却对五十勇士们的首领一见钟情，那个勇士首领的名字叫、叫……”老人突然停下讲述，摩挲了一下光光的头顶，皱起眉头思考“……叫什么来着？唉，人老了记性也不好了……”

“伊阿宋。”

“啊~对，没错，就是伊阿宋。”老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欣喜表情，随后继续讲到“被爱情冲昏头脑的小公主的眼睛里只有自己的情郎，于是她悄悄地偷走了父亲用来制服铜的魔药，送给了深爱的情郎。有了魔药的帮助，伊阿宋轻轻松松地完成了不可能的任务。科尔基斯国王自然是怒气冲天，不肯履行自己的诺言。于是伊阿宋和深爱自己的小公主商量之后，趁着夜色用拥有魔力的音乐和睡眠的魔药催眠了巨龙，偷走了金羊皮。在伊阿宋带着金羊皮和小公主逃走后，科尔基斯国王派出了自己的儿子去追击，然而这位王子却被小公主和伊阿宋联手用计杀死，还将尸体切成一块块的洒在各地，科尔基斯国王不得不一边叹息一边捡回自己儿子的尸体。伊阿宋趁这个时候逃回了自己的家乡。”

“因为王国的继承人死亡，科尔基斯王没有了子嗣，在他死去后，他的侄子和外孙为了争夺王位大打出手，让原本繁华的科尔基斯在战火中化为废墟。这就是科尔基斯灭国的原因。”老人吁了一口气“而伊阿宋也没有得到善终，在回到故乡后，他为了一位更美的公主抛弃了已经成为他的妻子的科尔基斯的小公主。为了报复负心汉伊阿宋，科尔基斯的小公主设计杀死了伊阿宋的新欢与他的两个孩子。于是万念俱灰的伊阿宋拔剑自刎，而科尔基斯的小公主也不知所踪，或许是在哪个不为人知的地方静悄悄死去了……喂，你还好吗？你的脸色看起来白得吓人！”

“我……没事……”美狄亚虽然脸色苍白，但是依旧强装镇定地回应。然而只有小龙知道，从刚刚开始美狄亚就死命地抓着自己的胳膊，握力大得让小龙都感觉疼了“老先生，您是否知道，科尔基斯的小公主叫做什么？”

“唔，我得仔细想想……”老人陷入了思索中“嗯……第一个音是‘美’……是美杜莎还是美狄亚来着……又或许是美露迪？……”

“你看起来脸色很差，还是回去休息吧。”布伦希尔德注意到美狄亚现在是一副死撑着不让自己晕倒的模样，于是连忙和小龙一起带着美狄亚回去了。一直到回到旅馆的房间里之后，美狄亚也依旧一言不发，只是紧紧地握着小龙的胳膊。

“美狄亚……能不能请你先放开我可怜的胳膊？”小龙很无奈地出声提醒“我感觉我的爪子都快被捏断了……这并不是玩笑……”

“噗，不能笑……”听到小龙的话后，布伦希尔德差一点就笑出声音来，然后使劲地憋了回去。

“原来，如果没有你们的话，我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吗……”美狄亚仿佛无意识地喃喃自语，两行清泪从她的眼中缓缓地流下。小龙和布伦希尔德都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才好。

“……那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叫做‘美狄亚’的人，并不是你。”想了半天后，小龙冒出这样一句话“至少你没有做过这些事情，不是吗。”

“……嗯，没错。”美狄亚的脸上忽然绽放出美丽的笑颜“确实，那并不是我……既然我已经离开了，想必兄长也不会因此而死了……谢谢你们把我带走，谢谢……”

“这样的感谢实在是愧不敢当，毕竟将你带走其实只是因为意外……”被美狄亚如此道谢，布伦希尔德也有些不好意思了。

“现在我是真的孑然一身了。作为一个弱女子的我，也只能托庇于你们的麾下……”美狄亚发出一声忧伤的叹息，随后坚定地说“请让我成为你们的侍女吧，布伦希尔德女士。我愿意成为罗德的侍妾。”

“唔……”布伦希尔德愣了一下，想了想后回答“虽然我是不介意侍妾（类似女奴）的存在，但是你真的愿意成为侍妾？我觉得你完全可以选择嫁给一名身份高贵的王子或者骑士，成为一名贵妇人。哪怕是嫁给梅林这样一位德鲁伊也是一个不错的选择。这样岂不是比做一名侍妾更好？”

“虽然听起来很不错……但是，我并不需要那样。”美狄亚面带宁静的微笑，缓缓地摇头“我也说不清这种感觉，也许是想要报恩的成分多些吧……总之，我仅仅是想继续跟在你们的身边而已，希望你们能接受我。”

“……”布伦希尔德皱着眉头，带着严肃的表情想了很久，随后转向小龙“罗德，你怎么看？”

“什么怎么看？”小龙回答，他完全没明白美狄亚的想法“不过，朋友总是不嫌多的不是吗？”

“呃，这样的回答……”布伦希尔德露出尴尬又无奈的表情“好吧，或许这种问题并不适合向龙征求意见……只要罗德没有意见的话，我也同意。”

第四十五章 金普拉斯王国的故事

虽然美狄亚自认做侍女，但是小龙和布伦希尔德对待她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改变。在多瓦夫王子前往皇宫的时候，小龙一行也在城市里打听了一下有关莎贝拉公主和冰山的事情——因为来这里的外地人实在太多了，因此只要给点小费，无论是街边的吟游诗人还是酒馆里的跑堂小厮都愿意详细地解说一番。

从本地人的口中小龙得知：被称为“冰山”的那座山峰是北方的大高加索山脉深处的一座山峰，那里相当的冷。人们把冰山描绘成一个人间地狱，从来没有人能从冰山上活着回来。至于莎贝拉公主和冰山的关系。这要从公主的父亲，法尔达·金普拉斯说起。法尔达·金普拉斯是一个富有又贤明的君主，娶了一位名为珀班蒂娜的美丽的公主为妻。这位公主就是现在的王后，也就是莎贝拉公主的母亲。肥沃的科尔希达低地平原带给了金普拉斯王国充足的物资，因为国家安宁又富足，国王和王后也幸福快乐地生活着。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国王开始渐渐变得骄傲自大，没有从前那么贤明了，也做出了不少错事。虽然王后劝过他，但是国王不以为意。

事情发生在一个冬日，国王和王后乘着雪橇出游，在雪橇经过一片树林的时候，国王见一个身形佝偻，穿着破烂衣衫的老太婆坐在路边，一边对着自己的手指哈气取暖，一边用丝毫不带尊敬的眼神上下打量国王，嘴里还喃喃自语地说着什么。国王勃然大怒，打算惩罚这个目无君王的老太婆。但是王后拦住了他，对他说：

“哎！陛下，请不要再犯下更多错误了。毫无疑问，这并不是一位普通的老婆婆，而是一位仙女!”

“你说对了！”说着，老太婆露出阴恻恻的笑容站了起来，在国王和王后惊惧的眼神里，她变成了一副又高大又可怕的模样；她身上那件破破烂烂的衣裳变成了一条金色的斗篷，她手中的拐杖变成一条长着翅膀的喷火巨龙。

“法尔达·金普拉斯！不久你们就将看见你的举动引来了什么。记住仙女戈贡佐拉吧！”仙女用可怕的声音说，随后她骑上龙背，巨龙拍着翅膀飞到半空。法尔达·金普拉斯国王和珀班蒂娜王后跪在地上恳求仙女回来，他们声泪俱下地向仙女道歉，希望能平息她的怒火。但是仙女连看都没有看他们一眼，不一会儿就飞出了他们的视线，国王和王后面面相觑，都预感到将会有不祥的事情发生。

不久后，王后生了一个女儿，这个女婴长得十分可爱，让所有人都赞叹不已。国王和王后把知道的所有仙女都邀请来参加小公主的诞生庆典宴会。为了想要平息戈贡佐拉仙女的怒气，戈贡佐拉的名字也在受邀仙女的名单上。但是她既没有出席宴会，也没有来接受礼物。就在其他仙女参与宴会并为小公主祝福之后，戈贡佐拉仙女变成一只黑猫，悄悄地潜入了王宫，躲在了小公主的摇篮下面。趁小公主的保姆不注意的时候偷走了小公主的心。随后她逃出了王宫，乘着她的龙战车飞到了北方高加索山的深处。她把小公主的心封印在冰山的山顶，然后在四周布下了许多机关和陷阱。做完这些事之后，戈贡佐拉仙女得意极了，她相信小公主一辈子也拿不回自己的心了。

参加洗礼仪式的其他仙女们丝毫没有发现少了什么，洗礼结束之后，她们就各自回家了。国王和王后高兴极了，他们终于松了一口气。就这样，小莎贝拉公主一天天地长大了。她毫不费力地学会了一个公主应该掌握的一切知识。虽然她的美貌举世无双，可是人们总觉得她好像缺了点什么。她的嗓音娇嫩美妙，但当她唱歌的时候，不管她唱的是欢快的还是悲伤的歌曲，她好像都不知道歌曲里蕴涵的情感。听过她唱歌的人都说：

“她唱得的确很好听，但一点也不投入，她的歌声不是用心唱的。”

在其他方面，公主的表现也和唱歌一样。尽管所有人都喜欢她，爸爸妈妈也十分宠溺她，但随着小公主一天天地长大，人们越来越觉得小公主好像受到了命运的诅咒。于是国王举行了一次聚会，请来了许多法力高强的仙女，希望她们能发现究竟是什么祸事降临在小公主身上。在仙女们刚一探查莎贝拉公主的情况，就异口同声地尖叫起来：

“噢！太可怕了——她没有心！”

“举爪/举蹄。”听到这里，小龙和暮光闪闪一同举“手”示意。他们都对这个描述感到很奇怪“如果没有心的话，人不就死了吗？”

“是这样的，戈贡佐拉偷走的并不是胸中的那个心脏，而是灵魂中的一部分，名为心魂（sen，注意并非COC的SAN值）。”美狄亚为龙和马进行了详细的解释“灵魂看起来似乎是一个整体，实际上灵魂分为许多个部分，每个部分有着不同的功能，只有这些部分完备的才能真正地称为灵魂，缺失了心魂部分会失去情感。缺失其他部分也会有其他问题，比如缺失本魂（Ego）就会失去自我认知，缺失人魂（IT）就会失去人性变成完全的野兽。”

“看来戈贡佐拉是个对灵魂研究颇深的女巫。”小龙了然地点头。

“不过，戈贡佐拉似乎没能把小公主的心魂全部盗走，而只是盗走了一部分。”布伦希尔德说“从得到的消息来看，小公主并不是完全的行尸走肉，她也会笑、会哭、会生气。但是她无法感觉与理解别人的情感，自然也不会爱上任何人。”

“这真的算是诅咒吗？”美狄亚不由得喃喃自语，不过很快她就把这种想法去除了。

这时候侏儒王子回来了。他已经面见过国王，并见到了朝思暮想的莎贝拉公主。虽然很开心，不过同时他也许下了一场决斗。决斗的对象是一名叫做法达西的王子，在面见金普拉斯王的时候，他是嘲笑多瓦夫王子的人中笑得最厉害的那个。法达西王子来的时候带着二十四个侍卫和一百个士兵，但是多瓦夫王子依旧勇敢地向他发起决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