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龙也没问题 第33章

“罗德老师，我想向您请教一些问题。”在庆功宴结束之后，亚瑟王单独地来到了行宫后面小龙的浴池旁边（庆功宴自然又是在温泉乡举行的）“老师，我已经成为了统御阿尔比昂岛全地之王，接下来我该做什么的呢？是征服爱尔兰，或者是挥军渡海征服高卢地？”

“不要过于醉心于胜利的光荣与赞美，亚瑟。”小龙的声音中充满了严肃的意味“你虽然征服了阿尔比昂全地，但是认真地说来，你现在依旧不能算是真正的阿尔比昂全地之王。”

“为什么这么说？”亚瑟王疑惑地询问。

“亚瑟，你虽然将红龙战旗插遍了阿尔比昂全地，但是那些被你征服的人民只是畏惧于你的武力，并没有真心地接受与臣服。如果你仔细地观察，会发现他们在看向你的目光中大部分只有畏惧和猜疑，而没有尊敬与仰慕……亚瑟，回答我：你是想要做一个靠武力征服和掠夺的蛮力之王——就像那些乘着船过来掠夺的海盗一样，还是想要做一个被阿尔比昂全地人民敬仰与世代传颂的永恒之王？”

“我愿意做一个被阿尔比昂全地人民敬仰与世代传颂的永恒之王，罗德老师。”亚瑟王想了一下后坚定地回答“老师，请告诉我，接下来我该怎么做？”

“放缓征服的脚步，将恩惠施与民众。”小龙呼了口气，缓缓地说“我曾经数次飞过北方的土地，那里的人民没有肥沃的田地，没有温暖的房屋和浴场，在冬日来临的时候要担心受冻，冬日结束的时候要担心挨饿。还要担心海那边的敌人前来掠夺——他们似乎有着献祭的方法，能安然通过北海巨妖库拉肯掌控的水域。”

“北海巨妖库拉肯？听起来是个邪恶的怪兽，我们能否杀死他？”亚瑟王询问道。

“没办法，就算加上我和布伦希尔德也打不赢。”小龙无奈地摇了摇头“我从北方海岸那些温和憨厚的罗安妮海豹妖精*口中得知，巨妖库拉肯的身长有我的十倍。即使是我都得绕着他走。值得庆幸的是它从来不会来到近海。”

“这也算是万幸了。”亚瑟王叹了口气，随后握紧了拳头“是的，我想我已经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了，罗德老师。感谢您的指点。”

“啊，不客气。”小龙微笑了一下“如果过程有什么困难的话，你可以请教梅林，也可以来请教我，如果能帮上忙的话，我会尽力的。”

亚瑟王离去后，小龙将自己的下巴搁在温泉边的石头上，一边思考事情一边从鼻孔里喷出小火苗。不知不觉的，周围的雾气渐渐变得浓厚而阴冷。

“谁？出来！”感觉到周围的气氛不大对，小龙哗啦一声从温泉中站了起来。金黄色的竖瞳孔警惕地环顾四周。

“不要惊慌，火龙罗德。”浓郁的灰雾中响起诡异的马蹄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熟悉。一位全身裹在黑色德鲁伊长袍中的女性骑着一匹眼中发着血红色光芒的漆黑的马从弥漫的灰色雾气中缓缓显现。这个身影小龙认得，是影之国的女王——斯卡哈。

与上次只是远远地看到不同，这次斯卡哈与小龙正面相对，让小龙能更清楚地看到她的模样。斯卡哈的长袍边沿缝有动物的皮毛，面容依旧隐藏在兜帽之中，只露出苍白色的下半脸，她的披风下面穿着一件覆盖全身的紧身黑色皮衣，材质像是鲨鱼皮，上面有着若隐若现地泛着红光的奇特纹饰；腰间围着一条黑色的鳞皮腰带，像是某种蟒蛇的皮；脚上则是黑色的兽皮靴，意外的只是猎人用的常见款式。近距离观看后，小龙发现斯卡哈虽然穿着德鲁伊长袍，体型却和布伦希尔德一样是战士式的健美体型。而不是美狄亚那种女巫式的纤细体型。

“你好，斯卡哈女士。不知道影之国的女王来到这里找我，是有什么要事？”因为斯卡哈曾经为狩猎魔猪的事情提供帮助，因此小龙也没有对她露出敌意。

“如果我说，我是来这里享受温泉的，你相信吗？”斯卡哈的语气中透出调侃的意味。

“我相信，因为我觉得这个温泉乡做得还不错。”小龙说。

“呵呵，你倒是一只相当有趣的龙。”斯卡哈不禁失笑“坦白地说，我确实很喜欢这里，无论是温泉浴场还是各种特色食物。不过如果只是因为这些小事，我是没必要专门来找你的——我来这里是为了告诉你一个消息：你的那位义子兼徒弟，已经被一个麻烦的家伙给盯上了。”

“麻烦的家伙？是谁？”小龙冷哼了一声，鼻孔中喷出两道火焰。

“是原本的战争女神之一，摩莉根（Morrigan）。她侥幸地在达努神族和佛摩尔的战斗中幸存下来。不过她现在已经不是神族了，而是成为了一名彼世的仙灵*（Daoine Sídhe）。”斯卡哈说“虽然由女神摩莉根（Badhbh-CathMorrigan）变成了仙灵摩莉根（Morrigan the fay），不过身为原本战争女神的她依旧不甘寂寞，喜欢插手勇士的命运——我想你或许知道，有关我最得意的弟子库丘林的故事。”

“有所耳闻。”小龙点点头，关于库丘林的故事他曾经听到游吟诗人唱诵过“但是，你来找我又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影响我的心情？在库丘林因为女神摩莉根的原因死亡的时候，你似乎什么也没做。如果你都没能做到的事情，我这个还没有成年的小龙又能做到什么？”

“并不是这样，罗德，你的力量既是强大的又是弱小的，然而，你的力量也既是弱小的又是强大的。”斯卡哈的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说出了一句绕了许多个弯的话。小龙也被这句话绕得脑袋发晕。

“能否讲得直白些？我可不怎么喜欢猜谜。”小龙翻了个白眼。

“小小的一支枪尖，也可能杀死一位大英雄。”斯卡哈面带淡淡的微笑说“在我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就发现了，你的身上有一种特别的力量，这力量虽然微小，却有着突破命运的可能性，哪怕是这一点点的可能性，就有可能引发出巨大的命运波涛，让星象移位、大地变动，让时间改道、预言落空。”

“对于你的徒弟——亚瑟王的未来，我对你的行动和你的抉择报以相当大的期待，这也是我此行的目的。”斯卡哈拨转了黑马的马头，渐渐地向远方行去，消失在浓雾之中“我会一直注视着事情的发展，如果有什么事情想要向我询问或者寻求帮助，就来我的花园（斯卡哈岛）吧，我会很乐意见到你的……后会有期，小龙罗德。”

注：

罗安妮海豹妖精*：海豹妖精（Selkie）的一种。海豹妖精大部分生活在苏格兰北方的群岛。传说他们是海神玛纳诺的子孙，拥有掀起风浪的能力。在水中游泳时穿着海豹的皮，到了陆地上以后便会脱下海豹皮变成俊男美女。如果脱下的海豹皮被人偷偷拿走藏起来的话，那么他们便无法回到海里，并会与带走自己海豹皮的人结婚。

然而一旦他们寻找到海豹皮的话，就会再次回到海里。罗安妮海妖精为海豹妖精（Selkie）的亚种，主要栖息地在苏格兰北方的海岸，大小与颜色都与一般的海豹妖精不同。据说有着灰色皮毛与黑色眼眸的海豹就可能是罗安妮海豹妖精变的。

彼世的仙灵（Daoine Sídhe）：也翻译为仙冢精灵，他们是达努神族的遗民。在达努神族因为与弗魔族的战斗而实力大损后，达努人的土地也被米莱西安人占领。

幸存的神灵为了庇护自己的眷族，开辟了一个个位于“另一世界”的仙国，并将达努人全部带入这些神奇的国度中。这些仙国既是所谓的“彼世（Tirnan-Og）”（意为“不老之地”），从此后他们就被称为彼世的仙灵。这些彼世仙国的入口常常在湖泊、山洞或地洞之中。而这些通往“彼世”的入口被称为仙堡或者仙冢（Sidhe）。亚瑟王传奇中的阿瓦隆即是一座彼世仙国中的岛屿，而抚养兰斯洛特与赠予亚瑟王湖中剑（Excalibur）的湖中仙女亦是彼世仙国的领导者。“彼世”的存在和妖精国度“埃尔夫海尔姆”有些类似，但是级别没有妖精国度那么高，只是依附于人界的一个小世界。

第四十二章 来自高加索的信息

在斯卡哈离开后的第二天，小龙找到了亚瑟王。将他被摩莉根盯上这件事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请您无需担心，罗德老师。”亚瑟的脸上依旧带着微笑“老师，我已经长大了，足以独自面对困难。而且我是一名骑士，我还有着同甘共苦的骑士们，即使面对再困苦的境况，我也只会将其当做磨炼而微笑面对。。”

“很不错，你已经成长为一名有责任有担当的骑士与王者了。”小龙笑得很欣慰“那么，努力吧，你将会是统御阿尔比昂全地的永恒之王”

按照小龙提出的意见，亚瑟王停下了征伐的脚步，开始致力于阿尔比昂全地的建设。在小龙、梅林和众骑士的帮助之下，北方的城镇乡村开始了大变样。因为有着小龙的领地橡子村——现在已经改名为罗德镇——的建设经验作为参照，北方村镇的改造不需要太多的摸索。当然，并不是所有村镇都能照搬罗德镇的经验，为此小龙从贤者的记忆中挖掘出了更多的知识，为阿尔比昂的建设增添了更多宝贵的参考。托亚瑟王的福，整个阿尔比昂岛都弥漫在一种热火朝天的劳动气氛之中。在协助亚瑟王建设阿尔比昂的同时，小龙也将摩瑞根的事情与梅林商议。梅林表示自己会全力防备。

就这样过了许久，虽然小龙和梅林严阵以待，摩瑞根完全没有影子，却有其他的意外访客到来了。来访的人是从很远很远的东方，高加索山下的国家来到阿尔比昂的使臣，他们带来的是一个消息。

“高加索山下富饶的金普拉斯之王，法尔达·金普拉斯，今诏告天下：”老迈的使臣宣读了一个告示“无论是谁，只要登上冰山的山顶，取回小公主被盗走的心灵。那么他将赢娶国王法尔达·金普拉斯的女儿——全世界最美丽的少女莎贝拉公主为妻，并将成为金普拉斯王位与所有的国土继承人！”

“全世界最美丽的少女？口气还真大。”小龙也听到了这则告示，不由得暗自嘀咕。美丽的女性小龙见过不少，比如白雪公主、美狄亚、布伦希尔德、蒂塔妮亚女王等等。因此小龙对于“全世界最美的少女”这种说法很是不屑。

“尊敬的天选王者，亚瑟王。”在念完告示之后，使者向着亚瑟王恭敬地行礼“曾经有很多英勇的王子和骑士因为迷恋公主的美丽而向着冰山进发，然而他们不幸地全部被冻僵在了攀登冰山的路上。您和您麾下的骑士的威名已经在东边许多个国家中传开，在耳闻您的名号后，我想您麾下的骑士中应该能够找出有一位能够拯救我们国家可爱的小公主——莎贝拉的勇士，这也是我不辞劳苦地渡海前来，向您告知这个消息的原因。”

“辛苦你了，老先生。”亚瑟王友善地对老使臣说“虽然我愿意向一位处于困难中的女士施以援手，然而高加索山下的王国离我的国度实在是太远，身为国王的我无法亲自前去，因此我只能将这个消息传递给所有骑士，看看哪位骑士愿意前往协助那位女士。”

“感谢您的协助，那么恕我无礼，我先告辞了。”老使臣向着亚瑟王致以敬意，献上了一个画轴后就离开了卡梅罗，看来他还要将这个消息传递到其他地方。而亚瑟王则是召集了众骑士们。梅林和小龙等不是骑士的同伴也在一边旁听。

“在遥远的地方，有位美丽的公主需要帮助……”在骑士们到齐之后，亚瑟王将使臣的话语复述了一遍，随后将画轴展开，画轴上面是一名可爱的小公主的彩色肖像画，小龙看了看后觉得这个小姑娘确实蛮好看的，如果仔细观察的话，能发现她的面容和美狄亚有一些共性。说不定是同乡人。

“骑士们，有谁想要试着去挑战？”在说完之后，亚瑟王的目光一一扫过坐在圆桌边的骑士们，骑士们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回答。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要去看看。”第一个发出回答的居然是个女性声音。亚瑟王和骑士们纷纷将目光聚集过去，发现原来说话的居然是美狄亚？

“啊！不要误会，我并不是想要娶这位小公主。”感受到各种各样的目光，美狄亚发觉自己好像闹了什么乌龙，急忙解释道“我的故乡就在高加索山下，我只是想要趁这个机会……回去看看。”

“这样说来，美狄亚女士确实和这位莎贝拉小公主看起来是同乡人。”亚瑟王和骑士们看看美狄亚，又看看小公主的画轴，随后了然地点点头。

“唔……”听到美狄亚的想法，小龙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美狄亚看来是想要见识一下那个和科尔基斯在“同一个地方”的金普拉斯王国。但是亚瑟王这边却要要防备摩莉根的偷袭……

“罗德老师，您不用担心我。”亚瑟王似乎看出了小龙的顾虑，在小龙思考的时候，亚瑟王解散了骑士们，走上来对小龙说“就像你说的，我现在已经是一位王者了，我觉得我不能总是托庇于您的龙翼之下。这次就让我堂堂正正地应对摩瑞根的挑战吧。”

“是啊，你确实已经长大了……”小龙一愣，随后龙脸上露出了欣慰与释然的笑容。

在仔细叮嘱了一番后，小龙和布伦希尔德，以及美狄亚和暮光闪闪一同踏上了前往东方高加索山的旅途。这趟旅途并不仅仅是陪美狄亚的“返乡”之旅。小龙也想在这一路上探索一下，说不定就能遇见什么宝贝，或者找到一劳永逸地解决摩莉根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