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龙也没问题 第200章

“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认真考虑。”小龙说“西方有个叫做塔纳托斯的死神——骊靬人说的应该就是这位。他就是孤家寡人一个，因此他不得不辛苦地在人间跑来跑去，没个休息的时日，而他的兄弟则是有三千个孩子，因此这位兄弟可以将他的工作分给孩子们一起完成。因此也有着很多休息的时间。我想大汉帝国的人口一定会越来越多，想必地府缺人也是因为这件事吧？如果多一些孩子，说不定会有所帮助。”

“唉，这想法倒是不错，不过我和黑使君是没办法了。”白无常的脸上露出无奈的神色“如你所知，我和黑使君虽然在地府任职，然而都是亡魂之身，依照天地之理，亡魂是不能生育的……除非是帝君，不过皇后娘娘一直在和帝君闹别扭，不肯给帝君生孩子，所以这个方法也不行。”

“皇后娘娘闹别扭？这可真不是好事。”小龙说“难道是因为北阴大帝在外面找情人了？”

“噗。”白无常直接喷了，而黑无常的表情也扭曲了一下“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啊，我也只是随口一说，西方有个神叫做宙斯……”小龙讲了一下有关宙斯的事情。听了关于宙斯的轶事之后，白无常自大笑不已，黑无常的表情也有些将要崩坏的趋势。

“没想到西方的神灵……呃，这么不正经还惧内哈哈。”止住笑之后，白无常也讲了一下北阴大帝的皇后不肯生孩子的原因。原来，北阴大帝作为北方玄天上帝的化身，原本是没有凡间感情的，但是受到的香火多了，也就开始动了凡心。为了让阴天子收心，地府众臣就决定为阴天子找个皇后娘娘。在经过一番仔细甄选之后。最终选择了一名叫做罗素莲的女子。这名女子貌美又有才德，按照判官的生死簿上所记载，罗素莲寿七十岁（在当时算长寿），尚有五十余年阳寿。然而阴天子娶皇后的事情也是大事，因此判官下令让黑白无常将罗素莲的灵魂拘来。许诺若是罗素莲肯做阴天子的妻子的话，可保她家香火不绝，父母一生无病无灾。就这样，一来因为这是神仙钦点，罗素莲不敢拒绝，二来也因为罗素莲孝顺。因此罗素莲答应成为北阴大帝的皇后。不过毕竟是被强拘至地府，平白少了五十多年阳寿，因此罗素莲也一直有些闹别扭，不肯给阴天子生孩子。不过阴天子本是天帝化身，却也并不介意此事

小龙和黑白无常两人就这样一路谈笑，向着丰都而行，期间小龙也疑惑，白无常和黑无常为什么有空闲陪在他身边。白无常解释说现在地府鬼差众多，自己和黑无常也不会像以前那样每天从子时忙到亥时。现在拘魂的工作主要由下属鬼差负责，只有像是一些比较重要的人物才会由黑白无常两人亲身前往。而两人的工作主要是巡游和管理麾下鬼差。白无常相对来说比较和气，因此主要是接引一些喜丧*之人，比较懂这方面知识的人会备上丰盛的供物吃食以及金银，希望逝者在黄泉路上能受到白使君多照应看顾。而黑无常则是给人严厉与铁面无私的感觉，因此多去接引有凶煞气息的亡魂。因此牢头、刑吏（行刑的吏卒，比如刽子手）往往会供奉黑无常，希望黑使君能看压住凶犯的亡魂，让他们无法逃脱阴司。而这其中也不乏有趣事和轶事。比如说判官写错字，把王白氐（di）写成王白氏，结果拘错了人。还有座下的小鬼拿空心竹竿偷酒喝，老板不知道是鬼偷的，于是将小鬼常偷的酒缸里的酒换成马尿。这时候黑无常居然将这故事的另一部分补齐了。原来这几个小鬼将酒偷来献给白无常，谎称是自己买的，因此白无常也就允了他们。换了马尿那天几个小鬼不知道，结果照常献给白无常，白无常一喝发觉味道不对，就问小鬼说这是什么酒。小鬼也觉得不对，于是瞎编说这酒叫做“一气烧”。于是白无常就化为普通的酒客向着老板打听，才知道偷酒一事。这事情弄得白无常很没面子。

“没想到你也挺蔫损的。”白无常用无奈地眼神看着黑无常。

“此事早就人尽皆知了。”黑无常平淡地说“现在人们喝多了酒往往被戏称为灌多了马尿，便是以此事为起始。”

“好吧，好吧……”白无常很无奈，不过也很快将此事抛到脑后。因为白无常的风趣，因此众人并没有觉察路途远，几乎是不知不觉中，小龙一行就到了长江北岸的丰都鬼城。原本小龙以为丰都鬼城会像是斯卡哈的影之国那样阴云密布，气氛肃杀，然而前来一看却不是那么回事，虽然这里确实阴雨天多，少见太阳。但是这里环境清幽，树木青翠欲滴，空气清新而干净。丰都城依山傍水，看起来是一个繁华却闲适的城市，城里的居民们面色平和，看起来生活得很安乐，并不在意自己与通往冥界的门户做邻居。在进了丰都城后，白无常轻车熟路地带着小龙一行人来到了一家酒店，

“这家的酒很好，而且豆腐乳和麻辣鸡都做的不错。”白无常笑着解释说，同时也向着小龙推荐。小龙应白无常的推荐尝了尝这些食物。觉得豆腐乳的味道很像是西方的咸奶酪，麻辣鸡倒是香辣可口，只是除了小龙外，就连布伦希尔德都受不了这种辣度。据说这是产于蜀地的野辣椒（俗称小米辣*），虽然小但是辣味十分暴烈，比小龙从美洲获得的辣椒要辣上许多。至于白酒倒确实是不错，清冽爽口也不刺激。在吃完食物付账的时候，小龙发现这里有个特别的习俗：收账的人会端一碗水出来，让客人将银钱放入水中。

“这是什么习俗？感觉很奇特。”小龙好奇地问白无常。

“呃，你知道，丰都城虽然是人鬼同住的城市，但是阳世的钱币和幽冥的钱币却是不通用的。因此商家不小心的话就会误认了客人收到冥币。端一碗水出来正是为了区分。阳世的钱币会沉入水中，幽冥的钱币则会浮于水上。”

“以冥币充阳币之事数你干得最多。”这时黑无常又说话了。

“哎，给我留点面子行不行……”白无常的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了“好吧，我确实爱犯酒瘾。不过我也不会真拿冥币赖账，之后都会请人还回去的。”

“那就好，否则我必然会报知帝君。”黑无常说。

“黑使君就是这么严厉……”白无常无奈地笑了笑，不过也并不会生气“因为通往地府的大门要在晚上才会打开，因此我们在这里喝些小酒，慢慢等待便是……”

注：

喜丧：民间认为，死者生前积德行善，广做功德，临终则不受病痛的折磨，甚至“无疾而终”，自然老死。此即被视为“喜丧”的根本条件。而去世者年纪过了七十岁，是德高望重，家族兴旺，福寿双全者。这样的死者葬礼就要办“喜丧”。丧事气氛不那么浓厚。会停灵三至五日大摆宴席，招待亲朋好友。

小米辣：原产于中国西南部，是中国土生土长的辣椒（现在还有野生种存在）。和其他辣椒相比，成熟的速度比较慢，容易掉落。果实成长时偏绿，成熟后变成红色。和其他大部分未经培育的天然辣椒相比，小米辣的辣度是它们的一倍左右。

第二百二十七章 小龙与鬼市

小龙一行人和黑白无常坐在酒店的靠窗雅座中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在一阵悠长而沉郁的钟声传来后，街道上的人几乎像是瞬间消失一般，一下子就走得精光。一阵轻薄的雾气开始在街道上弥漫开来，而四周的空气也开始变得阴冷。

“这味道有点像是影之国的气息。”小龙伸头嗅了嗅。

“哎？你莫不是别的种族修成人身的？”注意到小龙的动作，白无常好奇地询问。

“我是龙，西方的龙。”小龙说“莫非你探查不出来？”

“确实是，毕竟你的格位相当的高。”白无常思索一会点点头“唔……原来你是西方的龙，那这样有些事情就可以理解了……”

“什么事情？”小龙好奇地问。

“我猜比起人形来说，你一定更习惯保持龙型，是吗？”白无常想了想后说。

“这倒是没错。”小龙点头。

“那就是了。虽然我不太明白西方的‘化形’是什么情况，但是东方也有修炼有成的兽类，他们被称为‘妖族’。”白无常笑着说“东方的兽类要修行的话，一般首先要修成人身。然而对于像是龙（东方龙）、虎这类天生强大的兽类即使修成人身之后，在思考方式还是行为习惯方面都更偏向于原种族。”

“哦，可以理解。”小龙点头“毕竟人类的肉体在兽类中并不算太强大，弱小的兽类获得强大的躯体自然会开心。同理强大的兽类则不喜欢变得弱小。”

“……真是一针见血的说法。”白无常点点头。

在天完全黑下来之后，小龙看见有许多身穿黑衣的人手持着发出幽蓝色火焰的灯光在街上走。而后又有面目模糊不清的披甲执戈的士兵整齐地路过，随后便是带着大包小裹，熙熙攘攘的人群路过，小龙注意到，这“人群”中并不是人类，而是一大群幽灵。

“他们去干什么？”小龙好奇地问。

“哦，今天是‘鬼市’开市的时候，他们是去赶集的。”白无常说。

“这数量真多啊。”小龙虽然惊讶，却也有些疑惑“不过我很好奇一件事，既然北阴大帝建造的地府依照善恶行为安排其上天、下狱和转世，那么这么多鬼魂又是哪来的？而且阳世阴世银钱不通，这些鬼魂又是来卖什么的？”

“是这样的。轮回转世的机会并不是每时每刻都有，尤其是在遭了天灾或兵战之后，冥府会有大量的亡魂滞留。因此帝君下令建造‘鬼城’以供这些亡魂居住。”白无常解释道“而地府之中阴气极盛，因此也会催生出一些人间少有的天生奇物。这些宝物对于修行者往往有着各种各样的功效（比如用于炼丹）。因此帝君于丰都设立‘鬼市’。可让人类、兽类的修行者前来与亡魂进行交易。”

“这样的交易用什么作为等价物呢？”小龙又问道。

“鬼市中主要是以物易物，因为人间也有不少宝物对鬼魂有所裨益，另外也可以用阳间的金钱来交易。像是我就爱在公差之余喝些小酒，交易些阳间的货币来在身上带些总是比较方便。”白无常笑道“因为有鬼市在，本地普通人怕被阴气冲到，在夜间往往紧闭家门。而在鬼市开市之前，阴司会派出鬼差探查清路，然后派出阴兵守护，以防鬼魂的阴气冲了活人，或是活人的阳气冲了鬼魂。”

“阴兵就是那些披甲执戈的士兵喽？”小龙了然“总觉得他们和普通的幽灵有所不同。”

“的确不同。”白无常点点头“阴兵可是帝君座下直属的神兵部队。虽然职分不同，但是实际上和天界的天兵其实是差不多的。阴兵组成的军阵有着阻挡阴气的能力。在普通的时候拘魂都是鬼差来，然而一旦遇到天灾人祸，某地出现大量亡魂的时候，帝君便会派出阴兵部队，一次将所有的亡魂全部押送至地府。这正是为了防止再出现大量亡魂造成地府未成时阴阳混乱的局面。”

“原来如此。”小龙表示明白。白无常告诉小龙说，虽然普通人不适合进鬼市，但是小龙一行人没有一个是普通人，因此也可以去鬼市逛逛，说不定就能捡个漏，碰上一件合适的宝贝。因为对幽灵的市集感到好奇，小龙决定前往鬼市去参观一番。

“虽然说是幽灵的集市，但是外观看起来和人间的市集差别也不是那么大。不过氛围就差很多了。”进入鬼市观察了一番之后，小龙做出了这样的评价。鬼市看起来和人类的‘黑市’有些相似，不过凶煞的感觉要少很多。和普通的集市和人类记忆中的夜市相比，鬼市又少了很多热闹的感觉。无论是客人还是摊主，无论是活物还是亡魂，说话都是压低了声音的感觉。在鬼市里面可以区分出摊主是亡魂还是活物。摊主如果是亡魂，就会在摊子前面摆上两个火笼*，里面有着幽蓝色的暗淡火光。如果是人类摊主的话则会摆上两个用纸灯罩罩住的油灯，油灯的光也是暗暗的。白无常告诉小龙说，这两盏灯是一种简易的‘阴阳分界’。同时起着防护和提醒的作用。因为能来鬼市上的活物基本都是修行者，反而容易冲了鬼魂。因此需要这种简易的防护。

“那么走在路上呢？”小龙问。

“如果只是一般的行路擦肩而过也不用担心‘冲’到。”白无常笑着说“只是要知道，在关乎利益的时候，议价之中往往就会不自觉的提升气势……”

“可以理解……这点不管东方西方都是一样的。”小龙了然。身边的布伦希尔德和美狄亚也不由得一同点头。

如同白无常所说，鬼市上的东西大都是些天然的东西。比如不知道功效的石头、花草之类。不过也有一部分方士和修行者所做的物品。比如说绘制铭刻着符咒的饰品或者道具之类。在一个摊位前，小龙见到一名鬼魂用一株黑漆漆的草换了一张绘制着符咒的纸，然后小心地揣在怀里。

“这有些奇怪。”小龙和布伦希尔德一同歪过头表示疑惑“在印象中这样铭刻符咒的道具一般都是用来驱除幽灵的。”

“哦，那是定魂符。”白无常看了一眼之后解说道“灵魂也不是一成不变的，有诞生也有消散。而定魂符就是能用于稳固灵魂，让其不至于轻易消散的符咒。”

“原来是这种功效。”小龙明白了，布伦希尔德也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