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要说三教的确也是守旧了些,迟中务大聚三教,实际上来的也都是些沾亲带故的派门;比如佛门便无印度诸派,密宗如来藏,西佛国等门;道门也无一些隐世不出不与别派交联的派门——而儒门,则是一致默契地将“新儒教”儒门天下排斥在外了。
要不怎么说读书人心眼忒坏呢……
然而这回声势闹得这么大,儒门天下自然不可能全无反应——不过依照读书人的作风,之定然不可能主动拉下面子来求官做的——所以这回曾经来山庄拜访过的儒官慕先生带队,领着一些人组团前来拜访迟中务,准备先走一走上层路线。
上回,迟中务抱着恶作剧的心理,搬出了一大堆看似“离经叛道,大逆不道”的革命理论,把小年轻吓得脸色发白;这回,他却是摇身一变,成为了自己当年疾呼要打倒的对象——这样一来,自然说法就不同咯。
“贵派肯驻跸天南,引入新风,一扫沉珂旧弊,自然是极好的。”
迟中务抱着多多益善的心态,十分欢迎儒门天下南进,和旧儒教们打擂台——最怕就是儒门没有任何外敌内患,抱成一团形成利益集团……
慕奉先脑子灵活得很,眼珠一转就干笑道:“可是大都督想要分而治之?”
“诶……”
迟中务用屁股决定脑袋,表现得极为淡定:“身居此位,自然不可不虑;荀卿有云——人之初性本恶;遇事之前先向最坏打算,办事之时再做最好努力;这才是安邦治国之道也。”
“嗯……”
慕奉先皱起了眉头,不答话。此时他身旁一名容貌清秀的女儒官开口道:“迟授命所言之事,莫非是本自荀卿性恶一论而做的准备?”
“这位是……”
“此乃儒门天下陆华娥是也,现居门下侍中。”
“陆侍中既然也是居于上位之人,想必应该了解施政的顾虑面。”
“但也不应以性恶之论为布政之由。”
陆华娥表现地颇为郑重,她谨慎地问道:“据闻授命者出自道门一派,陆华娥冒昧,敢问授命者对道反一脉如何看待?”
“道反?”
迟中务稍一愣神,随即笑道:“陆侍中不会是讲本督当作道反中人了吧……”
略带些好笑,他说道:“任陆侍中如何端详,本督也不像是那种颠三倒四,足蹈手立之辈吧?”
“啊……是陆华娥唐突了。”
“无妨……”
迟中务挥手道:“逆三教毕竟乃是三教大忌,就算贵派自命新儒教,也是不愿与之有瓜葛;这一点本督很清楚。”
慕奉先圆场道:“迟授命大识轻重,深明事理,实在令在下佩服。”
“那便依方才所说,自霜城以西,沅江以北,尽可由贵派开设书院;但有言在先——若是与三教发生冲突,督府绝不会有所徇私。”
慕奉先内心暗道——在儒门天下和天丨朝署之间你会选哪个简直用膝盖就能想到——他重重点头道:“在下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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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上得胜归来,金池未克远迎,还望主上宽恕。”
“金池说哪里话,若非金池你在南武林统筹全局,使我免去后顾之忧,我又岂能全力投入西漠之事呢?”
迟中务声音极为温和:“若不是你交通内外,掌控政局,只怕早在万里江之时,大军便已溃散,大局也已糜败……虽然不能为你奏功,但我实认为此战之胜,金池你当居首功也。”
“主上谬赞了……秘书处也非是一人之功;四位姐姐之才能百倍于金池,金池所做不过只是分内之事罢了。”
“正因为你只做分内之事,才对我助益最大啊……”
迟中务叹息得莫名,姚金池眼中闪烁,垂首不答。
男人的口气难得的轻松不已:“金池你也晓得我实际上是个没什么正形的货色,尤其是经常会管不住自己……但我其实也晓得我身边的人大多和我在一起都不完全是为了感情的缘故。”
迟中务自嘲一笑:“我虽然自命风丨流,但还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就算是大情圣也免不了好船一遭,我能平安活到今天都不落水,当然不可能是因为什么虚无缥缈的感情咯。”
姚金池略有些意外,问道:“主上不相信感情么?”
“相信。”
令他更意外的是迟中务毫不犹豫的回答:“但相信一个东西,却不代表会依赖它——感情是关系存续的要诀,但要维系一段关系,光有感情是远远不够的。”
“原来如此。”
“我数来数去,值得全数相信心中又没有杂念的,也只有萝寒与你了——我请萝寒执掌山庄,家中便无忧虑;至于商会……现在我已经没有更多精力去维持了。”
“东南西北四个分会各有所主——金池也必将尽力维持南方分会,不负主上所托;至于中原本部……翠大小姐做的极好,不需我等置喙。”
“但商会是一个大整体,而不是五个小商会的联盟……”
“主上是想让金池为您掌控商会么……”
“正是。”
迟中务确定道:“萝寒多次告知我她不喜欢这些俗务,所以我一早就在观察四大分会谁人可以托付——承君一心在于东瀛,若是交与她,商会定然会蒙上政丨治色丨彩;魔女也不是安生的人,若非凡公子有意,她必将全力支持他建立霸业……而愁月看似与世无争,实际上却是她在内安我之心,冬曲在外拓展势力——就连华琉衣华武训也于数年前被派到西武林重建易水楼,我实在不敢把她想得那么简单。”
说到这位最神秘,最低调的愁月仙子,迟中务眼中就是一阵迷惘——也是了……以之前的种种过往来看,如果不是出于某些目的,她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地任由某人得逞?而且以她的性子,又怎会在自己和迟中务发生关系之后,依然不禁绝迟中务继续和袁冬曲接触呢?
至于后旗直追的拂水楼晏君临,迟中务就更是不敢大意了——此女过往记录太过骇人,而且强过其他三女的还有一点就是她文武全能,没有特别明显的弱点。要不是迟中务技高一筹,力压过她,只怕现在商会已经改名了。
“所以我思来想去,商会高层之中,唯有你一人可以托付重任;我希望为了众人多年心血不被虚废,金池你还是勿要推辞为好。”
沉吟片刻,姚金池脸上忽然显出一丝揶揄之色,取笑道:“并非金池推辞,只是不知要夺得那商会之主的位置,是否也要学姐姐那样,向主上提交一份证明忠心的答案呢?”
迟中务尴尬地笑了笑,回应道:“我对金池还是放心得,有明月为伴,自然不需要这些多余的内容……当然,如果……那我也不会反对嘛……”
托着下巴,迟中务津津有味地打量着灯下静坐的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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