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迟中务总督么……吾乃是中阴界鬼掌——名为缉天涯。”
“缉天涯……缉鬼掌。”
“不敢——呼吾缉天涯即可。”
“那天涯姑娘呼吾迟中务即可。”
简短的介绍之后，宾主入帐详谈。
时已近午，迟中务拍拍手就摆上了精致的宴席，令吃腻中阴界的缉天涯眼前颇为一亮。
祝酒一杯，迟中务屏退部下，单独与缉天涯商议祸情。
为防这位美女只是个花瓶，迟中务在席间也试探性地提起几个术法——但缉天涯不仅对答如流，还能说出一些不同的见解——这倒是让迟中务安心不少。
有疑问的不仅是他——缉天涯也对这样规模的军队暗自惊讶不已。
“天策王朝……如此说来迟中务你是征西大军主帅了？”
“非也……我只是一名偏师主帅而已——此番西征对抗魔剑道入侵之战，乃是龙主御驾亲征——王朝要员，文武百官都在离此数百里的御营那边。”
“哦……”
缉天涯发出不明意味的感叹声：“这一路偏师，只怕也有数千人了。”
“我这一路有七千兵马；御营人数目前不详——但前日魔魇出世，损兵数万……只怕也比我这里多不了太多。”
“数万！”
缉天涯几乎控制不住自己惊讶的情绪。
“是啊……魔魇自地下突然出现，我军毫无防备，死伤惨重。”
“啊……原来如此。”
缉天涯很想擦一擦额头的细汗——她抱着最后的侥幸问道：“不知对岸阴兵几许？”
“哈……也不是很多啦。”
迟中务对中阴界的印象，停留在传说中的十八层地狱中——比起凡是人间死亡的鬼魂都在其中的话……区区十几万鬼魂，完全只是毛毛雨啦！
可是迟中务混淆了一点——他认为的那可应该是“阴界”，而不是“‘中阴’界”啊！
“呼……”
缉天涯也松了口气，为掩饰方才的情绪，她拿起了酒杯。
“可有略数？”
“约有十七万。”
“噗……”
“嗯？”
面对迟中务疑惑的发声，缉天涯面色如常，微皱黛眉道：“此酒太烈，吾在中阴界不曾饮过如此之烈酒；一时失态，还请主人莫怪。”
“无妨……天涯姑娘乃大家名秀，举止有度——就算是喷酒也喷得比常人优雅许多，迟某又怎会怪罪呢？”
“咳咳……”
缉天涯脸色微红，转移话题道：“吾在中阴界之时，便听闻苦境不少名山可堪一览——其中以翠环山为最——此山苦境无人不晓，吾已观览过了；这其次那座山倒是有趣。”
“如何有趣？”
“虽然传言乃是名山，但吾问遍之诸人却尽皆不识道路——迟中务你乃中原名人，王朝显要，不知能否告知吾此山所在？”
“但不知天涯姑娘所指是那一座山？”
“此山本无姓名，后因有人修筑山庄而得名——有坐山。”
“啪……”
缉天涯弯弯细眉一挑：“迟中务，不知是何事令你失惊落箸——是天涯失言了吗？”
迟中务面无表情，慢慢弯腰捡起落在地上的筷子，钝了一会儿，才答道：“一震之威，乃至于此。”
“？？？”
“圣人迅雷风烈必变，安得不畏？”
“咳……”
缉天涯很明显地呛了一口气——她只感觉就在刚才，眼前这个给自己的印象是英俊又强大，飘逸带出尘的男人突然露出了一丝很明显的逗比气质——这种反差让她感到极为不适应。
迟中务脑海也是翻腾不已——究竟是谁？中阴界竟然有人知道自己的住所？不应该呀！
一时之间，两个人各有沉沉心事，反而失了继续谈论下去的兴致；几轮酒过，缉天涯才猛觉自己为了掩饰，的确饮下了不少酒，便辞以不胜酒力；迟中务也不勉强，指示随车队同来的女卫引她返歇去了。
独坐独酌，迟中务仍是百思不得其解——但很快又有传报，说魔剑道分兵南下企图多点突破，终是令他按下了思绪。
————
先不提迟中务苦恼于如何应对三策汇聚灭魔魇之前，魔剑道的折腾；缉天涯回到住所之后，屏退随从，当场就变了颜色。
“十七万……”
她苦恼不已，连连摇头：“你真当吾是什么神灵不成？整个中阴界的人加起来，怕也没有十七万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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