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北辰禹想了想,也不愿对“毫无失德”的皇后说什么别的,只是低声道:“朕有些倦了,皇后自回宫吧。”
本是乘兴而来,试图与多年感情冷淡的皇帝聊些有共同语言的事活络活络关系,却依然是被斥退——纵然长孙皇后十数年如一日坚定心性,却总也有些黯然。
“臣妾告退……”
皇后去后,北辰禹在宫中坐了片时,忽然招手叫来近侍:“传旨……朕要微服出宫游猎。”
就当是散散心吧……嗯!的确是去散心的!北辰禹心想道。
稍后,一名内官急匆匆进入承乾宫,密报了此事;长孙皇后闻说之后只是挥手让他下去。
心中愁思百结,皇后竟似有无数话语不吐不快,却又不得一吐。
“本宫乃一国之母,岂可行无度居无形……”
黛眉微垂,长孙皇后最终还是派人密晤禁卫军,暗中派人护驾。
下发指令后,她斥退了全部宫女内臣,还让所有人离去前放下门窗,拉上帘幕;而所有得到命令的人,也好像早已司空见惯一般,毫无任何多余回应地就照做不误了。
独坐黑暗之中数刻,桌上一只红烛,又被她亲手点起;摇曳的微光照着桌上铺开的画卷,纸上一只飞舞的金凤生灵活现,就如同她衣上巧匠们所绣的凤纹花饰一般。
唯一美中不足的,也许就是这只金凤与皇后冠服上的那一只太像了,几乎一模一样;两相对比之下,完全如出一辙的雷同,让两只飞舞的金凤都仿佛失去生气一般,都成了死物。
长孙皇后也是对着画卷和衣袖看了许久,最后幽幽一叹,将画卷起,收了起来。
稍停,烛火被她吹灭,宫中再次陷入一片黑暗,沉寂中一个声音自言自语道:“难道是本宫……画的还不够好?”
不提长孙皇后在宫中如何幽怨,北辰禹的这次“微服出猎”,最终还是没有成行。
当朝太子少傅,北隅奇才玉阶飞闻说禁卫军秘密出动,立刻猜到了皇帝微服出行之事,所以亲自出马拦住了他。
“此乃国朝多事之时,还望陛下转任国事为上。”
想了想,玉阶飞又缓了他些许面子:“至于巡幸游猎,只要不扰百姓,其他任何时间皆可;何必定要在此时呢?”
北辰禹对这个自己亲自选定的太子之师也没有什么好办法——毕竟人家说的都是正理——他也只得唯唯称是,并且暗中腹诽。
‘那为何汝离开皇城探视四妹之时,却又不计较时机呢?’
想到这里,北辰禹毫无皇帝形象地摸摸额头,当场下旨道:“爱卿所言确实正理……即着太子少傅玉阶飞与神武侯同去边关,早日探出中原使节的口风吧。”
玉阶飞一呆,却不料皇帝有这么一手,只能勉强应诏:“臣明日即起行。”
————
天锡王府,灯火通明。
北辰胤早年居于京中辅政,后声望日隆被有心病的北辰禹下放到边关平靖属族——他也因此慢慢摸索着建立起了一支只属于自己的私兵,再加上开府治事的权力和多年插手军政的过程,培植了天锡王府的势力。
“主上……你已经对着宝剑看很久了。现在已是掌灯时分,王爷是否要用膳?”
“掌灯了……原来已有许久了。”
北辰胤语气意味深长。
身为天锡王府大总管,自然对主子的心思暗中有数;点松涛揣测数刻,试探地问道:“主上……”
北辰胤举手制止了他,然后慢慢坐下。半晌,不回答,反问道:“那人如何?”
“并无任何回应。”
点松涛思忖一晌,进言道:“但也许我们并不需要那样的支持?”
他说开话头:“主上一旦……我们便可掌握皇城剑祭,届时自能选拔人才,徐徐替代忠于旧主的那一批官僚;岂不强过受制于人许多?”
北辰胤再反问道:“我们需要多少时间才能选拔出足够的人对朝堂进行换血?”
“这……”
听闻此言,点松涛也蔫了。
但北辰胤突然说出令他心神激荡的话来:“传令下去,召集天锡王府之人,后屋议事;调夜鸺密布防卫,杜绝内外消息。”
点松涛惊问道:“可是主上……不是未到万全之刻吗?”
“这世上没有万全。”
北辰胤站了起来:“这样的机会实在千载难逢!最不济,也可……”
“是!”
————
神武侯向迟中务介绍过玉阶飞,迟中务便与他相见。
玉阶飞乃是智者之流,不过寒暄几句便能套出许多信息。
迟中务也是并未在意——因为就算北隅因为知道了中西交战的内幕而起了别的心思,天策王朝还是一样要集中力量先打垮魔剑道的——了不起就是一战而胜和连战连胜的区别吧!
至于失败?天策王朝集中了几乎整个中原都排的上号的人物,再加上天策真龙冠绝天下的武力与中、南、东三地的人力物力……迟中务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失败的可能。
一旦明了天策王朝与魔剑道表面的和平下一触即发的态势,那么即使是偏处一隅,北隅之人也能看得出天策王朝此回来访的诚意了。
但快马回报之后,玉阶飞却接到了让他休沐数日的旨意。
虽然对京中暗流早有警惕,但一想到外使入京,必然是戒备森严,想来有心人即使有心那也该无机可乘——太子少傅终于放松了片刻警惕,告假前去探望另一个人了。
而迟中务他们则随神武侯一同进入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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