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池中物的口气变得十分强烈:“是我,是我先!明明都是我先来的……穿越也好,求生也好,还是闯出名声建立一个大大的后宫也好……这一切都应该是我的!”
“呵……”
瞳孔微微一收,迟中务长出一息,语气也郑重其事了起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第一次,来到了一个奇妙的世界认识了一生的兄长挚友;第一次找到了相亲相爱的妹妹和未婚妻——这两件愉快的事情交织在了一起。而这两份喜悦,又会给吾带来许许多多的喜悦——吾本应该获得了这种如梦一般的幸福时光才对!可是,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呢?”
他收住话,阴森森看着露出嬉笑的池中物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你!”
“哎呀……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你到底是在结束那一段时空的迷梦之后……又暗地里遗憾过多少次?”
“哼……从时间上来算,吾才是最初的存在——也是作为迟中务这个人来讲,最原原本本的真实。”
“是吗?但是从个人经历和记忆上来说,我觉得我才该是一个穿越者最真实的本来面貌呢……而你,只是我在一段长梦中的虚幻罢了。”
面对梦一样的指责,迟中务微叹道:“梦里不觉秋已深。”
池中物也同样发出一声叹息:“余情岂是为他人!”
同时抬头,两人的目光灼热而坚定;如同在虚空中爆发出强烈的火花,满眼的情绪丝毫不做掩饰地传达给了对方。
“真是太白了……白学家,一律都该打死!”
“是啊……吾与汝均是白——那是否就有了战斗的理由?”
“不用多说……”
池中物挥挥手:“你就是我,我也是你;我们从一开始就很清楚,我们是根本不可能靠嘴炮就能达成一致的——刚才相互配合着白一下,不过只是为了给自己一个理由罢了……然而可惜,现在并不是时候。”
“吾也有同样的看法。”
顾及到绝仙谷中众人武功不足,即使薄红颜能够护住自己,其他女弟子也必然丧命在两人交手的余波中——迟中务也放弃了战斗的想法,点头认同。
“很好……既然都不想打,那就押后吧。”
池中物笑得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不过押后不意味着关系的缓和……”
“那是为了积蓄更多的力量,催生出更为恐怖的战斗。”
“有这个觉悟,表示你的智力总算还是跟上了我的脚步。”
“有这样的想法,说明你的智商还没有彻底被跳脱摧毁。”
“哈哈哈……尽管享受最后的时光吧……相信你我很快就会再见面!”
“……”
————
绝仙谷内钟磬声悠然悦耳,迟中务在薄红颜欣赏的目光中慢慢步上高台。
“恭迎贵师!”
就算只是一日为师,那也可视作终身之父——极为尊师重道的绝仙谷内规矩森严,迟中务刚在讲台上站定,四周列坐的近百名女弟子便一齐站起躬身行礼。
“……”
不言不语不答,长久的沉默似乎令空气都为之凝固了起来;不知其意的女弟子们保持着行礼的最后姿态,内心惶惶不安间,相互开始用眼神交流了起来。
不知是何时开始,尚能勉强保持整齐划一的人群分化起来——有的完成了行礼收回了动作,有的还勉力保持着礼节,更甚者还有因为气恼而索性坐回蒲团上的……
而落位在众人中心地带,仅次于大弟子琼玦之后的姥无艳,则是轻轻一笑,抬头看向了讲台上的人。
就在薄红颜也微微皱眉,开始思考眼前的男子是否有些狂妄自大时,迟中务终于出声了。
“也许大家很疑惑……”
“嗯?”
“一个流程、一个经历,总也需要一些标志性的东西来作为它的终结……”
迟中务侃侃而谈道:“就正如诸位向吾行礼,吾应该做出相应的回答,来完结诸位的心思一样。”
看众位女弟子慢慢会意,开始纷纷落座之后,迟中务才又接着说道:“吾不知列位之中,是否有人正在思考吾是否欠下诸位一个了结;但吾却能十分肯定地知晓一件事……那就是诸位——你们自己欠了自己一个了结啊!”
“嗯?”
“梦里不觉秋已……过去,秋天的结束是以冬日的第一场雪来作为证明的——那一场雪之后,任何人都不会再对金秋怀抱着最后的念想的。这也就是说——如果冬季迟迟不肯降下这一场雪,那秋天便随时可能会卷土重来……”
有些女弟子已经会意,而更多的人却依然不得其解——迟中务轻吸一口气,在薄红颜惊诧又欢喜的眼神里,开口破题。
“世间万事不脱此道……对诸位而言,你们欠自己的,就是你们对于过去那一段难以埋葬的感情的一个结束!”
“啊……”
“嘶……”
纷纷一震,众女目瞪口呆——之前以为自己早已通过艰苦修行忘却前尘……原来每当午夜梦回时浮现的点点滴滴并不是意外,而是自己真的尚未抽身!
“也许是一个轻松解脱的笑,也许是一场痛彻心扉的哭……你们也许欠自己一笑容,也许欠自己一场哭泣——但若没有笑容或者哭泣来证明自己警厉自己,又谈何放下?”
黄钟大吕法声隆,众多生活在一个连心理学都不知为何的时代的女子们,终于亲耳聆听到了一位心灵鸡汤大师的谆谆善诱……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迟中务表情温柔,语调和煦,声情并茂,深入浅出;一篇篇为说理而强造的寓言故事信手拈来,令这些被说破心中隐秘事、已被完全震服的女子听得如痴如醉,不断反省着自己的错误……
无论其他人如何沉醉于迟中务的语言喜怒哀乐皆难自主——在昨夜便已经下定决心走出过往的姥无艳却是心里慢慢产生一丝异样的情绪。
‘他昨夜单独为我说法,难道是……不!不可能的……是义母她付出相当的代价,请到这位苦境第一的知心人来为我们做开导的才对。’
转念一想要请到迟中务所需要付出的代价,姥无艳在煎熬之中,又不得不从潜意识里给自己一个开脱的理由:“也不尽然……他昨晚为什么挨门挨户寻找?后来又单独和我说了那么多……他,他还是专程为我来的吧?对……也许他是专程为了我而来;这样的话,义母也就不会付出什么了。”
心里的天平在迟中务对自己的心思与义母对自己的牺牲中来回摆动——作为无法可想的受益方,姥无艳在自责和煎熬之余,不断构想着薄红颜的付出或者是迟中务的关注;并且不断增加或削减其中一方的分量,只为了给自己一颗负罪的心一个逃避的理由……
上一篇:荒岛求生:开局一只雪之下
下一篇:辉夜姐姐想让我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