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池中物
“不吃了——我们出去走走如何？”
“甚好。”
长孙欣然同意：“冬日本就使人慵懒，若是不走动走动，只怕身上便会发福了。”
“呵呵……”
渡香蝶笑道：“太后又何必在意发福？就算太后再重些，只怕也能引得狂蜂追逐吧？”
“你这位太后不也时时吸花引蜜么？”
两女搭着手，在数位婢子陪伴下走进花园——虽然离开了皇城禁宫，但迟中务为两人精心挑选的住所却毫不逊色于北隅至高之地。
“两位太后如此悠闲，真叫外臣看得心安呐！”
迎面来了意料之中、又心想之外的人，渡香蝶微落一步，由长孙上前答话。
“迟南君来的可好？”
“正要向两位太后请安——外臣该叩首吗？”
“哈……免礼平身了。”
长孙一派气度泰然，似是与过去的种种心结彻底做了告别。
“我已不是北辰的太后了，你以后休要再那般称呼。”
“也好……你们过得还习惯吗？”
“甚好。”
“这里可比不得北辰的皇宫禁地，只能委屈你们了。”
长孙浅笑道：“你南武林向以奢靡享誉苦境——这专为你北来歇息而修的行宫，又怎会不如苦寒之地一介小国之院？”
“行宫真是不敢。”
渡香蝶调整完心态，上前插话道：“南君此来有何贵干？”
“没有贵干就不能来拜访么？”
迟中务笑道：“关心二位眼下的情况，也是非常重要的贵干啊！”
“有劳记挂。”
“看二位住的还习惯，便将此地送你们吧。”
长孙笑起来：“你这是要万金博一笑了？”
“两位能笑，便是十万金又何妨？”
————
“我本以为自己能够看得很开——但事到临头才发现，我只是以为自己看得开罢了。”
渡香蝶十分平静地说着不平静的话：“他死的时候，我只有悲伤；江修死的时候，我只有失望——但，我还是接受不了凤仙的死……”
迟中务环过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北辰胤父子为了权位做下这么多孽——泓妹会制裁他们的。”
“这种时候，又何必说这些虚伪的话呢。”
渡香蝶退开他的怀抱，一派静待的表情：“四公主有何才干我十分清楚——若没有你的助力，她只会失败。”
“也许还有其他的人，会消灭北辰元凰的势力。”
“但那不是属于我的复仇。”
渡香蝶终于露出一丝无力的失落：“你讲这些，就是为了击碎我最后的侥幸吧。”
“长孙说你是个很懂别人的女子——果然不假。”
“懂又如何？”
渡香蝶自嘲道：“明了这些道理，却脱不出仇恨的深渊……甚至还任由它吞噬掉自己最后的矜持——你也会看不起我的吧？”
“我只是觉得——像这种话不该留到你将我迷得神魂颠倒以后再说吗？”
“那很抱歉了。”
渡香蝶似乎还有一点点不甘心，讽刺道：“我没有这种谈话的经验。”
“啊……”
“我只是想——既然你家中有各色美人无数，那想必如我一般的也绝对不会少……既然都是各有所求，何不早说定。”
“有道理啊……只是少了几分情，剩下的只是交易。”
“你所求的，也仅限于我的身体不是吗？”
“嗯……”
“我想你应该不会在我这样的女人身上浪费时间，制造一场场毫无新意的浪漫和情丨调——毕竟我们都已经过了那个年纪了。”
“真是……干脆啊。”
“希望你也可以干脆。”
“只到复仇为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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